女子的胸膛突然剧烈起伏起来,像是被水灌住了气孔。一连串的血沫从她唇瓣间冒出来。她挣扎着用手在泥泞的地上挖出一个浅坑,将婆罗果轻轻的放进去。
“你说过,你要和我一起种的……”女子嗓音很沙哑,一说话就接连不断的咳嗽,她伤的很重,估计已经五脏六腑都错位了吧,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没有嘶喊,只是哭的很悲哀,那是一种无尽的绝望,还有不甘,与强烈的怒怨。
“为什么,是你,是你亲手杀的我。还要打散我的魂魄,让我堙灭,让我千年无法凝聚。是怕我报复,夺了你的神皇之位么?”
“难道,这朝夕相处的几万年,我都看错你了么?”
那女子脸上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竭力的嘶吼着,“重渊!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亦不能追汝之魂!他日,待我回归本体,哪怕是穷尽碧落黄泉,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那声音的尾音哀转久绝,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红雨间穿荡,让这血海深仇,传到很远,很远。
封邪不禁寒然,这般刻骨铭心的恨,该是多大的伤害才酿的成。这该是……情伤吧!
随即她又一怔,重渊她是知道的,厉阎他们都和她说过,就是那位神皇。这个女子说她被神皇所杀,难道她就是,那位魔尊!
原来,那位魔尊竟与当今的神皇,又这样一笔浓墨重彩的往事,当年的神魔之战,却是一对情切之人的生死决斗……可到底,重渊究竟有没有对魔尊有那一丝丝的情感呢,没有人会知道了,就是知道,也是叫人无语可言,只是感叹。
女子用那戒指划破手腕,鲜血蜿蜒流出,滴滴落在土中的那枚婆罗果上,一道金光从婆罗果中迸发出来,渐渐的,金光化作漫天飞舞的金粒子,不受雨水的丝毫影响,在半空中恣意飘动。
金粒子越聚越多,很快形成了一缕飞烟,在婆罗果的上空盘旋萦绕。婆罗果一点点裂开来,从裂缝中长出一根翠绿的嫩茎,嫩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变粗变大,不到半分钟,嫩茎就有手臂粗细。
女子不断的割开手臂上的血管,鲜血如流水,朝着土坑内的婆罗果嫩茎汇去。随着大量的血丧生,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但是那嫩茎却渐渐变成了树干,长出了枝桠,琉璃般的树叶纷纷在枝干间冒出来。一瞬间,朝霞如雾,五色缭绕。
女子缓缓垂下手,鲜血泫然的唇微微勾笑,“你说,妖,可以成仙,而魔,却不可以。你觉得,魔是最肮脏,最污秽的,你看不起我,厌恶我,讨厌我……可是你看,这棵佛树,天下间的魔,都可以触碰了……”
她身上的青色战甲一点点化作齑粉,露出里面红梅纷乱的白衣。
在她的心脏的位置,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似乎是被一把利剑穿心而过。她身上有很多的伤,但唯独那一处,一道青色的雾光从她的身体里泄漏出来。那道伤口的周围,血肉围着它慢慢被腐蚀殆尽。
------题外话------
‘死亦不能追汝之魂’。
她被重渊打的魂飞魄散,鬼魂都没有了,当然不能再追重渊的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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