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一多的奔波,一行人终于到了陵江地界。慕墨瑾找到当地县丞了解情况,得知疫情腹地处于凌江城,凌江知府程事已经下令封城,并已将国主与公主亲赴凌江的事昭告百姓。
慕墨瑾很赞同地方官的做法,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便与慕贤绮商量,先休息一夜在继续赶路。
“只有半日路程我们就可以到达凌江城,为什么还要在此浪费时间?”慕贤绮不同意。
“养足精神你才有力气救治病患,不是浪费时间。”慕墨瑾也着急,但他更心疼这个刚刚回到自己身边就不得安生的女儿。
“也对,父皇一直在驾马,铁打的人也会累的。那便让县丞找人护送我先去,父皇休息一夜再来汇合,我在父皇的怀里已经偷偷睡足了呢。”慕贤绮并未说谎,一路上她确实安心的睡了好几个时辰,不管何处,慕墨瑾的胳膊都是嘴催眠的枕头。
慕墨瑾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说,跨上马背吩咐众人继续赶路。
骄阳西斜,众人终于赶到凌江城下。一路上见到的流民就已经让慕贤绮心惊,此时看到紧闭的城门下乌泱泱的百姓和堆成山的尸首,慕贤绮觉得自己被冻住了。眼前的场面与三日前她知道的情况,天差地别!
“父皇,城门是不能开了,你们带姐姐先上城楼,我去看看就来。保护好你自己。”说完慕贤绮越下马背向人群走去。“墨叔叔们也不许跟来!”
她扶起一个躺在地上呻吟的青年,安慰道“别怕,我是医者,我会救你。”
青年费力的抬了抬头,看向慕贤绮,艰难的说“小娃娃,离我远一点,别再传染你了。城里那么多大夫都避之不及,你又怎么救我?凌江城,灭了吧。”他声音沙哑,呼吸沉重,一句话说完,咳嗽占了一半的时间。
慕贤绮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脉象对他说“我是金梦长公主慕贤绮,有我在,有父皇在,就不许你们轻易放弃自己!”
慕贤绮按之前黑瞎子教的,试图与天音虫建立联系,原本她觉得这无关紧要,打算回宫以后再慢慢尝试,而此时,她不知道有多后悔,若是真的能够借助天音虫的能力,也许会事半功倍吧。试了数次,慕贤绮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一连查看了好几个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统一的症状就是高热,其他的就各不相同了,有人腹痛,有人胸痛,有人狂咳不止,还有的人除了发热并无其他不适。经过询问她还了解到,去世的人一般都是在高热出现七天左右后体温骤然降低,然后死亡。
慕贤绮思索片刻后,也跃上城楼。见慕墨瑾在等她,径直过去。
“如何?可有人为难你?”慕墨瑾想拉过慕贤绮的手却被她躲开。
“没有。父皇打算怎么办?我们来了,总不能还这样置之不理吧?”
“我已经让人去准备帐篷和米粮了,只是打开城门,可能会引起躁动。”
“父皇想的周全,其他交给我试试吧。”
慕贤绮拿了挂在墙上的铜锣,跳上城楼的矮墙,冲人群中大喊道“大家看这里,看这里。”
城外流民听到锣声,能动的都站起来向上望去,不能动的也都全神贯注的听着,接下来要要宣布的事情。
慕贤绮见众人反应积极。又大声喊到“你们在这里好多天了吧?饿不饿冷不冷?”
底下一片哗然,但能听得出众人人回答了又冷又饿。
慕贤绮又敲了敲手中的铜锣。喊到“我是金梦国的长公主,今日与父皇一起来看望你们了。我知道你们在瘟疫面前受了委屈,但我们绝不会让这委屈持续太久的。一会儿城中士兵送会给大家送来帐篷和米粮,打开城门时。请大家不要趁乱涌进城来,好不好?我说完我要说的话,也会回到大家中间去。刚才已经有人见过我了。应该知道我不只是公主,还是因任的御医院首,我会与大家吃住在一起。直到我们战胜瘟疫。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我,就请听从我的安排,可以吗?”
城下又是哗然,有人叫嚣,小孩子凑什么热闹,有人质问,国主为什么不说话反倒把一个小娃娃推至前面,还有甚者,直接怀疑慕贤绮的身份。
慕贤绮见大家情绪愈发激动,又连敲了几次铜锣,待安静下来又说“我知道大家也是不能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是还请大家给自己一次机会。有稀粥果腹总比饿着肚子强,有一棚遮身总比幕天席地要好对不对?父皇不出来说话,是因他还要统领大局。我们每个人有不同的分工。每个人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一定能将瘟疫早日消除。而你们的分内之事,就是配合朝廷共同抗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