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为自家公子买包子,不知道公子要吃什么馅的,也不知道要吃几个,索性把所有新出锅的包子都包圆了。公子哥对书童的做法很满意,便把自己咬过、口味不喜欢的包子丢给书童,书童满心高兴。
周围的人只当是哪家的公子和书童,都毫不在意,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书童跟随公子哥,向寨子里面走,看看天色已经过了中午,便向公子哥建议,找个客栈住下,还说已经打听过了,四季酒楼,董家寨最好的酒楼也是最好客栈,孙会长和庞家主都住在那里。公子哥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跟他走就好了。随后,两人在董家寨毫无目的的闲逛。
相比公子哥和书童,徐华清的目的性就很强,带着牛犇一路穿行,直奔,之前陆婷带他去过的糖葫芦小店。牛犇一看,徐华清穿街走巷,就知道他一定有目的,便不说话,紧紧地跟着。哥俩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徐华清带着牛犇赶到小店门口。
徐华清感觉自己运气不错,董家寨的大寨主董梧在糖葫芦小店,不仅董梧在,还有一个和董梧很像的、稍微年轻些的中年人,也就是董桐也在。
徐华清看着店中的多了个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牛犇没有什么顾虑,只是有些腼腆,看大伙都不说话,赶紧将手中的包子递上前去,“刚出锅的、老陈记的包子,不知道合不合两位老伯的口味。买的时候还是热的,现在可能有些凉了。”
董桐一把接过包子,随手拿了一个,吃了起来“不错,就是老陈记的包子。哥,你也吃一个,刚好入口。”
董梧接过一个包子,问徐华清“这个壮小伙是谁?”
“我二哥。”
“那你大哥呢?也这么壮实?”董桐问道。
“我没有大哥,只有大姐,男孩里,他是老大。”
“那你应该叫他为大哥,而不是二哥。”
“开始不习惯,现在我们哥俩都习惯了。”牛犇接了话茬。
“你们对这挺熟悉的。是怎么找来?从老陈记到这儿,可不好走呀。”董桐继续问道。
董梧看董桐不解,便和他说“陆家寨牛家的,这个小的,跟婷丫头来过一回,后来自己又来过几次。”
“婷丫头?”董桐问。
“就是婷丫头,这次跟着牛家来的,装成牛家大姐,结果就真成大姐了。”
“有意思啊。”董桐自然已经知道,关于陆家寨牛家的事儿,瞬间便对徐华清和牛犇感兴趣了,“你们跑这儿来,是做啥呀?就是为了,送包子。送也该送四季酒楼的包子,你们不是住在那儿吗?”
牛犇本来对徐华清找的人能够打听到消息,还是存疑的,但听到董梧叫陆婷为“婷丫头”,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徐华清带他绝对找到了正主。牛犇不仅摆正心态,连身形都摆正了,有些毕恭毕敬的态度。
听见董桐问话,牛犇便赶紧小心地回答,“不是。昨天我们哥俩的衣服都不小心弄破了,四季酒楼的老掌柜说我们也算是四季酒楼的伙计,不能穿的丢人,让管事带我们哥俩出来做几件衣服,就是伙计们穿的样式。”牛犇说着看了看董梧和董桐,见两位都没有阻止的意思,继续说“本来,我们是要回酒楼的,但是我自从来了董家寨就没有出过四季酒楼的门,实在是想多逛。走到老陈记,饿了,买了几个包子吃着确实不错,便买了几个打算给爹娘和杨二叔尝尝。”
“哦。既然是打算拿给你们爹娘尝尝的,怎么拿到我们这儿了?”董桐有些不解的问。
牛犇看了看徐华清,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说“我们在老陈记吃包子的时候,看见陆家寨大大小小的头头都来董家寨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就想。。。”
“就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然后,还不知道陆婷,婷丫头在哪?所以,这小子告诉你,有人能告诉你们,所以你们就来。为了见面好说话,于是就从老陈记买了包子,前来的,对吗?”董梧问道。
“对,你老说的,太对了。这是出了大事儿呀。既然您老都知道了,就请您老给信儿,我这儿心里实在不踏实呀。问清楚了,也好回去和爹娘说呀。”牛犇赶紧躬身回答。
“行了,不用行礼,早晚你们都会知道。不仅你们,对陆、董两家所有人都是大事儿。”
牛犇和徐华清两人听言,赶紧竖起耳朵,直直的等着后话。
“不过,和我们哥俩没关系了。对了,还没告诉你们呢。这是我弟弟,既然陆婷是你们大姐,就叫二舅,我是大舅。”
“啊。。。大舅。二舅。”牛犇消息没打听到,倒是认了两个舅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和你二舅呢,可能要离开董家寨了,以后董两家的寨子让给陆家三兄妹了,所以陆、董两家寨子合并了。”
“啊,董家寨和陆家寨合并了?真的吗?”牛犇有些不能理解,短短几天,就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没错,以后两个寨子合并了,不过,名字不改。我们两个老家伙,闲下来了,你们的大姐他们自然就忙起来了。这么大事儿,自然要通知陆家寨的大小头头。他们在董家寨,这个时候有不便离开董家寨,回到陆家寨,那些头头脑脑自然只能来到董家寨了。”
牛犇听见不是董、陆两家要起争执,便放下心了,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问道“就是这个事儿吗?”。
“嗯,怎么你觉得我们有所隐瞒?”
