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并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反应。
徐华清靠的更近了,发现身影的姿势很奇怪。身影现在的姿势,单膝跪地,低着头,双眼紧闭,双手的高过头顶,一种进献的姿态。徐华清看不见身影高过头顶的双手中举着什么,但是感觉有东西,却不是上次梦中见过的洁白的珠子。那颗珠子,正镶在身影的眉心处,是身影全身除了右腿,唯一实在的东西。
“你到底是谁?好歹,是我救了你。出于礼貌,你至少告诉我,你是谁吧。”
半天,徐华清也没有等到回答,也没有办法离开,只好围着身影转圈。感慨身影真大呀,脚都有一人多大。转到身影身后,由于身影右膝着地,徐华清刚好与身影的右脚平齐,可以看清身影的右脚底,却立刻被脚底的图文吸引。图文与当初烟团身上线条有些相似,但是也有些不同,徐华清慢慢地抚摸图文,试着找出图文起始的位置。
突然,徐华清摸到一个圆点的时候,指尖放出一道闪电,圆点被电亮了。这让徐华清很兴奋,但也很警觉,立刻离开身影的身后。只是,半天,身影没有变化,随着徐华清手指的离开,圆点也慢慢地熄灭。
徐华清返回到身影的右脚旁边,试着摸刚才的圆点,圆点又被徐华清指尖的闪电点亮了,便试着将手指沿着图文前行,又点亮一个点。这让徐华清有些犹豫,按照现在的状态,只要徐华清肯尝试,就可能找到正确的路线点亮整个图文,可是问题是,图文点亮了是否就会激活整个身影?身影激活后对徐华清是什么态度?如果是友好,甚至是平淡,对徐华清都是好事儿,可是如果是敌意呢,还不如现在呢。
想到这儿,徐华清收回手,决定不再尝试激活,至少在了解这个身影到底是什么之前,不再尝试激活他。但是他忘了烟团也在,在徐华清点亮身影右脚的圆点点亮时,迅速地吸引了烟团的注意力;当徐华清连续点亮两个圆点时,烟团似乎发现了很好玩的事情,在徐华清收手离开不再尝试点亮图文的时候,烟团却逆行而上,而且烟团本就很有可能是身影右脚上图文点化而成,图文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被点着,徐华清眼前闪着一片火光,图文被整体点亮了而且被点着了,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徐华清也无暇顾及图文,梦中的他,突然感到右脚底,传来一阵渗入灵魂的疼痛,就像有人拿烙铁在他脚底盖了个章。疼醒的徐华清,急忙搬过右脚一看,只见与梦中巨大身影右脚底图文一模一样的图文,显现在徐华清的右脚底。图文交替闪现着土黄色光芒,夹杂一些紫色,三息过后,图文逐渐变小,隐入右脚太白穴。
徐华清立刻起来,由于在酒楼里,没敢全力测试,只是在地上走了几圈。发现右腿,不再变得沉重,而且也容易操控;普通的行走,也不必,深一脚、浅一脚或者拖行了,着实让徐华清高兴。
徐华清想来梦中的身影确实不简单,接下来几天,即便进入梦镜,再次见到那个身影,徐华清也是远远地看着,再也不上前,也就没有发现梦中身影,每天闪烁的图文越来越多,几经从右脚脚底覆盖到脚面。
四季酒楼门前一阵骚乱,引起徐华清的兴趣。
徐华清听到陆婷的脚步声,便知道陆婷从陆家寨回来,只是不知道,其它两位寨主是否也跟来。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儿,陆婷不可能自己做主,可是考虑到陆婷是陆家寨的智囊、军师,陆家寨其它两位寨主基本什么事儿都听陆婷的,所以陆婷自己临机决断也是有可能的。
陆家寨此次来人众多,陆婷自然恢复身份,不可能在扮演牛家大姐的身份,也就不会再来柴房。但是牛家众人和杨二宝以陆家寨寨众的身份,还是可以见到陆婷的。
徐华清估计今晚牛家众人和杨二宝甚至他都会被陆婷召见,陆婷需要了解孙会长和庞大胖子在四季酒楼的动静,以及董家寨街面上的消息。果然,不一会儿,牛犇过来找他,徐华清赶紧假装睡着了。牛犇将徐华清唤醒,带着他一起离开柴房,走进北院。路上,牛犇告诉他,三位寨主都来了,并且提醒他,陆婷是陆家寨的三寨主,假冒牛家大姐只是掩饰身份,现在恢复身份了,要他不要犯浑,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
白了牛犇一眼,徐华清心想,他现在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掩饰太多才有问题,反倒不如,该怎样就怎样,不会惹人怀疑。自从徐华清知道这个世界有修行者之后,特别是昨天两场梦,徐华清便告诫自己小心,再小心,自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自己的行为要符合七八岁孩子的心理。七八岁的孩子,最突出的表现是什么,就是好奇,对什么都好奇,前世的老话“七岁八岁狗都嫌”,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七岁八岁的孩子,精力十分旺盛,求知欲强烈,表现出来的就是,孩子一刻不停,总是问东问西,手里不停的摆弄东西。而且,大人没有太多耐心,或是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孩子身上,或是知识太少没法回答孩子的问题,才觉得孩子很烦。
