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里,司空尧也时常在我这儿过夜。只是轻轻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叫我姐姐,心情极好时会吻我,撒娇地钻进我的怀里让我叫他尧儿,我会轻抚他的头,吻他的额间。
从此踏青多了一人,赛马多了一人。
听闻谨侧王妃是光明正大地被谨亲王带去逛夜市的,身后跟着侍从丫鬟,两人如胶似漆,引得街边众人艳羡。
连酒楼的说书人都常常讲他们的故事,文静的玉珠狠狠说半夜来喝个酒都不肃静。
不知为何,李羲和竟也絮叨起来,让我不要对谨亲王动真情。
我笑而不语。
不久就传来侧王妃有喜的消息。
玉珠支支吾吾地告诉我时,我先是一愣,后又淡然地一笑,轻轻推开窗子,思量道:“备些贺礼送去吧。”
任雪花飞进,任冬风吹动床幔。
“入冬了。”我接住一片雪。
姬大夫被皇太后派到亲王府来,全权负责侧王妃的吃食药物,必须一日三次把脉,每七日差人向皇太后禀报情况。真是莫大的恩宠。
自调理好皇太后头痛的毛病,姬大夫成了皇上和皇太后身边的红人,但姬大夫本人不接受赏赐和官位,皇上和皇太后便天天想着法子将他留在宫中。直至今日,姬大夫终于“光明正大”的出宫了。
我站在亲王府门前等候,姬大夫缓步下了马车,人竟是更加消瘦了。他对我行完礼,我便笑着将他引进了侧王妃的屋内。
王媛媛躺在床上,司空尧正坐在她身旁欣喜万分,见是姬大夫,连忙起身恭敬地迎过去。
他竟没发现一旁的我。
我记得,他本是很讨厌姬大夫的。
姬大夫说,怀胎近三月,脉象平稳。
司空尧激动地握住王媛媛的手,贴在脸上,一声一声地喊着好媛媛。
记得去年我身负重伤,迷迷糊糊中有人执起我的手,也像这般贴在脸上,不断哈气,暖热我冰冷到没有知觉的手指。
怎能不心动。
从那刻起我便已经输了。
我只昏着脑袋,听见姬大夫叮嘱下人,让侧王妃少些活动安心养胎。
皇帝的赏赐、其他官员的贺礼一件一件送进院中。
有这么多的人关心,我便不必在了。
我唤了声玉珠,她扶着我,一步一步地踩着雪,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