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羡看着汲浆掌中闪着金光的珠子,疑惑道:“这不是战珀的金瞳么,怎么会在你手里?”
“是我们在不夜殿分别时,我悄悄问战珀要的。”
“这件东西应该对他很重要,他怎么会给你?”
“当然是为了救我们的命!”
“救命?”川羡不解:“就凭这颗珠子,怎么救命?”
“那就还是得请教宗辈了......”汲浆转向还在盯着这颗金珠不放的白衣人:“不知您是否愿意告知一二呢?”
白衣人似是有些犹豫,略想了想,方才应到:“你们可知‘念元界’?”
汲浆点了点头:“我长央宫师尊曾说过,‘念元界’是通过重构念灵,变异境为现实,化障碍为无形的一种念功,是宗门修为臻至顶层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
“不错,但要使出‘念元界’,光有醇厚的念力是不够的,还需要灵器的加持。”
“灵器?你是说这颗珠子?”川羡不禁问道。
白衣人点了点头:“不错,宗门的灵器皆有不同的用途,有的可以延年益寿、返老还童,据我所知有些宗门耄宿就通过此法修炼长生之术。还有一些灵器可作为通关的契符,使用者可以穿梭于特定的区域,像是你们师妹手上的那把古剑。另外就是可以召唤‘念元界’的灵器了,此种灵器一般仅被宗门内地位极高之人所持有,那颗金珠便是如此。”
汲浆接道:“如您所言,只要有了这颗珠子,是不是就可以逃离诫狱了?”
白衣人嗤笑道:“就凭你们两个,当然不可能激发这件灵器的力量,必然需要念力十分深厚之人才有可能。”
汲浆试探道:“那不知宗辈您是否可以驱动这颗金珠,使出‘念元界’呢?”
白衣人摇了摇头:“我的修为也还未到可以驱动灵器的地步。”
川羡突然想到了什么,愤然道:“你在说谎,上次我们从沙滩回到这洞穴的时候,你不是就曾使出过‘念元界’么?”
白衣人笑了笑:“并非我所驱动,而是宿老院布下的‘念界通道’,那个沙滩其实是座漂浮在‘归墟’之渊的岛屿,名叫‘白夜礁’,每年都有固定的一天,诫狱里的囚徒会被驱至那里放风,‘念界通道’也只有此时才会开启,说来凑巧,我当时不过是躲在灌木丛中方便,竟会遇上你们几个。”
川羡有些懊恼:“讲了这么多,说到底,就算我们手中持有灵器,也根本使不出‘念元界’,那要这颗珠子有何用!”
白衣人轻蔑道:“你小小年纪,没想到脑筋却不怎么灵光,难道诫狱里就我们三个人么?”
汲浆了然:“您是说,这里还有别人会使‘念元界’?”
白衣人撇了撇嘴,算是默认。
川羡突然明白了过来,顿时兴奋道:“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救出梅儿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人吧!”却见白衣人纹丝不动,不禁怒道:“你为何不动呢?”
白衣人冷笑:“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你救人,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川羡被噎住了嘴,有些狼狈,汲浆却是不慌不忙,闲庭信步踱了回来,对着白衣人郑重一揖:“正式介绍一下,晚辈名叫汲浆,这位是我师兄,名叫川羡,说来还真是失礼,与您也算是再次相逢了,竟还未请教您尊名,不知宗辈如何称呼?”
白衣人愣了一下,像是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好一会,才勉强开口道:“我叫兕柙。”
“兕柙前辈,咱们谈个交易如何?”汲浆说道。
“交易?”
“是的,交易。我把这颗金珠给您,您帮助我们救出师妹如何?”
川羡正要开口,汲浆回头递了一个眼色,川羡不解,但还是忍住话头,沉默静听。
兕柙不禁笑道:“你们如今和我一样,被困在这诫狱失去了自由,你们的师妹更是个死囚,我帮你们救她,就是要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就算你给了我珠子,一个死人要它又有何用?”
“您也说了,您不会‘念元界’,就算我将这颗珠子给您,您也逃不出诫狱去。所以我的意思是,请您替我们和能使‘念元界’的人搭上线,请他带我们去救人。”
“你可真是冥顽不灵,我说过了,要救出你师妹,不论什么人去,都是九死一生的买卖,没有人会那么傻,为了这件事答应你的!”
川羡有些沮丧,忍不住说道:“他说的是,梅儿与他们非亲非故,不比与咱们的情分,确是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去冒生命的危险,这件事还是得我们自己来做。”
汲浆摆了摆手:“兕柙宗辈,您也说了,诫狱里不止我们三人,既然只有我们不足以成事,那就发动更多的人,想必动了逃狱念头的,应该不止你一个才对吧?”
兕柙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瞪大了眼看着汲浆:“你是说要鼓动诫狱的囚徒们造反?”
汲浆耸了耸肩:“有何不可?”
兕柙使劲搓着手,像是思想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半晌说道:“不,不!你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如果只是个别人想要逃狱,或许有成功的可能,但是众人一起的话,目标太大,绝无胜算,结局也只有惨淡收场。”
汲浆笑道:“宗辈您还真是当局者迷啊,您也说了,宿老院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就算你得到了灵器,请人帮助一同逃出了诫狱,外面不还是宿老院的势力范围么,您别忘了,化龙门可是比这诫狱更难逃离的所在,恐怕到时候一旦被擒获,宿老院也足以杀一儆百了。”
兕柙道:“就算拉上了更多的人,你以为宿老院就会心软,就会放我们一马,呵呵,你太天真了!”
汲浆反问:“以前可曾发生过诫狱囚徒起义之举?”
兕柙摇了摇头:“不曾。”
少年傲然道:“既然不曾,谁又能知晓结局?就算失败,还能比如今的境遇差到哪去!大不了一条命罢了!”
兕柙似是被少年的凛然所震撼,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