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谭金羽把两只手抬起来不去触碰那个烟熏妆女人。
“救我,求你了,救我!”烟熏妆女人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惧,她的眼泪没有弄花她的妆,看打扮像是一位贵妇,如果抛开她的烟熏妆不谈的话。
“发生了什么?”谭金羽皱眉,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啪嗒啪嗒。”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通道的拐角,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的右手拎着一把西洋刀,刀面光滑整洁。他的表情冷漠,但是这掩盖不住他浑身的杀气。
烟熏妆女人顺着谭金羽的目光看去,她尖叫一声却发现这里是通道的尽头,只有洗手间。
谭金羽看着那个男人,西装男忽然走上前来双手举刀劈向他。
谭金羽深吸一口气,右脚站定,左腿一记回旋踢踢在西装男的右手手腕,回旋踢带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发型,那把刀因为他吃痛当啷落地。
谭金羽右手摆拳直接打在西装男的左侧颧骨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西装男一翻白眼晕倒在地。
很正常,谭金羽是可以通过冥想法汲取源能的资质者,而西装男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的身体素质按标准大致是E到D-,往后的每一小级都是在打破一个小瓶颈,只有那些花费无数时间去锻炼身体的非资质者才能打破这些小瓶颈一直到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天花板,即C+。
如果数据化西装男的战斗力的话,那综合攻击能力可能有D-,而综合防御能力只有E,这是大多数资质者和非资质者人族的特点,攻击力略高于防御力,或者说防御力的强化要难于攻击力。
谭金羽打晕了西装男,他回头看见烟熏妆女人正缩在角落里。
“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谭金羽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温柔一些,不让这个似乎遭受了大恐惧的女人受太大刺激,但那个女人抖得更厉害了。
我有那么吓人吗?谭金羽不解地又把头扭了回来,他看见一群西装男提着长刀从通道拐角处走出,他们不发一言,像是一只沉默的军队,把不算宽敞的通道挤得水泄不通。粗略看去最少也得有十七八号人,谭金羽有些苦恼。
他拿起地上的那把刀,握住刀柄的那一刻,由无名武士传承与他的那些记忆涌入脑海。这把刀在这一刻似乎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谭金羽知道这是幻觉,他的确有种可以熟练使用手上这把刀的能力,但刚刚的那种感觉过于夸张了。
无名武士最强的不是体术,而是他修行了一生的刀法。自然而然,谭金羽继承到的知识里最多最强的也是刀法。
但是有个问题,我凭什么杀他们呢?如果只是让他们失去战斗力的话,以如今他的实力击晕那么多号拿着利器的西装男,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西装男们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思考的时间,他们蜂拥而至,举起手中的刀。
谭金羽不再犹豫,同时激发密林与怒风,手中的刀犹如一只游动的毒舌,斩断了为首三人手中的刀,他一脚踢在一人的太阳穴,让他晕倒的同时阻碍后面几人的前进。
在另外两人发愣的时候,他在两人大腿上各留下深深的一刀,在不致命的情况下尽可能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后面的西装男推开前面三人冲来,谭金羽点脚侧身贴墙,两把刀砍在了墙面上,他双手握刀扭转刀面挑断一人手筋,然后极限躲开刺来的两刀,一脚踢碎其中一人的下颚骨,然后又激发怒风避开攻击。
他深呼吸几口,眼前还剩下的十几个西装男竟然没有半点畏惧。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不是很正常。普通人看见这么生猛的对手,在自己几人受到严重的伤害以后不该是因恐惧而后退吗,最少也会表露出一些情绪吧。
但是他们没有,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知道举起刀再挥下。
他知道了,希冀于他们因恐惧而后退,不如让自己一个个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谭金羽尽量让自己和那群西装男保持着一定距离,这便于他出刀收刀还有避开攻击,如果贴身,他极有可能被那些根本不在乎身边人的西装男乱刀砍伤。
