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玄在桑田国马桑村打探得沧海中瀛洲有紫衣大仙,心下便有去海中寻仙之意。
恰好又得到那马桑村老者相助,所以此去便顺利了许多。
一早,吴玄与老者告别,要去沧海中寻仙。
老者亲自送吴玄到山下,带吴玄到他玄孙车行处,老者的玄孙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
老者又在集市上买了一些干粮点心等放到车上,给吴玄路上食用。又嘱咐那赶车的小厮好生护送吴玄。
吴玄又感谢老者,老者笑道:“你无须多礼,老朽与你有这一面之缘,便是福分。这也是老朽力所能及之事。如果真寻得紫衣大仙,老朽便也欣慰无穷了。”
吴玄与老者告别,坐上马车,望东而去。
夜住晓行,大约行了两日半,那赶车小厮对吴玄说:“前面道路快走完了,再有十余里便是大海。我在此赶车来过数次。你若要去沧海国,今日天晚了,需得在这住一夜,雇好舟船,明日一早方可出海。”
吴玄道:“多谢小哥一路相送。那即便听小哥之言,今晚再次歇宿,明日一早再走罢。”
那小厮又说:“这里我曾来过,比你熟悉,呆会到了海边集镇,我帮你定好客舍,再去为你雇佣舟船。我也得在此住一夜,明日若能送一个人回去,也能落下点外快银两呢!”
吴玄便笑笑,不多时,到了海边集镇。
这集镇是一个渔村,虽然属于桑田国地界,但多有沧海国渔民居住。
桑田国之民,在沧海国也多有亲戚往来,所以集镇上船只甚多。
海边约有数百名船夫,专门以送人出海、运送货物为营生。
当下到了海边集镇,那赶车小厮便寻下客舍住下,这两国之民,大多都淳朴善良,经商做生意都童叟无欺,一间客舍一夜不过一钱银子。
两人住了客舍,又停了车马,请店家拿些草料来喂马。
用过饭后,那小厮便带吴玄去海边码头雇佣船只。
这集镇客舍,接待的都是两国商贾旅客,楼下开有酒店,供商旅用饭,兼备有驴马草料,供牲畜食用,只是额外得再给点草料钱就行。
两人到了海边码头,这里是一个浅水港口,风平浪静,波涛不起。海面之上,大大小小船只星罗棋布,海边码头边,停靠有数十只小船,其中有的有帆,有的没有。
小厮对吴玄说:“那有帆的船便是出海的,无帆的船,只是走近海百里之内的地方。你要出海,需得雇佣帆船。”
吴玄生自内陆,此番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海,见那海上一望无边,水天相接,果然别有一番景致。一边心中暗自惊叹,一边看那帆船,这帆船等也还是头一次见稀奇,更是不懂,便对小厮说:“敬遵小哥安排。”
小厮说:“两国以海岸为界,出海便是沧海国了。只是这国界官府并不禁止,两国百姓都可以自由往来。你如要去寻那海中紫衣大仙,恐怕驾船往返至少得十余日时间。且先得跟船家说好,才得以雇佣这么久。”
于是到那码头边,到一条有帆的船旁边,有一船夫正在舟中饮酒,小厮便站在岸边问那船夫:“可出海不?有客官欲要去瀛洲寻访紫衣大仙。”
那船夫便放下酒杯,从船中站起,呵呵笑道:“客官要寻访紫衣大仙?不知客官可曾有这仙缘?我在此划船摆舟二十多年了,似客官这般的,遇到得也有数十人,我也曾亲自送过数人,却都是空手而归,一人也没有寻见!”
吴玄便回答道:“且看缘分,如寻找不到,权当出海游玩。我是内地陆国之人,平生还没出海,今番也想领略一番海上风光。”
那船夫便又道:“客官这话说得倒是在理。紫衣大仙的确就住在海中瀛洲仙岛之上,只是自古以来以来,还没有听说几人登上过瀛洲岛,更别提寻访见到过紫衣大仙真容了。客官如果说是出海游玩,这还可以,若是一心要寻紫衣大仙,趁早打消这念头,我打包票说,只怕你连瀛洲岛你都寻不见。”
吴玄道:“即便如此,我今远道而来,也需得出海一趟看看,才不为白来,留下遗憾。”
船夫笑道:“这个自然。我这舟船,便是专门送人出海的,你若要雇佣,只是每日得支付上好银钱四钱。船上有客房可以住宿,也可烧火做饭,吃住单另付钱,差不多是一日五钱银子。”
那小厮便道:“可不可以少点价钱?我们昨晚主那客舍,十分舒适宽敞,不过每日才一钱银子呢!”
船夫笑道:”我们做这营生,可谓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别看客官是远方人氏,我却不欺生。我每日还要划船,是个辛苦活,才收五钱银子,如今坐船出海的人不多,要是多时,一天收一两银子都不高呢。况且我这是帆船,比那无帆的船价钱要高。你到何处去请得这等便宜之事?”
