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庆家大院里传来阵阵婴儿的啼哭,守在产房外的庆家老爷庆迁轩忙问:“岚岚还好吗?是男是女?”
问话一直传入了屋内,一个丫鬟抱着个婴儿快步走到庆迁轩前,喜色道:“老爷,是个小小姐!赐个名吧!”
“啊?”庆迁轩脸色凝住了。
他身边的贴身侍仆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自知逾越,往后退一步,颤着嗓子说:“老爷,您不看看吗?这小姐模样俊俏,您就留下吧!兴,兴许还能照少爷培养……”
她声音越来越轻,庆迁轩冷着脸,一挥手,丫鬟忙把孩子举到他眼前,庆迁轩伸手拨开裹着婴儿的小毯,看见了女婴眉宇间的英气,脸色缓和了几分:“罢了罢了,留下吧。”
丫鬟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头,喜笑颜开:“是!谢老爷开恩!”
庆迁轩停下了转身的脚步,道:“名庆染罢!”
丫鬟奔进屋内,喊着:“小姐,小姐!老爷答应留下了!答应了!赐名庆染,您可喜欢?”
床上的女子微微一笑,睁开眼,吐出二字:“喜欢!”
女子吃力的抬起头,问:“小栾,说吧,答应父亲什么条件了?”
丫鬟小栾顿时一愣,唯唯诺诺地说:“小姐,是奴婢自己提出来的,不管老爷的事,我,我说可以把小姐按少爷培养,以后驰骋沙场,也算老爷后继有人,您看可否?”
女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可,把染染带下去给母亲看看吧。琴儿,扶我出去。”
琴儿应声走入屋内,扶起女子。谁料女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吓得二位丫鬟大惊失色。
栾儿赶紧将女子扶至坐下,对身旁的丫鬟琴儿斥了声:“快,快去叫御医啊!快!”
她颤抖着坐在床上,面色苍白,而身旁的女子庆染岚倒是面色红润得不像话,但只要是略懂医术的人瞟一眼就知道这是中毒症状血色倒流,血色倒流之时,也是抢救的最佳时间。
琴儿却淡然拉出椅子,轻巧落座,戏言道:“你倒是真情啊,别急,再等两个时辰。”
栾儿急火攻心,已不顾其他,心中只有救小姐,咚一声跪下,匍在地上:
“你是从大南绮罗谷而来,绮罗仙以救死扶伤著称,你,你为其谷二位弟子之一,怎能见死不救,奴婢求求你,救救小姐吧,我什么都愿做!”
琴儿眯起眼:“任何事?”
栾儿点头。
琴儿突然冷笑一声:“她身之毒,这世间,唯我可解。呵,人物要救,但是不是为了你。”
栾儿擦干眼泪,琴儿走上前,瞥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只是喂了庆染岚一颗纯色药丸。
琴儿将她的衣服层层脱下,扔给栾儿:“穿上!从现在起,你就叫庆染岚,我就叫庆青栾,记好了,别穿帮!”
栾儿一愣,眼前的琴儿突然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用袖子遮住脸,又贴上另一张。
她挑起眉:“怎么,不愿意?”
她摸出了颗黑色药丸把玩着。
栾儿,不,现在该是庆家嫡女了。她机械地穿上早晨侍奉小姐穿上的衣裳,一时缓不过神,不知琴儿此举何意。
琴儿收好黑丸,将早已昏厥过去的庆染岚扛了起来带出去,也不知去了多久,去了何处。
琴儿扶着栾儿,去给老爷庆迁轩报平安。
栾儿苦笑一下:“琴儿,小姐对你不好吗?”
琴儿亦苦笑:“自然是好的。”
栾儿双眸无神:“那你为何加害与她?”
琴儿顿了一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该问的别多问。”
栾儿走到庆迁轩房中,身子一欠,半蹲下,起身,让庆迁轩看了甚是欣慰,忙扶起她,朗声笑道:“不必多礼,正是身子虚弱的时候,快坐。”
庆迁轩打量着栾儿,宠溺地说:“孩子可见了?”
栾儿道:“还未。”
庆迁轩心疼地说:“钦橄刚走,在沙场上,也不知未来如何,要不,在找门亲事,把他休了?”
