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笔直通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庞大的半球形空间,球顶悬有一颗一人直径长的球状发光水晶,它发出的光照亮了整片空间。
最远端有一座圆台形祭坛,祭坛之上有一颗眼珠般的水晶球,视线拉近,是密密麻麻毛色或白、或灰、或黑的鼠人,数量超过一千。
一行人站在半空的平台上,两侧是呈圆弧下落的阶梯,连接着地面。
“吱!”地面上的鼠人忽然骚动,谭金羽咽了口唾沫,如潮水般的鼠人从那一人宽且没有扶手的阶梯上向众人袭来。
“看来真不是一点点危险呢。”林悠然忽的一笑,眯着的眼睛没有半点睁开的迹象,他将刀鞘对着鼠人掷去,刀鞘穿透一只鼠人的胸膛,它从高五米的阶梯上坠落到地面,直接毙命。
“这些是普通的鼠人,不是我们在营地遇上的那三只!”谭金羽说道。
“知道了,小子,保护好自己。”身上仍缠着绑带的吴豪大吼一声,拿起刀将正前方的三只鼠人捅成串,后面的鼠人不畏死地踩过同伴的头顶袭来。
“啊——”吴豪双臂的肌肉膨胀,他提刀将三只已死鼠人的尸体连带着几只跳过来的鼠人甩到空中,他用劲下沉长刀,在长刀脱离尸体后扭转刀面,将那几只活着的鼠人从下至上切成两半。后面的鼠人把前方鼠人的尸体撞下台阶,然后陆续来袭。
林悠然那边没有这般暴力,他神色默然,每一次出刀必是一刀枭首,之后或是低身绊倒第二只鼠人立刀切掉它的一只手脚,或是一脚把尸体踹向第二只继续将第二只鼠人斩首。谭金羽和少女在他身后伺机补刀那些肢体残缺的鼠人。
在吴豪那边,则是由慕容晓月援助,她发挥出自己高敏捷的特别,帮吴豪解决掉来自空中的威胁。
即便如此,分守两方的一行人也只能且战且退,毕竟靠阵地战的形式硬撼鼠潮是不明智。这一退就到了平台上,不断有鼠人从台阶上直接绕开防守踩到平台上,一时间鼠人的攻击不再是单方向上用数量推进,而是全方面的覆盖,不管是地面还是空中,都会有鼠人尖利的爪牙袭击。
谭金羽乱刀砍死一只鼠人,终于收获了第一张魔卡:普通鼠人,RANK1,ATKD-,DEFE。
谭金羽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这张魔卡,现在正是需要战力的时候。
魔卡力量的给予,不是简单的代替,也不是简单的相加,魔卡中的战斗力会覆盖掉一部分使用者的实力,相差越大覆盖的力量越多,相差越小覆盖的也就越小。
因而谭金羽使用完魔卡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提升了接近一倍,但是速度的提升的并不明显,主要是这一魔卡的适性只到达了70%,没有完美兼容,存在有部分缺陷。
谭金羽双手握住短刀刀柄,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来袭的鼠人,一刀刺出成功杀死一只鼠人,但是这只鼠人没有掉落魔卡。
“我们退回到通道!”看见两边的防守变得艰难,慕容晓月干脆一声令下,抛弃掉了似乎地理位置极好的平台。
吴豪踹倒两只鼠人,单手持刀,扭转身体依靠惯性用刀面将六七只鼠人拍下平台。林悠然出刀迅猛,飞速斩首三只鼠人后进入通道,谭金羽跟着进入。
最后进入的是吴豪跟慕容晓月,可以容纳三人并肩行走的通道显然没办法让三人同时在一线战斗,所以顶在前方的是吴豪跟林悠然。他们将前排的五六只鼠人击杀,它们成排倒下,两只四肢发达的鼠人突然冲入通道,它们就像两台呼啸而来的大号机车,一阵狂风扑面而来。
“来的好!”吴豪身上绷带染上血色,一股浓郁血气升腾而起,他撞飞一只跑来的健壮鼠人,之后毫不客气地一刀斩杀被他撞飞的鼠人。
林悠然腾空踩在通道右面墙壁上,右臂一挥,时间都仿佛在此刻冻结,无数绚烂的刀芒在空中闪烁,照亮了另一只健壮鼠人的脸,它奔跑到一半就此解体,一摊血水撒在谭金羽的脸上。谭金羽抹掉血水,虽然还有些恶心,但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短暂的宁静后,潮水般的鼠人从通道口涌入,他们一边冲锋一边发出嘈杂的叫声,在原先的大厅里还不怎么感觉烦人,但在狭窄的通道里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噪音。
吴豪一人当先,长刀肆意挥舞,将一只只鼠人斩断或者残废,林悠然在右方不断出刀,但他每一刀都是在针对单个鼠人,以极高效地方式杀死鼠人。两人错开位置,没有站在同一边,留下的缝隙由慕容晓月填补,她没有草率地使用能力,似乎在酝酿什么。
