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媛未曾想到我会如此反应,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面部扭曲,幽怨地咒骂着,浑身剧烈地颤抖。
司空尧扔了剑,大殿一时响起冷兵器落地的清脆声。
王媛媛受了惊,乖乖地闭了嘴,苦苦忍着下体传来的剧烈的阵痛。
我有些忧虑。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司空尧轻轻抚摸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可她一点都不无辜。”
“她是太后派来的,要生下儿子,以至于可以牵制整个亲王府。嫁入亲王府后见自己不受宠,就开始和家丁苟合,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可是在帮她!”
“我也犹豫过要不要留她一命。”
王媛媛脸色大变,神色慌张。
“可王家人都是一样的心思歹毒,却没有脑子。她曾耐不住性子使了些恶毒的手段,譬如支开姬大夫,在你的安胎药里投毒。我猜她也没想到吧,姐姐所有的药物与用食都是尧儿亲自查验的,这几月皆是。”
我不知是惊是喜,复杂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却未曾离开他的怀抱。
我是很高兴他原来这样关心我,但此时的情形我却笑不出。
王媛媛挣扎着,衣裙被血液浸透,似是再也忍不住了,颤着身子惨叫一声,再无了响动,狰狞地睁着双眼,死不瞑目,大殿内还回绕着那阵凄厉声。
太后紧皱着眉头,身形愈加的不稳。
“太后娘娘可曾想过,为何今日会忽然头痛?”司空尧笑笑。
太后似是意识到什么,愤怒地瞪向姬泊明。
姬泊明端着酒,如一棵纤细的垂柳般在那立着,只见得他的双唇微微启合,清明的眸子淡漠着。
“西域的顶级蛊虫,极难生养,从血管进入人体中,直通脑髓。中蛊第一日只觉头晕乏力,至第七日便头痛欲裂,一月过后,蛊虫适应了宿主的身体会沉睡一年半载,草民用药物延长了蛊虫的安眠期。”
我离开了司空尧的怀抱,看着瘫坐在地的太后。
她脸色惨白,嘴里呜呜咽咽地发出奇怪的呻吟声。
“这蛊虫最受不得这样浓重的血腥味,一经刺激,便会吞食宿主的脑浆,直至不剩一点残渣为止。想必太后娘娘现在头痛得要死吧。”司空尧狂笑着,竟有几分的丧心病狂。
“太后娘娘可要好好体会一下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想想那些曾被你害死的人,他们当时有多绝望。”
太后起先只是痛苦地呻吟着,渐渐开始揪着自己的头发,抓挠这自己的脸,癫狂着爬向司空尧所扔的剑,一心只想求死。
司空尧只将剑缓缓向后一踢,剑又滑去甚远。
太后在众人面前,也顾不得所谓的皇室颜面,像犬一般一步一步地爬向那把剑。她忽地挣扎着,哀怨地惨叫着,发髻凌乱,脸已被自己划得不成样子,血淋淋地,缓缓地滴下黑红的血水。
蛊虫间歇地躁动,太后一路被折磨着,终于要触碰到那把剑,她努力地伸着手,马上便碰到了。
倏地,一把长戟插中了太后的手背,将她固在那里。
顿时,大殿里响起一阵沙哑而凄厉的叫声,直冲头皮。
骠骑大将军缓步走向那把剑,俯身捡起,手劲一转,只听剑音清脆却又犀利无比。
极速的一剑,将军割断了太后的舌头。太后扭曲着全身,从喉咙中发出恐怖的声音。
重落重起,每一剑似乎都融入了天大的恨意。
骠骑大将军将太后削成了人棍。
司空尧抽手捂住我的耳朵,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再去看。
待司空尧放下手,太后已经去了,是一时之间活生生地疼死的。
舅舅拔下他的长戟,用力指天,竟含着哭腔大喊。
“姐姐,柳尚书,文秀……我替你们报仇了!”
徒手断戟,大声痛哭,是埋藏于内心十几年的悲痛。
我看着他的背影,流下了几滴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