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灵独自站在烽火台上,点燃一缕紫褐色的狼烟。黄沙滚滚席卷着寒霜漫漫,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向西南求救了,如果援兵再到达不了,滦古可能不久后也会沦为一片蛮荒……
元始二十七年,西南极与南极因为领海问题发生口角争执,再后来两极关系逐渐恶化,直至如今发生武力战争。
这时的节气刚刚接近冬至,但尊灵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太阳了。这三个月里,滦古一直生活在硝烟之下。
尊灵再一次从烽火台上走下时,他早已心灰意冷。兵断粮绝对一个王来说,远比丢了脑袋更让他觉得悲哀。
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尊灵看着路边的白骨和已经被放弃医治的战士,不禁眼角一酸流下两行热泪。
袁军师,请通知大家晚上到中军帐议事吧!
袁恒已经在烽火台下看着尊灵很久了,他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叱咤风云的西南王是那样地放荡不羁,但如今却也为了西南的安危孤独了哭了起来。
袁恒知道,这次战争的失败跟自己有着主要的关系。他身为滦古军事战略首领,却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使火炮攻击距离偏差严重,给了敌方快速撤离并派增援从两翼切入自己中军的机会,这样就导致西南军阵法大乱,滦古惨败。
他很想向尊灵提出将自己斩首示众来平复军心,可长期以来隐藏在人心底的懦弱瞬间迸发了出来。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将这些话一字一字的咬进嘴里。袁恒明白,好死不如苟活。
按照尊灵要求,地位一落千丈的袁恒只能像丧家犬一般恳求滦古城领事们参加晚上的议事。尽管很多人并不赏他这个军师的脸,但他还是故作出了假笑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滦古城的高级领袖本有十几名,可仅仅因为第一次滦古战争就死伤七八,如今到场的也仅仅只有五人。
此时的中军帐死一般的沉寂,尊灵用双手支在桌面上。他用力的咳嗽一声,打破了这番寂静的氛围。
尊灵从怀里掏出一张沾满鲜血的图纸来,上面画的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城池。
诸位,这张便是滦古城池的占位图。我们所在的滦古城是西南边防的主要城池。它的防御工事精良,城隍、城郭、城墙、城壕、月城、城门、城楼等主要部分用的是其他城池的成本的双倍。滦古的炮楼也是按正常城池的三倍安装,共有114座。
滦古城本是依山傍水,地势险要的边关要塞,屯兵数十万,能攻能守!为什么,会沦落至此?中军帐内,尊灵大怒。
我知道,尊灵一无所长,昏庸无道。但也多少有些骨气,西南就在我的脚下,我从小长在这里,我不能输,你们应该也一样吧!
尽管尊灵带着诚恳的语气说完这些话,但在座的几人依旧不理。他们都知道自己可能随时会死在滦古,所以他们不再听取任何人的命令,也不相信谁会给自己再生一世的机会。
看着眼前的场景,尊灵再一次心灰意冷的走到中军帐外,他将手中的酒撒在滦古的土地上,给过路的野鬼畅饮去吧。
神啊!请相信尊灵,本王一定要保我西南善恶有报,天理昭彰!说罢,尊灵鼓足了力气将手中的酒樽摔在地上。
尊灵站在原地,忽听一个声音。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于此?
果子狸参见西南王!
尊灵看到眼前的少年,却如梦幻一般头晕了起来。这果子狸本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但因为他的父亲信仰道家文化,就给果子狸寻得师傅送上山去了。如今两人已经足足有二十年未见了,可眼前的果子狸还是当初分开时的模样,尊灵不禁心生诧异。
你是果子狸,还是他的孩子?
西南王,您可净会玩笑了,贫道当然是果子狸,我也不能有孩子!
说话间,果子狸放声大笑了起来。
果子狸,滦古城正处在战争当中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西南王就有所不知了,我在道家学法这些年呢《阴符经》,《参同契》,奇门遁甲术都略略掌握一些。
奇门遁甲术,做局一千零八十局。而我最擅长的就是那阴循九局,阳循九局的位移和占卜两术。
奇门遁甲,真是妙也。
天地唯我,阴阳卫道!果子狸夜观星象看到西南此地有大乱降临,今日到此,果然没错啊!
敢问西南王,如今滦古成为了这番模样,到底因为何事啊?
哈哈,果子狸啊!能是因为何事啊,还不是我尊灵无能,不能卫我西南而已!
可这件事的根源在哪呢?
根源!
根源就在当今这个世道,善恶不分,利字当头,小人得志,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
西南王,这绝不是这次大战的根源!贫道上山已经二十年了,从入教的那一天就选择了修行奇门斗法之术。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奇门的阴循当中,所以我才不见变化,一直保持着年少时的模样。
那日我见天相,八门重开。所为八门,是指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景门、杜门、死门、惊门。这几门所指方向三十年一轮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往日昌盛的西南,恰巧如今被死门指中,天命难违,这才是西南落难的根源。
那按你的意思说,西南这次恐怕是要完了?
不,西南王!如果我们平安度过这一劫难,我可以施展奇门之术变换西南的阳循,改变受难时间,让它往前或者往后,来保佑西南极!
好,果子狸。
念在我们是儿时深交我愿意相信你,我敕封你为滦古统军副领事,三军有你掌管,给我杀破敌军重围,还我西南昌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