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又从指缝之间溜走了不少,贞观二年七月,李恪被关这蜀王府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天下还是处于蝗灾之中,不过有了李世民和群臣的献身说法,天下百姓对于吃蝗虫的事也有了一定的接受力,在活命之前,其他的就不那么重要了,朝廷赈灾的事项进行的要顺利不少。
长孙皇后又为李世民生了个儿子,皇九子李治,算是皇室为数不多的喜事之一,不过李恪因为禁足令缺席了李治的满月酒。
长安城也发生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一家名叫“图书馆”的地方在永兴坊内开张了,每天都有不少人拿着传单就在颁政坊、务本坊等读书人聚集的地方发放,宣传着“图书馆”内藏书无数,免费给长安百姓阅读,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去看看也不会吃亏吧!”杜文传是外地来长安的举子,准备参加明年的科举,起初也不信真会有免费的书可以看,不过连着好几天都接到了传单,还是忍不住抱着试试也不吃亏的心态按着传单上的简易地图找来了。
“就是这了。”到了永兴坊,街口都有指示箭头,杜文传倒是很快就找对了地方,匾额上刻了“图书馆”三个字,门口有书童打扮的人就在那候着。
“公子,您是来看书的吧?里面请。”书童见杜文传手里拿着他们发出去的传单在门口徘徊,特意招呼了一声,最近见到这样的脸皮薄的读书人可是不少,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知这图书馆是谁家开的?进去可有什么要求?”由不得杜文传不小心,这年头的书籍都掌握在世家手里,读过书有了些见识,他可不认为天上掉馅饼是好事。
“进去看书只一条要求必须遵守”
“什么要求?”
“不得故意损坏书籍。”
杜文传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院子,实在是书童说的要求太简单,他怀疑可又克制不住好奇心,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放眼望去,一排房间门口都标注了书籍的大致种类,经史子集、医药农工让人一目了然。
杜文传找了间标注经史的房间走进去,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士子,正准备过去打招呼却见到房间内竖了个牌子:禁止喧哗。好在他的朋友也发现了他,示意杜文传随他出了门。
“李兄,没想到你也在这。”杜文传显然是要找这位“李兄”了解下情况。
“杜兄,第一次我也像你一般,没事的,只管放心看,只要不弄坏书籍就好。”
“李兄可知这是谁家开的?”
“有幸见过一面,还相谈甚欢,日后你也会见到的。”李兄想起那天的谈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却是没对杜文传明言。
“平白受人恩惠,心中总是不安。”
“贤兄不必担心,等你见到此间主人就明白了。大好时光却是不该浪费,小弟继续读书去了,你也进去吧,此间藏书有很多都是外面没有的,不要浪费了。”
“既来之、则安之。”杜文传相信李兄,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进房间寻找想看的书籍去了。
利州,武家。
“武大人,久违了。”钱进朝着武士彟行礼。
“恕武某眼拙,你是……”武士彟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太好了,而且钱进身为护卫也没有正式与武士彟说过话,武士彟不记得他也是正常的。
“卑职是蜀王殿下的护卫,之前还去武大人长安的府邸拜访过,武大人可还有印象?”
“蜀王殿下?老夫想起来了,人老了记性不好了,惭愧、惭愧,还未请教壮士姓名。”提起李恪,有了目标,武士彟这才想起来钱进的身份。
“卑职钱进。”
“钱壮士来了利州,可是蜀王殿下有什么事要交代老夫?”武士彟心里更奇怪了,李恪的护卫怎么会轻易离身,而且还派到利州这么远的地方来,难道竹儿真的向李恪告状了?
“这……”钱进看了看厅内侍候的人,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明显是要赶人了。
“你们先下去吧!”