那小厮还要待讲价,吴玄便阻止,对船夫道:“船家说的在理,且就依你罢,一日五钱银子。只是你能将我送去那里就行。别的倒还不打紧。”
船夫便道:“还是客官是个明理人。今你既然雇了船要出海,便可先预定好,交付一两银子为定金。今日已经晚了,明日一早,你到这码头边,便载你出海。”
言罢,又从船上走上岸来,对吴玄道:“此去沧海国,海路甚远,得走四五日水路,你要到那瀛洲,至少还需得出沧海国往东千余里,两番加起来得十来日。如再算上返回功夫,需得大半月时间。今且跟我上街,买些粮米蔬菜之类,以供海上出行之用。”
吴玄见船夫说需要大半月时间,心中也不禁诧异,不过盘算一下,也确是需要这么久。
寻思还是船夫有经验,所以当下也并无意见。便交付了一两定金,与那小厮同船夫一道,在集市上买了粮食蔬菜之类,搬回放到船上,两人各出一半钱。
这船夫干这营生有二十年了,海上航行惯熟了。吴玄看他这只船,见船虽然只是轻舟舢板之类的,倒也是五脏俱全,样样具备。
这船大约有两丈长短,可载三五人,有一船舱,里面有床铺被褥,可供二人歇宿。船舱外面放置有厨具,可生火做饭。还有一大缸,能装水百余斤,因那海水不能饮用。且还有船帆桅杆,比起那无帆的船是好多了。
原来这海上航行之时,升起风帆,船速便增快许多,又省人力。
吴玄比较满意,当下安定好了之后,便又上街,花去四五两银子,到那城中寺院边上香火铺子买了红花表礼等物搬回船上放着,买这些是替那马桑村老者还愿。
天色已晚,然后便回到客舍歇息。
歇息一夜,次日一早,吴玄便起床,与那赶车小厮告别,一再拜谢。
小厮去市上寻人拉客去了。吴玄便去了码头边上,只见昨日那船夫已经准备停当,正等待吴玄前来。
吴玄便上船,此时正是清晨,海上朝阳初升,霞光万道。
吴玄还从来没有坐过船,今番第一次出海,甚感到新鲜惊奇。
那船夫解开了缆绳,起了船锚锭石,便驰离码头,望海上而去。
吴玄坐在船上,观看海上景色。
船夫一面划船,一面对吴玄介绍这沧海国风土人情。
船夫说:“沧海国方圆千里水域,中有数百岛屿,都是以舟代步。生在这沧海国,如不会行船,好比鸟无翅、兽无足一样。”
约莫划船缓缓行了一里之远,已经远离码头了。
此时海上有海风起,船夫便放下浆,叫吴玄帮忙搭手,升起床上风帆,调整好角度,于是船借助风帆之力,便迅速前进行驶了,风越来越大,船行胜速,比划船时候快数倍。
吴玄甚为惊奇,船夫笑道:“海上多有海风,船借助风帆而行驶,一日一夜可行四百余里。若只用人力划桨,一日顶多也就一百里。我等皆是凡人,若那紫衣大仙,莫说者区区千里海路,即便是那东胜神洲十万里海路,紫衣大仙半日功夫就到了。”
吴玄惊叹道:“紫衣大仙果然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这两国之人并未曾见过真容,何以知晓?”
船夫道:“虽然没见过,但听祖辈传说,这桑田国与沧海国每隔千年便会反复,那时紫衣大仙便可显圣,能远远在云端见到。”
吴玄又问道:“这大海之上,听说风浪无常,若者小舟出海,遇到风浪,该如何抵御呢?”
船夫道:“这也得拜托紫衣大仙护佑了。我等出海营生之人,原来都是大风大浪中过活。若遇到海上风浪,莫说我这小船,即便是那十余丈长数丈高的大船,也当被风浪打翻。但凡是家中供奉紫衣大仙香火者,每次出海,为紫衣大仙供奉焚香,皆能保得平安无事,即便遇到大风大浪,也可以逢凶化吉。紫衣大仙灵验至此,客官可放心,我昨晚便拜了紫衣大仙,此番出海,定然安全。”
吴玄听罢感叹不尽。忽然又问道:“此时顺风,船可借助风帆之力前行。若返回时候,风向相反,又该如何行船呢?”
渔夫呵呵笑道:“这便是客官不懂之处了。返回时候,若遇到逆风,我这船亦可以升起风帆前行。”
见吴玄面露不解之色,船夫又微微而笑,指着风帆解释道:“我这船与一般船只不同,船帆可以变换位置变换方向,你看这时候便是顺凤,风帆正面升起,可受风驱动舟船前行。但凡遇到那逆风时候,便转动船帆方向,使其侧面受风,蜿蜒而进,也能逆风前行。只不过比顺凤时候要慢些而已。”
吴玄听罢很是惊奇,心想这海边驾船之人,倒也是有许多学问。
船只顺风而行,航行迅速,一日之间便行了三百里。
海中也多有舟船往来,多是沧海国渔民。沿途岛屿星罗棋布,岛上树木葱茏,多有沧海国之民居其中。
行了一日,天晚之时,海上风停了,船夫便将船划到一岛上,靠岸停泊,对吴玄道:“且歇息一夜罢,明日再赶路。这岛上有酒店,多出海鲜,且上去吃点海味。”
吴玄初次出海,处处皆感到新鲜惊奇。于是又与船夫登上了那海中岛屿,寻见酒店,品尝了海鲜,只觉平生不仅没有见过,还闻所未闻。
如此夜住晓行,又行了三日,终于到达了沧海国之东边地界。再往东,便是深海了。
船夫道:“从此处出海,便是大洋,那瀛洲仙岛,大约在此东面千余里处。传说若不是有缘之人,是难以寻见的。今且便载你过去,往东行三日,若寻不见,便是无缘,可原路返回也。”
吴玄道:“甚好,就请船家起船,如若三日寻不见,便当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