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西厢房,还是如往常的样子。一点一滴都没有变,许是唐显经常派人打扫的缘故,屋子里没有一丝灰尘,干干净净的。
镜子里面闪现沈寻州的样子,“小眷,原来我的太子妃是你啊。”
那个人满心欢喜的走向她,握着她的手……
她希望这幻想着是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她希望他和她幸福。
收拾好西厢房,叫来小肆,“小肆,表哥是不是也来了的?”
昨天晚上,容弦写了书信给她,里面还写了一些她看不懂的话。
她正好想去问问。
“小姐说的可是容弦大人?若是,那便是要来。”小肆回答道。
“知道了,小肆去玩吧。”知道小肆这玩心重,便也不多留他。
小肆走后,她坐在床上,想着和沈寻州的点点滴滴。虽才认识两天,可她却觉得这辈子非沈寻州不嫁。那大概就是她最美好的心愿了吧,和沈寻州白头偕老。
至于唐府,她可能还得花点时间来适应。
天忽然变得有些冷,闷热,让人有些压抑。
沈寻州穿好衣裳,去朝寝殿拜见他的父皇,那个软弱的皇帝。奄奄一息,气若弦思,声音微弱的叫着他,“寻州这么快便回来了吗?”
此刻的皇帝正在练着书法,写着一手的好字。
“来,见见为父写的字。”放下毛笔,毛笔上未写完的笔墨低落在纸上,黑漆漆的一片。
“父皇知我是为何而来?”他面情冷峻。
“当然知道,不就是和丞相之女唐眷的婚事吗?已经定好了,你们三日后完婚。这三日,你哪里都不能去。否则你的侍卫高守还有你的母后,皇弟,你一个都别想要!”
皇帝狠厉的眼神让沈寻州却步,“父皇如此做,到底是为何?”
“为何?你该问你自己做了什么,说,前几日在江南干了什么?别以为为父没有消息。你一个太子,你去青楼,你去接绣球。还和一个青楼女子私定终身!”
“沈寻州,这是一个太子该做的事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吗?你是樊朝的太子,是整个国家的继承者!你置百姓于何地?天下苍生需要的并不只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太子!还需要有勇有谋!”
沈寻州撅唇,父皇是怎么知道他在江南的事的,莫非是那晚算计他的人?
“你,你把小眷怎么了?”他的嗓音带有些许的颤抖,就连双手都握紧了起来。
“怎么了?你说呢?你这太子还不知道?当然是留给将士们,让她承欢。”
皇帝这副嘴角实在是让他害怕。
“承……承欢!”沈寻州顿时感觉喉咙难受,说不出话来。
承欢,那就是去当军中妓女做的事,小眷那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为何?父皇为何要这么对小眷,她只是一个女子啊!”只是一个他爱了的女子,为何就不能忍受她啊!
“女子?勾了太子魂的狐狸精!”皇帝严肃的盯着他,“你的母后,皇弟,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们了,啊哈哈哈!”
皇帝的面容越渐猖獗,“沈寻州,你母后当年欠我的,我通通都要在你身上找回来。”眼神狠厉。
当年的事?沈寻州一言不发,当年,似是根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樊朝的朝政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归于沈寻州的了,这怕是皇帝所不知道的。
可惜有些大臣还是死死的追随着皇帝。“父皇,你若是敢把我母后皇弟,还有小眷怎么样,我定会让你血债血偿。”他狠厉的眼神紧紧盯着皇帝,从威严上,他确实是比皇帝还要出色。
他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眸子是红色,双手握紧成拳。
“我说到……做到。”
放下这句话,他转身甩袖,再不望皇帝。
从此,与皇帝恩断义绝。
皇帝靠在凳子上,惋惜,“你终究还是长大了。国家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皇帝十分欣慰,笑了笑,他从袖子里面掏出人像画,白色的卷成一团,一拉,一股书香之气。
阳光十分的好,他拉开,画中的是一位女子,亭亭玉立,红唇娇艳,素色的衣服还有一旁的花儿映衬得她更加的美丽,那种大家闺秀。
“小楼,我好想你。”记得初见,清水湖畔,她唱着歌荡着小船,从他的身边缓缓划过。
她抬头的那一瞬间,让他为之着迷。皇帝知,那是心动的感觉。
初心懵懂,一见钟情,后来还不是破碎。
“吾儿啊,父皇只能帮你到这了,和唐眷之间怎么样,只能看你们造化了。”
皇帝叹气,他知道自己已是将死之人,涉及到沈寻州的亲人,他怎么不会对他下重手?
他想啊,他死之后,沈寻州就会清理朝廷上的那些分子吧。皇帝知自己的能力是有多差,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失去花满楼,保护不了她!
他知花满楼早已忘记了他,现在的她,过得很好。江南那一带,交于她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楼,小楼,对不起,当初不是故意忘记你的,而是我差点命丧黄泉。
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谈保护好你呢?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唐显的,你的心里唯独没有了我。
都怪我,今大限将至,小楼,我把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弄成一对,也圆我半个心愿。
小楼,小楼,小楼。他的心里面满是她的名字,我想下辈子和你做一对平凡夫妻,你可愿意?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空气。好空荡。
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怕是真的要到生命的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