“啊,不是,我就是觉得,而且董家寨似乎还有许多人关注,二老这个时候要走,有些突然。”牛犇话刚出口,不仅董家二老诧异,就连徐华清都有些惊讶,牛犇的敏感。
“你为什么就觉得突然呢?”
“二老知道,我们牛家现在在四季酒楼,我是在前楼当伙计,学习如何照看客人。董家寨来来往往的客商不少,知道四季酒楼是董家寨最好的酒楼也不少,自然在四季酒楼吃饭的就很多。”牛犇停下看看董家二老。
董梧示意他继续说。
“但是大多是吃完饭,歇个脚就走,很少有住下的。现在,不仅孙会长和庞家主,这样的大忙人在楼里住了好些个日子;就连几个看似普通的人都在楼里住下了,而且一订好些天。”
徐华清听到牛犇的话,就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孙会长和庞家主不说,自己已经两三天没有关注了,就连空寂大师和李先生都忽略了就太不应该了。
现在,先不说牛犇是不是因为在四季酒楼学习有所长进,就说连牛犇都可以发现的问题,牛家人和杨二宝应该也有所察觉,只是苦于看不见陆婷,不好贸然询问罢了。
徐华清,现在想想,今天牛犇在董家寨闲逛,也是有目的的,看见陆家寨众人,也是迫不得已才要想跟着陆家寨教头去找陆婷的,只是徐华清给了他另个选择,或者说,他本就希望徐华清能给他另一个选择。徐华清仔细地看着牛犇,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现在都已经叫“牛腾”了,就应该做牛腾。
徐华清既然想明白了,就接着说“对呀。我也觉得,大胖子他们呆的时间太长了。闲的,他的账房先生都去祖祠给人写字,打发时间了。我还求了一副字呢。旁边有个光头大师,画的符也不错,我也求了两幅,等回家,让娘挂在家里。”
董家二老,听见徐华清的话,更是有些突然,但想了想就释然了。
董桐看了看哥哥董梧,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说“董家寨,或者说董家寨和陆家寨,现在的确是各方关注。完完全全的告诉你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也知道不多,告诉你们了,恐怕也不信,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
徐华清也想知道,牛犇也有可能牛家人和杨二宝想知道什么。
牛犇没有犹豫,直接说“二老说的,我们都信。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就想知道,陆、董两家是不是起了争执?我们还是不是要在四季酒楼,继续待下去?毕竟对于我们牛家来说,机会难得。”
徐华清听出牛犇的弦外之音,原来是担心,如果董陆两家起争执,或者说是此时的董家寨出事,会波及到牛家自己。董家二老更是闻琴声知雅意。
果然,徐华清听到,董梧说“现在,牛家待在四季酒楼不会有问题,但是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就要问问你家大姐了,所以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好好学习学习吧。”
徐华清看见牛犇确实松了一口气,便转移话题“大舅,你老要是离开了董家寨,去哪呀?这个小店儿,怎么办呀?”
董梧对徐华清突然叫的这么亲近有些不适,皱着眉头,“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好的糖葫芦店没有了,不开了,怪可惜的。”
“然后呢?”
“然后。。。大舅,你的这个店怎么处理?”
“说关键的。”
“好的,我觉得您要是离开董家寨了,这个店是不是和其他店铺一样,或卖出去?或租出去呀?”
“那您可不可以租给我们,就是租金您的算便宜点,我们现在没有太多的钱。”
牛犇像是没有见过徐华清一样,直直地看着他,然后又直直地看着董梧,希望从他嘴里说出好消息。
“不会。这个店,我会送人。”
“不会是大姐吧?!”徐华清开始有些失望,然后有些期待。
“是,你也干不了别的,这只会是家糖葫芦小店。如果你们想要开店,可以问问老掌柜,我送他几个铺面,应该有合适你们的。”说完,董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好勒,谢谢您。”
牛犇向徐华清伸了伸大拇指,便和徐华清赶紧躬身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