即使是这样小心,他也不可避免地会受伤,这可是一场以一敌二十的战斗,没有人会帮他掠阵,一切都要靠自己。
谭金羽踢断了一人的小腿,用刀切掉一人的耳朵,再次用怒风避开攻击,小腿处的肌肉酸痛愈加强烈。
怒风是一项借助肌肉爆发力的技巧,不是只要消耗源能的技能,看似没有冷却,但肌肉会慢慢陷入疲劳。
谭金羽尽量让自己抛却生死,手中的刀不断从那些西装男身上切下零件,鲜血淋漓的同时,通道里除了刀具切割肉和击打声,没有半点惨叫或者厉吼声。
我只是让你们活,但是没有说要让你们怎么活下去。谭金羽心中暴戾的一面似乎在被释放,手中的刀也开始不留余地。
谭金羽身上的伤口变多,先是手臂处的口子,然后是胸口两刀,有一道让谭金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肋骨。
最危险的一刀划过他的左脸颊,他把那个西装男的右手整个切下,等他再想挥刀时,只有一地失去了战斗力的西装男。
他回头看那个烟熏妆女人,从她眼中看见了更加浓郁的恐惧,一如刚刚初见那名西装男之时。
他握着刀的右手自然下垂,那把刀磕在地上,发生了这样的事竟然没有一个局外人来,这完全不正常。
“啪啪啪。”一个穿着紫色西服,领口别着深蓝色蝴蝶结的男人鼓着掌走出,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果然不愧是出自那座中洲体术学院的学生。”男人用一种谭金羽难以理解的深情的目光看着他,“和你相比,另外两个简直是艺术品制作过程中产生的边角料。”
“你把他们怎么了?”谭金羽问道,用冰冷的语气。
“哦,没什么,只是用一捆高强度胶带把他们的手脚都绑了起来而已。”男人脸上还是恬淡的笑容,“只不过其中一个不怎么听话,我随手切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只可惜我的属下已经给他们的嘴堵上了,不然那一定是一件享受的事情。”男人闭上眼,双手在空中舞蹈,满脸的享受。
“放了他们。”谭金羽说道。
“什么?”男人笑着扭头。
“我说,放了他们!”谭金羽咬牙切齿。
“哦?”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谭金羽摔在地上。
谭金羽瘫倒在地,体内的力量飞快流逝,从口腔与鼻腔从喷溅到地面,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器官的破裂,如今的他连动下手指都异常艰难,更不用说是去发动魔卡了,那并不能治愈他的伤势。
魔卡狂暴的能量甚至可能加剧他的伤势,而且他感觉自己即使发动那张魔法少女的魔卡,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那种引动天地之力的气息,是属于第四级以上的力量,不是那张三级的魔法少女所能媲美的。
“怎么样?”男人笑道,他的黑色长发飘飞,眼瞳被血色所占据。
“放……了……他……们……”谭金羽用尽最后的力气,这也是他最后的念头。
“啊……这样啊,你们也听见了。”男人站在半空中,他神色无奈地往通道后面看了眼。
姜静和她的两个小姐妹压着林泉跟陈辰走出来,林泉的一只耳朵不易而飞,联系起那些事,谭金羽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果然如此四个字。
“你们也听见了吧。”男人抿了抿嘴唇。
“可是,新大人,他们看见了我们的所有活动……”皮肤白皙的杨宁馨第一个开口道。
“咦?你听不懂我的话吗?”男人挑眉,血色的眼睛直视杨宁馨,杨宁馨如看见洪水猛兽般战栗。
“把他们两个打晕带走。”姜静说道,被胶带封住嘴的林泉神情激动地看着躺在地上淌血的谭金羽,眼眶里的泪珠在打转。
陈辰的眼睛好似一潭死水,波澜不惊,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就静静地看着谭金羽。
他们被打晕拖走,谭金羽不知道男人是否信守承诺,因为他是这样的喜怒无常,让人琢磨不透。
身体的热量在消逝,谭金羽眼中的世界逐渐模糊,他想要抬起手,但是没有一根手指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如果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么谭金羽感受到的只是无尽的孤独与冰冷。
“每个人都有死去的那一天,但凡不是以自身融为世界守护法则的真神,都迈不过三百年的大限,即便是那位守护了整个人类历史火种的至尊也不例外。谭金羽,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知道,你的生命,很重要。”小至的声音响起,那座金色的塔绽放光芒,谭金羽“界”中的源能流入塔中,再化作源源不断的生命力灌注于谭金羽。
谭金羽的脸庞回复血色,男人抹了抹血红的嘴唇邪眸一笑:“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