“是”侍候的人应声退下。
“钱壮士但说无妨。”
“皇上有旨,利州都督武士彟接旨。”钱进从怀中把明黄色的圣旨拿了出来,正色朝着武士彟宣旨。
“臣利州都督武士彟……”武士彟见钱进拿出来圣旨,马上就跪下接旨。
“武大人请起,陛下说这圣旨就不必当众宣读了,您自己看完就明白了。”钱进把跪着的武士彟扶了起来,直接就把李世民的圣旨交到了武士彟手上,示意他当场打开来看。
“臣遵旨”
“武大人,您可看明白了?若有疑问可以说出来,卑职或可解答一二。”钱进等武士彟看完了圣旨,要确认武士彟懂了圣旨的意思才行。
“老夫明白了,陛下要老夫配合钱大人行事,老夫自当遵行,钱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李世民的圣旨上先是褒奖了一番武士彟近几个月在利州的功绩,对于钱进来利州的事也没有说的太明白,只是说钱进带了秘密任务来利州公干,要求武士彟以利州都督的身份尽量给钱进行事与方便,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都按钱进的要求去办。
“事关重大,卑职也就不与武大人客气了,卑职需要……”
“老夫明白了,利州府衙这边老夫会为钱大人打点好一切,钱大人尽可放心。”面对钱进提出来的一系列要求,凡是武士彟能帮的上的一概都应承了下来。
钱进是带着李世民的圣旨来的,向李世民投诚没多久的武士彟不敢有丝毫怠慢。
“武大人,公事已经说完了,下面是蜀王殿下交代的私事,卑职想见见竹儿姑娘和二小姐。”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去请竹儿姑娘带二小姐过来。”
“是”
“见过二小姐。”钱进先是对武照小萝莉行礼,身为李恪的心腹怎能不知武照在李恪心里的地位,那是比宫里的公主都不差了。
“是你,小哥哥也来了么?他在哪?”武照认出了钱进,当初李恪带着她逛遍了长安,陪在身边的就是方时、钱进二人,武照也就熟悉了钱进。
“二小姐,王爷没有来。”
“钱大哥,你怎么来利州了?”竹儿万万没想到钱进会来到利州,虽然她确实在给李恪的信里面告了武元庆一状,不过毕竟事情控制住了,也就没往严重了说。
“竹儿姑娘,王爷派我来利州做事,以后会在利州常住,你有什么问题就派人来通知我一声。”钱进报给竹儿一个他在利州的落脚点,做什么事情虽然不能告诉竹儿,但还是要让竹儿知道以后在利州她也是有人撑腰的。
“真的么?太好了。”竹儿一个人在武家,上次武元庆差点动手也确实有点吓到她了,钱进的到来无疑给竹儿安了心。
“没来,小哥哥忘了照儿,呜呜呜……”小萝莉才不管那些,只知道李恪没来见她,伤心的哭了起来。
“二小姐,王爷让我带了礼物给你,他说明年您生辰的时候他一定会亲自过来给你贺寿的。”钱进一个糙汉子,哪像李恪那般会哄女孩子,见小萝莉哭毫无办法,只是让外面的随从赶紧把李恪准备的礼物拿了过来交到武照手上。
“这是王爷亲手做的,专门送给二小姐的。”钱进把一只大狗模样的布娃娃交到武照手上,哄的小萝莉马上就不哭了。至于说是李恪亲手做的完全是扯淡,李恪怎么可能拿的了针线做这玩意。
“等我生辰的时候,小哥哥真的会来么?”
“会的,一定会的。”
“大公子哪里去了?”钱进告辞离开后,武士彟找家丁问起了武元庆的下落。
“大公子出去游玩了,具体的小人也不清楚。”至于去哪里,无非就是青楼、酒馆、赌坊,家丁也不好明说,回头武元庆饶不了他。
“马上派人去把大公子找回来。”武士彟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
“老爷,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家丁匆忙跑来向武士彟汇报情况。
“出了什么事?”
“公子在街上与人发生冲突,被人打断了左手。”
“是什么人做的?”
“不清楚,好像是外乡人,他们把公子送了回来,就在府外等着。”
“行了,你出去告诉他们,就说此事老夫知道了,让他们离开吧。”外乡来的敢打都督家的公子,还就在门外等着,这么有恃无恐,武士彟不用出去看也知道肯定是钱进奉了李恪的命令做的。
钱进现在有皇命在身,自己肯定动不得他,而且打了人还亲自把人送了回来,李恪这是要给武元庆一个警告,武士彟权衡之后决定还是忍了吧。
“爹”武元庆见了武士彟,畏畏缩缩的,不敢再嚣张了。
“现在受到教训了?”武士彟见儿子被打的知道怕了,反而有些欣慰,大夫检查过了,休养些时日就好,不会残废,钱进明显留了情面。
“孩儿知错了。”钱进就明白的告诉武元庆,李恪就是要打断他的手,警告他以后老实点,打完了他还就站在武家门口他老子也不敢说什么,事实证明钱进确实有嚣张的本钱,武元庆哪里还敢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