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山脉广袤无垠,遍布大燕半数以上的修行宗门,是大燕最富盛名的修行圣地,乃是大燕武者眼中的武道祖脉。
过去,天都山脉为大奉和大燕的一处交界。
大燕与大奉最强的七大门派盘踞天都山脉,占据天都山脉中风景最盛的七大巨峰。
七大门派号令天都山脉周边所有小的门派,但是十九年前的一场巨变过后,七大门派有五派灰飞烟灭,道统断绝,还有一派衰败没落,剩大猫小猫三两只,唯有七大门派中的天照宗安然无恙。
随着大奉覆灭,大燕独霸天都山脉,天照宗依附大燕,而今更是成为大燕第一宗门。
近年来天照宗更是出了一位风采无双的天之娇女,芳龄十八便跻身武道宗师一列,比起诸多武道前辈也不枉多让。
这位天之骄女名为徐俏,乃是长河郡徐家的二小姐。
徐俏不仅以武力非凡,镇压大燕年轻一辈抬不起头,且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知有多少天才骄子,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之赴死。
就是这样一位翱翔云端的凤凰,于数日前下了天照宗所在的凌云峰,走出天都山脉,一路向南进入了兰陵萧氏。
随即一则消息轰动天下。
徐俏将要与兰陵萧氏的萧强履行婚约,结为夫妻。
在这则消息广传四方之际,徐俏已离开兰陵郡,其所行,洛河郡的蓝田县。
如此世间少有的绝代佳人,却嫁给萧强这么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萧氏子弟。不知伤了多少天才少年的心,并且在伤心的同时恨上这个不知为何登上了细雨楼最高悬赏的家伙。
天都山脉。
凌云峰西北千里之外,有一座荒芜的山峰,山峰巨大,上面却杂草灌木丛生,还有数不尽的建筑废墟,在山峰脚下,半人高的杂草里隐着一间破庙。
破庙残败,仿佛顷刻便会坍塌,庙内则落满了灰尘,蛛网密布,地上每块石板的交汇处都有一簇簇杂草冒出。
虽不高,却极密。
如此残破不堪的庙宇竟仍有香火,而所供的是一尊欢喜气十足的石铸弥勒佛。
最为出奇的是破庙里四处都是灰尘,这尊弥勒佛却干净整洁,似乎经年累月都在被净水冲洗。
且这尊弥勒佛不仅雕刻得栩栩如生,咧嘴的微笑中还透着一抹古怪,好像一笑过后,就要活过来一般。
良久,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走进破庙,衣衫虽然质朴,但无法掩饰年轻人身上的高贵气质。
“师傅。”年轻人丰神俊朗,对佛像态度恭敬。
“是打算去蓝田县?”佛像浑然天成,纹丝不动,却发出人声,若是有信徒在此,定会以为是佛祖显灵。
其实不然,一些武道大宗师早已超凡脱俗,可以通过某种秘法与武道真意相合,从而固化肉身,缩短寿命的流失。
但这种手段极高,寻常人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任何门道,就如同是真正的死物一般。
只是这种极为诡异的秘法近乎失传,即便是数百年前,诸国之间会这种手段的尚不超过三人。
年轻人明显司空见惯,并不奇怪,诚然说道:“我不能让她嫁给仇人之子,即便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和她成为敌人。”
说完后,年轻人似乎觉得哪里说得不妥,又补充道:“于公于私,谁又知道她会不会是下一个萧辰呢?”
“好,你去吧。”佛像古井无波的说道风云,“不过你要小心他身边的那个易潜,你的《磐石功》未臻至大成,很容易被他识破,看出跟脚。”
“弟子知道了。”年轻人应声走出破庙,身影逐渐消失。
啪!
佛像的石层一片片脱落,落地之后化成石粉飘散,一个臃肿身材的胖和尚暴露在空气中,像极了一个活生生的弥勒佛。
“蓝田县。”胖和尚堆满肥肉的脸庞一颤,喃喃自语,“这么多年过去了,是时候试试萧家今时今日的水了。”
萧山是一只真正的老虎不假,但他终究不是萧辰,还不足以震慑住全天下的老虎,以及那几条真龙。
还有那个传闻。
昔年风闻,萧辰再离去时,曾留下的武道传承,只是未有考证。
可如今却渐渐印证了这个说法。
当年萧辰起于蓝田县,而今他的儿子居于蓝田县。
“萧山到时能够藏拙,可惜萧辰的敌人太多。”
胖和尚是一个活了近两百岁老怪物,自然能看出,冥冥有一只手在推动这一切。
刻意将萧强推入天下,落入当年的那群视萧辰为仇敌,却只能在暗处苟延残喘的人眼中。
蓝田县。
紫薇小筑中,轻纱素群的温清萱毁去收到的密信,清冷的容颜闪过一抹恨意,竟使她的美丽别舔风采。
可惜的是,紫薇小筑中除她之外无人得见。
“依星主意思,我动手的时机便到了。”温清萱不禁思虑道,“只是不知星主所谋究竟是何?”
她从师傅身边偷偷离开,本意是去刺杀萧山,报亡国之仇。
然而却无意中收到自称星主之人的密信,得知了萧辰之子的下落。
她便应约赶赴蓝田县,星主知她报仇心切,却用更大的计划阻止了她刺杀萧强。
星主谋划的不仅是杀死萧强,更是要颠覆兰陵萧氏,甚至整个大燕国。
为了这个计划,温清萱短暂的听从星主调遣。
不过不久前出了问题。
有人假冒星主的手段,让她前往一座荒山破庙毁去尸体,随即嫁祸给萧强。
并虚构出神奇秘籍和她自身的美色引江还峰劫杀萧强,可是后来温清萱得到真的星主的消息,这件事是有人假扮星主。
只是温清萱从未见过星主,亦不知星主所言的真假。
她通过与星主的信息往来,猜测星主已经在暗中建起庞大的势力,所图甚大。
如今,天下风云尽汇蓝田县,说不定就是这位神秘星主的手段,是他再背后推动。
温清萱推开紫薇小筑的窗门,目光幽幽的望向萧府,只待一个时机。
父债终究是要子偿,甚至满门来偿。
此刻萧府中,萧强也心思悠悠,想到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