徐华清现在就是要扮演一个七八岁十分招人烦的孩子,爱惹事儿、不安生的孩子。
一进四季酒楼北院,便看见,东侧小院门口,有几个彪形大汉在把守。他们似乎认识牛犇,冲牛犇点了点头,看了看徐华清,指着徐华清脸上几处淤青,便说“这就是杨二宝捡的孩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牛犇赶紧回答,“这两天待在酒楼,憋闷的,今天出董家寨疯去了,结果掉到坑里了,摔得。”
“俗话说的好,七八岁的小子老鼠都烦。”,牛犇学着大人的样子说话,说着还拿手摸着徐华清的头,徐华清赶紧把他的手打开,。
“滚蛋,你小子,七八岁的时候比他烦多了,赶紧进去吧,三位寨主等着呢。小心,你老子揍你。”
一听此言,牛犇本想辩解几句,便赶紧住嘴,带着徐华清进入小院。
小院北房门口,同样,站着两个人,看见牛犇,便招手让他们过去,一个人进屋汇报。
牛犇带着徐华清走到门前时,正听见,里面让他们进去,便想推门,徐华清却先一步推门,迎面撞上刚刚进去的那个人。那人张嘴要骂,看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便不好计较,“正好,赶紧进去。”那人说罢,走了出去,等徐华清和牛犇进到屋里,便随手关上门。
一进屋徐华清就瞧见,牛家二老和杨二宝,大厅站在靠门部位,牛犇赶紧拉着徐华清快步走到牛家二老和杨二宝的身后,等着问话。
徐华清站住了,仔细观察屋里的情况,屋里人不多,除了他们,就五个人,屋内中间是一个圆桌,圆桌旁边正对门坐着三个人,其他两个人站在,徐华清一群人和桌边三个人的中间。
圆桌正对着门的主座,坐着一个壮汉,看不出年龄,壮汉很高,站起来估计接近两米二,长得非常强壮,徐华清心想,这应该就是那只老虎,身形真够强壮的,就像一个狗熊,可是他的外号确是老虎,想起前世有句俗话,“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这个壮汉,行动起来一定很比狗熊灵活,就像是只老虎,虎虎生威。壮汉似乎对眼前的事儿,不感兴趣,脚搭在桌子上,上身靠在椅子背上打盹,只是椅子对他来说太小,很不舒服,不停地变换坐姿。
圆桌的左侧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性青年,手里摆弄一把飞刀,相对于主座的老虎而言身形瘦小许多,但也有一米八左右,身形高挑。青年很敏感,徐华清刚看了他两眼,他便敏锐地发现徐华清在观察他。徐华清并没有刻意回避,只是再看了两眼,便转过头去,心想,这头狼还是很敏感的,也最危险,值得注意。
陆婷坐在圆桌的右侧,早已不是牛家大姐时的模样,相比牛家大姐的模样,此时的陆婷精致很多,人也显得华贵许多,但是眼睛还是那双眼睛,一副狐狸的眼神。
徐华清进门没有多久,牛家三人和杨二宝就把这几天陆婷吩咐他们注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陆婷见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便让牛家人和杨二宝带一行先离开。
徐华清刚要转身离开,便听到“小孩和杨二宝留下。”
正在玩刀的青年,突然发话。
陆婷不解地看着青年,皱了皱眉,“好吧,牛叔你们在先外面先等一下,杨二宝和那小子留下,时间不长,二哥有话要问。”牛楠答应着,转头给杨二宝使了一个眼色,便带着妻儿出来房间。牛犇本想留下,徐华清看了他一眼,牛犇便老老实实的跟着牛楠出了房间,小声地对徐华清说“我在外面等你。”
青年看了看牛犇,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等牛家离开后,青年盯着徐华清看了好一会儿,陆婷都有些不耐烦了,“二哥,你到底想要问什么,赶紧的,赶了一天的路,我都快累死了,明天还要去董府,咱们也要再商量商量,有什么要紧的赶紧问。”
“看什么看,快点儿。”
青年拗不过陆婷,问徐华清,“你叫什么?”
“徐华清”
“几岁?”
“七岁”
“哪里人?”
“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徐华清”
“几岁?”
“七岁”
“哪里人?”
“嗯,想不起来了。”,徐华清听着前几个问题,再看看青年的眼睛,心想,“倒霉,刑讯高手。不过,算你也倒霉,你大爷我,不现在你小爷我也是训练过得。就是不知道,修行者有什么能力,修行者刑讯时,要多注意些。”
“杨二宝什么时候,碰到你的?”
“六七天前吧。”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徐华清回答的,有一搭没一搭的。
青年,似乎不再问徐华清,转向杨二宝问了几个问题。
徐华清,极像一个被家长问得不耐烦的七八岁孩子,眼睛看来看去,还时不时地看向陆婷,但是徐华清却密切的关注,青年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把飞刀飞过徐华清的耳边,“哚”的一声,钉在徐华清身后的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