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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高湛说话突然变得气喘吁吁,声音也有气无力。

“小湛!小……”高湛把电话挂断,重重地摔向厕所的门。霎时间,厕所门上的玻璃碎了。

傅小司被下来一跳,惊恐地看着从厕所飞出的手机。从她认识高湛以来,傅小司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就好像高湛与给自己打电话的有什么深仇大恨。

“高湛,你怎么了?”傅小司朝厕所弱弱地唤了一声,出于礼貌,她并没有进去。

可是一两分钟过去了,厕所一点动静也没有。

“高湛!”这次傅小司冲厕所大喊,仍没有听到高湛的声音。

“高湛!我进来了!”傅小司急忙跑到厕所。见高湛这么久没说话,傅小司有些害怕高湛会出事。

傅小司透过高湛用手机咋坏的玻璃中看到高湛倒在了地板上!傅小司慌张地把胳膊从玻璃中穿过,将反锁的按钮解开。

厕所门一开傅小司就跑上前,蹲下来着急地问道:“高湛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打120”

高湛把用手指向床头柜,艰难的突出一个字,“药”。

“好,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

傅小司看着高湛的表情和动作就知道他是心脏病发作,傅小司的爷爷心脏病发作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傅小司跑到高湛的床头柜,打开抽屉,焦急地乱翻。终于,找到了一瓶药。果不其然,上面赫然然写着,“索洛尔”。傅小司的爷爷生前经常用这个药,她知道这是治疗心脏病的!

傅小司抓起药就往厕所跑,打开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喂给高湛。让高湛平躺在地板上,之后就给120打了电话。

“喂?是急救中心吗?我现在御景湾三十六号,这里有人突发心脏病!你们快来!”

“好的,我们马上就到!患者身上有带药吗?”

“我已经给他喂了两粒索洛尔。”

“请您在此期间让患者卧位或半卧位,以保持患者呼吸能够畅通。”

“我已经做了!”

傅小司爷爷以前总会心脏病突发,所以这些基本常识她还是懂得。

一个小时后,江城中心医院。

傅小司和高湛的父母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

傅小司刚才给高湛的母亲打了通电话,告知她高湛心脏病突发的消息。他母亲曹琳得知这个消息后和他的父亲高宏就匆忙的赶过来了。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曹琳焦急地站起身子,问道:“乔医生,我儿子现在怎么样?”

乔木摘下口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曹琳和傅小司、高宏都长舒了一口气。

乔木看着曹琳,说道:“高湛的家长你们还是跟我过来一下吧。”

曹琳和高宏跟着乔木走进他的办公室。当乔木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异常沉重。

乔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高湛从小就是由我担任他的主治医生,可就这些年的情况看来,高湛的病情虽然没有进一步恶化,但也没有好转。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心脏,高夫人,我恐怕高湛他……”剩下的话乔木没有明说,但曹琳和高宏是明白的。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没有找到和我儿子相匹配的心脏……”曹琳绝望地哭泣着,不住地抽咽。

“乔医生您就直接告诉我们吧,高湛他还有多久的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年。”

“一年……?”高宏颤抖地重复道。

这下子,曹琳直接扑在了高宏的怀里哭。

与此同时,高湛的病房内。傅小司坐在高湛的病床边,正给他着削苹果。

“你醒了!要吃苹果吗?我刚削好。”傅小司把苹果递给高湛。

高湛接过苹果,说道:“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接水。”

因为病房内的茶瓶是空的,所以傅小司就拿着水瓶到外面去倒水。

一出门傅小司就看见高湛的父母,“叔叔阿姨,高湛已经醒了,您们可以去看看他。我先去接水了。”

说完,傅小司就提着茶瓶离开。

等傅小司再回到病房时,房间内一片狼藉,高湛的父母走了,水杯也摔碎在地上。

傅小司给高湛倒了杯水,什么都没有问,“喝吧。”

“谢谢。”高湛接过水,错愕的看着傅小司。

“我把地扫一下。”傅小司拿起扫帚,把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扫干净。

这一切都做完后,傅小司待在病房里有些手足无措,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高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突然,高湛看向傅小司,对她说道:“傅小司,我们能谈谈吗?”

“可以!”傅小司把椅子搬到高湛的床前。

“你会不会讨厌我?”

“为什么这么说?”

“我,打架斗殴;老师眼中的坏孩子;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遭遇不幸,”高湛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一定有不少人劝你远离我吧!”

傅小司听着高湛绝望无助的声音,她不知道高湛经历了什么,更没有资格评头论足,但她真的希望能够分担高湛的痛苦!傅小司脱口而出,“至少有我关心你啊!”

“呵,你用不着安慰我,像你这样的好学生,还是远离我比较好。”

傅小司看着高湛垂下的眼眸,仿佛有说不尽的忧伤,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让高湛相信自己。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是同学呀!”

“同学?很快就不是了。”高湛低喃。

虽然高湛的声音很小,但傅小司却听的真切。担心地问道:“为什么?”

高湛的声音有气无力,催促着傅小司赶快离开。“你还是赶快走吧,还不回家,不怕家长担心吗?”

傅小司一看表,已经十三点了。等傅小司到家的时候估计已经快两点了。傅小司七点就出门了,她骗妈妈说自己去家访,但也不至于家访五六个小时啊。

傅小司起身离开,对高湛说道:“高湛,我先回家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明天早上我来看你!”

傅小司走到门口时,小心翼翼地把病房的门给关上。

高湛盯着傅小司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过了好久才回过神。

丝缕的阳光穿过窗户射向病房,病床上少年的脸显得无力又苍白。

过了一会儿,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高湛看着渐渐推开的门,内心有些窃喜,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却还是生气地说道:“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还回来?”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送外卖的小哥被下了一跳,紧张地说道:“傅小姐给您点的外卖。”

高湛尴尬地看着外卖小哥,“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没关系。”外卖小哥把外卖放到桌子上,带上门撒腿就跑。

紧接着就收到傅小司发来的消息,“给你点的外卖,一定要吃喁(笑脸)。”

出于好奇,高湛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打开外卖。西蓝花、芹菜、番茄、鱼肉。全都是有益于心脏病患者食用的。

高湛夹起一个西蓝花送入口中,虽然平常不爱吃西蓝花,但这次味道还不错。有一股暖意悄悄从高湛心中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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