栾儿嫣然一笑:“父亲!自古哪有女儿家休男人的!况且钦橄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为国效力罢了。”
“唉,你倒是情深!”庆迁轩刮刮她的鼻梁,心中欢喜得很。
栾儿身子一僵,琴儿快步上前,低下头不卑不亢说:“小姐身子还虚着呢,奴婢先扶小姐回房了。”
庆迁轩笑道:“你这丫鬟可真机灵,小巧玲珑的,只可惜……王家那边派来十来个丫鬟,你院子里的丫鬟,得换个遍!”
琴儿默不作声地退到栾儿身边,栾儿忙快走一步,开口:“父亲,不可啊!我与栾儿姐妹情深,岚儿早已离不开她,还请父亲通告一声,将栾儿留下吧!”
庆迁轩点点头,赞许的说:“嗯,可以可以,青栾,先把屋子收拾下,将岚儿苑中的丫鬟嬷嬷都遣罢。”
栾儿立即喜笑颜开:“是,谢父亲,岚儿先告退看看染染了。”
琴儿扶着栾儿回到房中,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冷色道:“面具还我。庆染岚已亡。”
栾儿浅浅一瞥,鄙夷道:“不可能,你给她喂的乃镇谷之宝,不仅可以解百毒,还有延年益寿之效,怎么可能会死人!”
栾儿拿手绢擦擦指尖:“而你,告诉我这些,肯定是想利用我对她的感情,做什么事。”
琴儿脸色一沉:“你怎么知道那是镇谷之宝?!不过,清?被人动了手脚,改变了药的成分,变成使人毙命的毒药,她现在,确实已亡。”
栾儿猛地站起来,咬着下唇,踉跄一步,扶着桌子,颤着嗓子开了口:“为什么?!一定是你干的,你干的!”
缓缓的,两行清泪自琴儿脸庞流下,她碎步转身:“该是你罢。”
栾儿摇着头:“不,谁不知道我与她主仆情深她将我做姐妹看待,而你,不过一个新来的丫鬟,就是你害的,就是你!”
琴儿依旧淡然,声音却发颤:“呵,别在演戏了,你是谷中绮罗仙的第一弟子:南纤微!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很做作吗?需不需要绮罗仙来教育一下你?
“当年你被逐出师门时,我才刚出生不久,绮罗仙最喜你,虽然你身带邪气,却仍亲自接你过师门,不想事情败露,她迫不得已将你送出,一人饮酒醉十天,整整十天啊!仙子碰酒会出现什么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她倾尽毕生所学培养你,也是因我与你相像的性子,才收我为徒。你明明有比清?更厉害的药丸,却抱着你所谓的主仆情求我,还在她身上埋下慢性毒药和噬命蛊。就为了你一个破计划是吗?你不是就是很想取代庆染岚去做大小姐吗?
“南纤微,绮罗仙交给我的,还不及你的千分之一,要不是为了你,她也不会求长老放过你!不然,你现在,没有机会见到我了,而是被长老追杀着。你为何不肯知足?”
汹涌的泪水流下……
“我以为她是因为我的天赋异禀才肯收我为徒,却不曾想只是一个寄托感情的赝品!你有过这种感受吗,努力至极却不及一段回忆,何尝不是我心里无法磨平的伤痕!我不怨,也不恨。只是,想在我有生之年了却师傅一桩心事——把你带走!
“我自知按照绮罗谷那修炼计划,真打起来也很难将你带走,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自行修炼,你知道我为了能带走你,让师傅安心都做了些什么才换得一身功力吗?
“别人在睡觉,我在练功;别人受了伤在家里好生歇息着,我在用我的血养蛊虫;别人练完轻功有丫鬟伺候着,我练完功在地上跪着练精神力;别人在欢声笑语的时候我在哪里?在绮罗谷密室里偷偷看古书!别人去私塾念书,我在试着用气场、魂魄驯服看守私塾的千年血狐……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为师傅圆梦!
“忘了告诉你,你好,在下雨煖!”雨煖振地有声地说完,瞬间爆发出强大气场:灵主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