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我都不曾见着秦钺之。我这心里,总是郁闷得很。
是夜,我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心中烦乱得很。当即起身披了衣裳,至园中。
想当年我是大梁备受宠爱的帝姬,如今却要到这么个冷清的地方赏月。我这嫁了人,还不如不嫁呢。我那所谓的夫君,日日都不得见,他那心里头,像是不曾有我这个人似的。
唔,此刻月明星稀,却少了佳酿,确是煞了风景。我自顾怅然,正想着踱回房中勉力睡了。谁料,刚转身,瞧见的,正是堪堪几日不见的淮安王殿下。我福了福身,问他安。
“玉蘅予殿下夜安。”
唔,他这厢,莫不是又饮酒了罢?我瞧着他手中执着酒壶,走得摇摇晃晃,正想搀他一搀,却被他阻了,只听他含混不清地说。
“王妃?王妃陪本王喝一杯……”
唔,这倒是个不把自个儿身子当回事的人,我次次见着他都是饮酒饮得上头不肯罢休,委实让人忧心。
“殿下已饮得过甚,不可再饮。”
我这番,算得上是端着他正妃的身份,劝他一二,算是很有良心。可他却偏偏不领情,砰地将酒壶砸在地上,我低眸瞧着。唔,他今夜,想来有些燥。只听他低低说。
“凭什么?凭什么?”
呃,依我的英明之见,秦钺之他这是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了,于是乎,我很负责地问了。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说来与玉蘅听听?”
我话音刚落,他拽起我的手,把我抵到亭柱上,我一愣。只因这是我头一次同他靠的这般近,我屏住了气,一双杏眸直勾勾将他盯着。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半晌,执着我的手,回了房。
他兀自至案旁坐,我伫在门外,他抬手招了我进去,我才挪到他旁边坐了。我瞧他自斟自酌挺欢快,却不愿与我多说一句,心下顿时凉了半截。
我虽不像其他姑娘那般,心心念念着夫君。但纵然他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人,亦是我夫君,我同他注定相看两不厌,可他却做出这厢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着实气人。这气人之余,我心中竟还有几分酸楚,他这般防着我,想来对我猜忌颇多。他倒是看得我,我却真真切切不曾想要谋得什么,本就是两国联谊的棋子,嫁予这未曾谋面的郎君我也认了,只盼着能相夫教子,安生过了这半生罢了。他心中念着那权,我也认了,哪怕同他处于风口浪尖,那又何妨?他是我的夫君,这般我亦是无悔的。可他怎能……瞬时,两行清泪滑落,泪眼婆娑间,瞥见案旁倚的三尺青锋,趁那人未应得过,将青锋提至脖颈处,哽声道。
“殿下总是信不过玉蘅,玉蘅总是不曾有那本事……”
不曾有那本事,得你青睐,得你信赖……手下一用力,剑欲入体,却得人抬手拦了,一时觉着无力,遂软软瘫在人怀中,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