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清和陆婷回到四季酒楼,发现陆婷已经需要不住柴房了。老掌柜给陆婷和牛婶,找一个偏僻的小客房,不用再睡在柴房了。陆婷也没有矫形,只是晚上才和牛婶回去,一日三餐还是在柴房吃。徐华清、杨二宝和牛家父子还住在柴房,不过,条件已经好很多了。陆婷走了,徐华清早晨吞噬阳光不必再偷偷摸摸的了。
之后一连三天,陆婷再也没去那个糖葫芦门脸。倒是,徐华清每次早饭后必到,帮着老人做糖葫芦,吃过午饭后离开,老人也不多说什么,每次都是午饭多做些饭。整个过程,除了老人教徐华清如何做好糖葫芦,两人谁也不多说题外话。每次徐华清都会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分给陆婷一份。老掌柜看着,陆婷手里的糖葫芦,也格外高兴,人一高兴,就喜欢喝两口,酒一喝多,话就多。
陆婷也趁机从老掌柜嘴里,得到一些董家寨的消息,不过,在徐华清看来,老掌柜自己故意说出来的,毕竟一个几十年的老酒鬼,不会几口酒就喝醉。
董家寨要做什么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原来最早董家寨因为贪图两条官路方便,便将大寨建到两条官路岔口处,可是这样离水源就远了些。离董家寨最近的稳定的水源就是大、小镜湖了。
可是由于董家寨和陆家寨离大、小镜湖的距离都差不多,大、小镜湖就由董家寨和陆家寨共有、共同管理。本来没什么事儿,可是随着寨子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用水量越来越大,再加上山里大水源本就紧张,董家寨就企图独占大、小镜湖。
陆家寨虽说有个临近的湖,可是山里谁也不会嫌自己水源少,董家寨独占大、小镜湖,自然损害了陆家寨的利益,董家寨和陆家寨就起了冲突,而且还不小,后来解决了,董家寨虽然多占了几分,可是没能独占大、小镜湖,董家寨留下一份遗憾。
此次孙家和庞家因为一件事儿,求到董家寨,董家寨借此机会,要求减少通过陆家寨的商队。商队减少的陆家寨自然实力受损,而得到商队支持的董家寨实力大增,董家寨就可以联合商队向陆家寨施压,或武力胁迫或金钱压迫,逼迫陆家寨放弃大、小镜湖,进而就可以独占大、小镜湖,彻底解决董家寨的隐患。不仅如此,董家寨还占了商队的份子,一石二鸟。
得到大、小镜湖和商队份子的董家寨未来只会越来越强,失去大、小镜湖和商队支持的陆家寨只会越来越没落。
陆婷绝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主要是不知道孙家和庞家到底需要什么。
孙会长一连三天都带着庞家主去拜访大寨主,可是,一连三天都是吃了闭门羹。明知道大寨主就在董家寨,可就是见不到,也让孙会长有些上火,对着每天作陪的二寨主,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孙会长眼看又没有戏,便有些恼怒,立身而起,“二寨主,既然董家寨,无意于此事儿,连日来,我们叨扰了,告辞。”
“孙会长,谁说我们董家寨无意于此事,我们要是无意于此事,我能陪着你们坐这么多天吗?”
“既然有意,为何大寨主一直避而不见。”
“我都和你说了,我大哥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也就是说在董家寨喽。既然在董家寨,却说不在府里,难道不是避而不见,是什么?你当老朽,真的可欺。”,孙会长确实有些动怒了。
就在,二寨主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大堂之外传来,“不是老夫,不愿意见贵客,而是这件事儿对董家寨和陆家寨都太过重要,董家寨又与陆家寨牵扯太深,我必须考虑清楚。”,话音刚落,堂外走进一人,正是陆婷见的、卖糖葫芦的人,董家寨的大寨主。此时,大寨主一身市井打扮,就是徐华清见识的模样,但气势绝不弱于孙会长。
“不管如何,总是我董家寨怠慢了贵客,中午,两位就不要走了,在我府上吃份便饭,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二弟,找人,去四季酒楼,要一桌上好的酒席,中午,你我兄弟二人多孙会长和庞家主几杯,好好的近一番地主之谊。”
“孙会长,庞家主稍作休息,容董某换身衣服,再来陪贵客。”
董家寨大寨主,董梧,上来声势夺人,言语间却笑言不减,丝毫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如猛虎出栏却又转身回去一般,离堂而去。
