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不到日上三竿我才醒不来,身侧无人,丫鬟婆子也在外侍候。也罢,我并无公婆,无需早起请安。轻唤一声玉珠,这个侯爵府陪嫁过来的丫鬟便推门而入。
“亲王在何处?”待玉珠为我梳整发髻时,我不经意一问。
“一早便被皇上召入宫中了,看谨亲王身边侍卫的神色,应是并无大事。”
“以后再有此类情况应早来禀报。亲王的事,乃是你我的头等大事,小题大做也无妨。”我挑了一下眉,忽地一笑,又招招手示意玉珠靠近些便在她耳边私语。玉珠莞尔一笑,便退下了。
玉珠是个文静沉稳的姑娘,今年二十有一,做事体贴还懂得照顾人,居家好姑娘!
我对镜在眉间勾勒完最后一笔,门又被缓缓推开。
“玉珠,你动作也是真快,我这花钿才刚化完,你就来了。这些胭脂水粉弄起来还真是麻烦。”我微微向脚步声方向看去,只见司空尧一袭墨衣,腰间挂了润白的上等玉佩,笑吟吟地静立在那。
望着他白净的脸,我有那么一瞬,觉得他既不傻,也不痴。
“竟是尧儿回来了,你瞧,姐姐好看吗?”
相处几日后,见到司空尧我便欢喜,我可能是……母性泛滥?!
“夫人怎样都是好看的。”他缓缓走来,取过我手中的笔,细心轻柔地在我眉间添补细节。
“尧儿可是忘了,在私下你是可以叫我姐姐的,无人你还叫我夫人,姐姐竟有些感到生分了。”似乎不方便,他用另一只手轻托我的下巴,抬高了些许角度,又继续用笔细细点缀。
“既然如此,那尧儿更应多叫几声夫人才行。”司空尧双眼注视着我,清澈明亮的瞳眸闪着光,映着一脸错愕的我。
他手上轻轻用力,我侧了脸,看向铜镜。
“姐姐你瞧,尧儿添的是否好看。”
“好……好看。”
小屁孩儿竟学会调戏我了?估计又是他那活宝侍卫给他灌输了些不健康的思想……
“齐晟说,我再叫夫人姐姐会被夫人当小孩儿看的,尧儿可是还要和姐姐洞唔唔唔!”我敏锐地封住他的嘴,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
“司空尧!你以后再说洞房之事我就再也不会哄你睡觉了!”我假装生气道。
“好姐姐,好姐姐,尧儿错了,姐姐可千万不要让尧儿独自睡觉,尧儿怕。”我得意的冲他一哼气便扭过头去,任他束手无策地哄我。
“好姐姐,你想要什么尧儿都给你,你不要不理尧儿。”
“那陪我去赛马,今日天气好得很!”
“可,可皇兄让尧儿今日下渝州去。”
“好端端地为何去渝州,路途这样远,来往便需近一月。”
“我悄悄告诉姐姐,姐姐莫要告诉别人。其实是皇太后娘娘病了,需请高人诊治,而那高人正是齐晟的旧友。此番下渝州便是去请高人。”司空尧蹲下,趴在我的腿上抬头望向我。
“那你去作甚,添乱?”我低头看他,撇撇嘴。
“我去自有我去的道理,姐姐何必这样说!”
“若尧儿去,那姐姐能否前去陪同?”我捧着他俊俏的脸,莞尔笑道。
“自然是好的。”
惊蛰天,正是春耕的好时期,有些东西也默默地、暗暗地,悄声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