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问到的赵清河一愣,把刚盛在碗里的紫菜蛋花汤喝掉,拿纸巾擦了擦嘴,眉眼含笑:“有啊,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李俊平似乎好奇心起,“没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赵清河不再说话,面有微笑,眼中却是怅然若失。
李俊平眼神古怪,语气促狭,“也是,‘成眷属’了,就不是‘朱砂痣’,‘白月光’了,嘿嘿,清河,有故事呵!”
李嫣红起身把她的饭碗和汤碗摞到一起,安心也赶忙起身收拾,一边让田庆伟带赵清河和李俊平到客厅说话。
厨房洗碗时,安心问嫣红:“亲爱的,你和赵清河认识吗?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别别扭扭的。”
“不认识。”嫣红果断回答,“倒是你们两口子,别再变着法子把我和李俊平往一块拽了,我们见面已经够频繁了。”
“冤枉啊,亲爱的,这真是巧合啊!”
“好,好,你冤枉!‘五一’马上就到,超市要加班,你的店里也要忙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无论怎样你都要补偿我!”李嫣红怒气冲冲。
“嗯,嗯,补偿!补偿!”安心点头如捣蒜。
客厅里,田庆伟他们还在说着“朱砂痣”和“白月光”。李俊平不依不饶地追问赵清河怎么就和他的“青梅竹马”各自东西而没有修成正果呢!安心和李嫣红收拾好厨房走进客厅,看见的就是这三个男人正兴致勃勃的喝茶聊天。
“我就回去了,你们在这聊天吧!”李嫣红跟他们道别。
“别介呀,嫣红,忙了这大半天了,歇会儿吧,”李俊平反客为主,拦住嫣红,“还是说,因为我和清河在这里,你才急着要离开?”
安心也拽着嫣红的胳膊坐在沙发上,“歇会儿再走,累死了。”田庆伟很有眼色的将两杯茶放在她们面前,一叠声的说:“喝口茶再走,喝口茶再走!”
李嫣红只好依着安心坐下,端着茶杯慢慢喝。
李俊平不死心地继续纠缠赵清河:“清河,你的青梅竹马一定很漂亮,要不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被你惦记着?”
赵清河没再推辞,抿了口茶,温柔开口:“她是个特别爱笑的人,嘻嘻哈哈的,一照面就笑,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跟她斗嘴吵架,都不能让她绷住脸,我就叫她‘笑面虎’,惹得她十分不悦。我们坐前后桌,没事我就拿圆珠笔敲她的胳膊,搜肠刮肚地找话题聊天,跟她在一起特别开心,真是特喜欢她!寒暑假,我很想她,就骑着自行车跑到她们村,偷偷去看她,不让她知道。”他的目光暖暖,不时从李嫣红身上飘过。
李嫣红心跳滞滞,面颊发红,她很明白他说的是谁,只低头不语。
“就没递个情书什么的,追求追求!”安心的八卦心苏醒了。
“当然要写了。”
“她拒绝你了?”
“没有,她答应了。是我辜负了她,把她弄丢了。”赵清河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发生了什么?”安心向前探着身子,八卦姿态十足地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赵清河,急不可耐地催促他讲下去。
“那年她没考上大学,去复读了,我因为父亲病重没去复,读回了家。她说如果她复读一年还是考不上大学,就嫁给我,我们一起种地,做生意,经营我们的幸福生活。到了冬天,我父亲突然病情加重,非要看着我结了婚才可以瞑目,可我的心上人还在读书啊……”赵清河的声音变得沉闷而伤感,“思虑再三,我和别人结了婚,我的父亲在一个月后去世!——就这样,她走出了我的生活,走出了我的生命……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她说让我等她时的灿烂笑脸,大眼睛里快乐目光!”
赵清河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的阳光柔软明亮,叶绿花红,风和气暖。赵清河长长的叹了口气。
似乎是被赵清河的落寞情绪感染,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李俊平挑了挑眉毛,想说什么还没有说,赵清河却接着说:“时间过去了很久,很多东西都变得淡淡的了,有的甚至已经觉得是忘记了,可一旦碰触,那些似乎是忘记的东西还是是自行浮出,变得清晰起来。”
李俊平凝视着赵清河:“你今天很反常……难道是遇见你的‘青梅竹马’了?!”
赵清河“呵呵”干笑:“聊天而已!”
李嫣红放下茶杯,“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该走了!”
李俊平站起身说:“我们也该走了,送你一下把。”
“不用,我骑着车呢。”李嫣红谢过离开。
李俊平和赵清河随后也告辞离开了。
田庆伟又歪在了沙发里,拿起手机翻了翻,对安心说:“你觉不觉得嫣红和赵清河是认识的啊,感到他们怪怪的,嫣红不会就是赵清河的青梅竹马吧?”
安心满脸不悦,问田庆伟:“还说呢,你不是有事不来家吃饭了吗,为什么又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带别人过来,害的我没和嫣红说成话不说,还累的要死。嫣红说是我们故意给她和李俊平往一块拽。”
田庆伟一拍大腿,“我敢说,嫣红真可能和赵清河认识。我是在鑫源小区门口遇见俊平他们两个的,说是赵清河在小区有一套房子装修好了,他们过来看房子的。他们要我一块去吃饭,我记得你让嫣红来家里一块吃饭,就想来家吃。谁知我一说,李俊平也要过来,而赵清河却也坚持跟过来。按常理说,他和我们并不熟,像他那样的人是不应该这样的啊!”
安心思索了一下:“这还真没准!”安心摁了摁额头,抬腿踹了田庆伟一脚:“出去把你儿子找回来。”
赵清河的黑色奥迪A6L轿车在李俊平的天运副食粮油店门前停下,李俊平开副驾驶门走出,问赵清河要不要下来坐坐。赵清河说要赶回厂里,改天再说。李俊平站在车窗前看了看赵清河,意味深长地说:“清河一向都是很有理智的人,十分清楚什么事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不会任由本能感觉做事的。”
……
“是我猜疑过了吗?”李俊平问。
“是想多了。”赵清河升上车窗玻璃,踩油门,飞驰离去。
我的爱,她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