阵型似乎稳固,但是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最先正面接触鼠人的吴豪与林悠然体力飞快流逝。吴豪身上的绑带破破烂烂,数道细密的抓痕清晰可见,而林悠然那一头头发像是淋了一场雨似地被汗水完全浸透打湿,而他们刚走过一半的通道。
“哆!”白色火焰在慕容晓月刀刃上再次出现,她向前顶替掉吴豪第一格的位置,温度极高的火焰大范围杀伤鼠人,即使不死的鼠人视力也遭到了极大打击。
谭金羽和少女顶替了林悠然第二格的位置同时在一条线上作战,吴豪和林悠然在他们身后偶尔替他们补刀,大部分时间都在恢复体力。
站在第二格的位置,即使是在与少女并肩作战,但谭金羽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扑面而来的鼠人他们身上带着同伴的血腥味,有些甚至挂着同伴的内脏,它们的爪子最近时离他的鼻子只有一公分的距离,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但是最使人畏惧的还是它们不曾减退的疯狂,是随时可能面临的彻底死亡。
谭金羽没有学过什么刀法,拿着短刀的他也不可能大开大合把破绽留给鼠人,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他逼自己集中精力在面前的一两只鼠人身上,每一次出刀的同时避开这一两只鼠人的攻击,同时将短刀捅进一只鼠人的眼窝搅动两下,然后撤退几步。
不过一开始并不是很顺利,短刀往往会因为他手的不够稳加上鼠人的摇摆只是扎到鼠人的脸上或者干脆落空。
这个时候,谭金羽会用左臂的力量尽力推开前方的鼠人,早在加入一线战斗之前,他就把自己的外套绑在了他的右手臂上,就是为了推开鼠人时右臂受的伤能不那么严重。
在时间推进后,谭金羽感觉自己慢慢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境界,他每刀都有极大概率捅入鼠人的眼窝,推开鼠人的动作逐渐熟稔,“界”内的源能如一条小溪流源源不断地转化为体力,他的动作逐渐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杀死单只鼠人,推开鼠人,后撤几步,再杀鼠人……
就在他再次杀死鼠人要进行推开的动作时,他的左臂僵住了,它感受到了鼠人的利爪刺入他的胸口,就差一些就能划破他的心脏,其实他的右臂、脸上和上身已经有不少的抓痕,但这都比不上这一击。
他的后颈被抓住,然后被扔到后面的通道地面上,那只爪子终究没有夺去他的生命,吴豪发现他的异样后及时救下了他。
谭金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界”内的源能已经全部被他转化为体力,他不仅因为全身上下肌肉里堆积的大量乳酸而疼痛,他的脑袋也在嗡嗡作响,严重的耳鸣被诱发,他的思考速度大大减缓。
阵型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慕容晓月的补刀不再犀利,她刀刃上的火焰已然消失。
他们走过了大半的通道,吴豪与林悠然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惨白,显然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没能在一次短暂的休息中完全回复体力。
最关键的是,体力还能有时间恢复,枯竭的源能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汲取回来。在场的几人,除了慕容晓月还有一定的源能富余,其他几人的源能储备已经所剩无几,谭金羽更是已经耗尽。
“不能这样。”谭金羽在心底呐喊,他退到通道最末端,女孩和男孩也站在这。他没有理会女孩意味深长的注视,他在两个孩子旁边站立。
谭金羽那份原世界的冥想法有一道前缀仪式,是简短版的观想法,他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完整地进行冥想法,因为那至少得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以后就是他们全军覆没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所以他想尝试一下——只用冥想法的前缀仪式观想法来回复部分源能。
他原地盘坐,意识体悄然来到了一面石壁前,石壁上是人类战士对抗如潮水般涌来的异族的浮雕,这是他们每个学生都要学会观想的冥想法前缀仪式。
历史书上的文字像是活了过来,它们从书上流下,在谭金羽眼前一一掠过,字里行间都写着不屈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