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醉了。
当然,沈年不知道。
而,白易言知道。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白易言刚从浴室出来。
然后,打开门,就看到了一脸痴汉的沈年。
白易言挑了挑眉。
若是清醒的时候,沈年很容易就能发现,这是危险的信号。
但可惜,她彻底醉倒了。
白易言看着门口泪含眼眶的沈年有些头疼。
“先进来。”白易言错开身子。
沈年“哦”了一声乖乖低头,在客厅里站好。
若是一开始在门口没闻到是因为楼道的消毒水味道太重,那么现在进了屋若还是没闻到她的酒味那就是他的原因了。
白易言低头看着沈年,后者默默低着头,看着拖鞋上的猫耳朵发呆。
白易言叹了口气,伸手捏住她的下颚,逼她抬起头来。
被迫和白易言对视的沈年,睁大了眼睛,含着眼泪的眼睛湿漉漉的,有些羞赧又楚楚可怜,眼泪挂在眼角,随着她的眨眼,吧嗒一声掉落。
下颚处的手指捏的有些疼,沈年带着哭腔:“白老师……”
她的声音软糯,白易言心里有一处柔软轰然倒塌。
他低下头,揽住她的腰蓦地靠近。
距离忽然拉近,意识薄弱的沈年还是感觉到了压迫感,向后撤身子却被腰间的手猛地带回,然后紧紧贴住了他的身体。
白易言低头靠近,然后在离她大概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侧头嗅了嗅她唇上的味道。
“喝酒了?”
沈年眨了眨眼,伸出手比了个很小的距离,大着舌头:“一点点。”
白易言皱眉:“嗯?”
沈年愣了愣,眨眨眼又加大了一点距离:“还要再多一点点。”
“哦?”
见白易言不信,沈年抬手握住她下巴上的手,一脸认真:“真的!”
白易言有些好笑,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转而摸向她的头顶。
因为洗过澡不久,女孩的头发还微微湿润着,散发着淡淡的洗发露香气。
女孩微微侧着头,像一只猫一般,蹭了蹭头上他的手。
白易言似乎是笑了,松开她腰上的手再沙发上坐了下来。
沈年仍然是一脸懵,见他松开自己,便自己站好,乖得像是小学生站军姿。
白易言靠在沙发靠背上,双腿叠放在一起,看着眼前目光灼灼的女孩。
“坐吧。”
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沈年轻松一笑,双手交叉叠放在腿上,在白易言身边乖乖坐了下来。
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白易言抬手轻轻拭去。
“哭了?”
沈年吸吸鼻子,摇了摇头:“没有。”
鼻音浓重。
“为什么哭?”白易言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眼角,带走了最后一滴湿润。
沈年被他的动作吓到,僵直了身子。
“为什么哭?”白易言重复一遍,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年闭上眼不说话,心里的委屈难过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拼了命往出涌,一发不可收拾。
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下来,到后来,开始小声啜泣。
白易言拧了拧眉,手指也无法拭去她源源不断的泪水。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感觉到怀里的沈年身子一僵,抽泣声却更大了起来。
白易言收紧了胳膊,一手托着她后脑勺一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心里的委屈这时在他的怀抱里像是找到一个出口,沈年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更加哭的肆无忌惮。
忽然感觉到肩上一疼,白易言皱起眉倒吸了口凉气。
沈年抽噎着,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口里更加用力。
嘴巴里开始泛起血腥味。
白易言在她后背的手更加贴紧,将她紧紧锁在怀里,似乎感觉不到肩上的疼痛。
慢慢的,肩上的牙齿也开始慢慢松开,抽泣声小了下来,最后低不可闻。
然后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将头凑到他耳边。
听到她的话,白易言呼吸猛地一顿。
过了许久,肩上的呼吸声慢慢平和,白易言身子向后靠了靠,看向怀里的人。
沈年已经睡着了,但眉头还紧紧皱着,眼泪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白易言伸出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眉心,把她的眉心舒展开。
他看着她的脸,凑上头去,在眉心轻轻印上一个吻。
而他的耳边,似乎还有沈年的呼吸和她软糯的声音。
她说。
白老师,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