孙会长,与董家寨大寨主见了面,一句话没捞着,人又不见了,对着二寨主董桐说“大寨主,中午不会又走了吧。”
二寨主董桐看着孙会长的黑脸,心中不爽,但嘴上却说,“不会。我大哥不也说了,中午,在这儿,请您和庞家主吃四季酒楼的席面。您老和庞家主不是也都听见了。喝茶,喝茶。”
“对,刚才大寨主确实说,中午吃四季酒楼的席面。”,庞大胖子本来就是想当个陪衬,正想着中午吃什么呢,一听,有四季酒楼的席面吃,立刻来了精神。
看对面,孙会长看他的眼神不对,庞大胖子赶紧低下头喝茶。
听到董家要宴请孙会长,而且特意点了四季酒楼的席面,陆婷即刻便想混入其中,但转念一想,董家大寨主董梧既然知道自己在四季酒楼,以他的做事风格,一定不会让自己一行六人有机会接触机密,特别是在董家寨这边,而且老掌柜定然不会让自己去。果然,老掌柜,赶紧叫了大厨带着熟悉的伙计,赶往寨主府上。
中午,宴请孙会长时,董家大寨主果然在座,一副富贵乡绅的打扮。
“孙会长、庞家主,老夫多有怠慢,自罚三杯,先干为敬。”
“大寨主,客气了。”,孙会长虽说客气,但也没有阻止大寨主,想来心中还是有气。
庞大胖子见状,也就没有说话,只是面向大寨主拱了拱手。
董大寨主,不以为意,连干三杯,“董家寨,乡野之地,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些乡间野味,四季酒楼的厨子也算有些本事,滋味不错,来两位尝尝。”
“大寨主,客气,说到吃的,我胖子,也算是有些见识,四季酒楼比起广州城,自是差了许多,但是比起博罗县,却也是各有千秋呀。”,庞大胖子也不管不顾地说起,广州城和博罗县两地的美食,有名的大餐馆、没名的巷见小店如数家珍,一路门清。
董家二寨主,也来了兴趣,不断与庞大胖子说着乡间家常菜的做法,虽然没有广州城做法考究,但也胜在菜鲜味正,另有一番情趣。
庞大胖子和董家二寨主,两人是食中饕餮,将遇良才、酒逢知己,说得是越来越起劲。
董家大寨主在旁边,既不阻止,反而有意纵容。在旁人看起来,确实是一桌多年不曾相见的老友。
只有孙会长冷在一旁,脸色越发黑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会长见一直不进主题,便插嘴道“叨扰几日,竟不知,二寨主是为食中饕餮,此番与庞家主,可谓是趣味相投呀。”说得,庞家主与董二寨主不知如何搭话。
“都怪我,这几日,竟没有请孙会长,留下吃饭,请别怪罪,我自罚三杯。”,董家二寨主说完便连喝三杯。
“两位寨主,不是孙某,要打扰两位和庞家主的雅兴,只是此事不决,我实在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前些天,大寨主不在,二寨主有言此事事大,一定要等大寨主回来,才能定夺。现在,大寨主已经回来,是否能给个回信儿。”
“孙会长,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董某也想问问孙会长,孙会长所图为何?”
“当然是为。。。。。。”
董家寨大寨主止住孙会长,“不要说为了董家寨与两家的友谊。恕我直言,即便真如两位所说,还上现在不安全,货物多有损失,两家希望重走陆路官道,两家只要按照老规矩,我想,罗浮山的山寨也不会为难两家,甚至为了能让其他商家回来,甚至会对两家多有礼让。”
董家寨大寨主董梧看孙会长和庞家主并未反驳,继续说“而两位却在我董家寨住下,并向我董家寨许以后礼。不仅在商队份子上多有让步,更要助我董家寨拿下大、小镜湖,彻底解决我董家寨隐患,甚至帮我董家寨摆平陆家寨阻扰,解除我董家寨后顾之忧。照此以往,时间日久,我董家寨必为罗浮山第一寨。”
“难道董家寨成为罗浮山第一寨,不好吗?”
“好,太好了,老夫做梦都想让董家寨成为第一寨。只是这个饼画太大了,我怕我董家寨吃不下,或者说不知道,两位为何如此,我下不定决心吃下。”
“是有些过犹不及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呀。”,孙会长显得有所顾虑。
董家大寨主也没有催促,静静地等着,他知道孙、庞两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再说放弃了,对董家寨也没什么损失。
“好吧,老朽,就向两位寨主交个实地儿。只是请不要外传。”
“你们都下去,大堂之外,三丈不得有人,否则家法从事。”,二寨主立刻清退所有的仆人和随从,整个大堂只有他们四个人,大堂之外也空无一人。
“请说,我们洗耳恭听。”
“此事,事关越国一件大事,也有我孙、庞两家一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