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牛犇的脚步声,徐华清才注意到时间不早,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便赶紧找个地方躺下,假装睡觉。
牛犇一进柴房看见,徐华清在睡觉便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去给他两脚,可是想到下午徐华清想要帮牛家讨要店铺,便上前推了徐华清,把他叫醒。
“快醒醒,都几点了,还睡觉。”
“嗯,哥你怎么来了。让我再睡会儿。”
“别睡了,起来活动活动,一会儿就吃晚饭了。”
牛犇小声说“爹娘让我来找你的。大姐回来了。”
“啊,大姐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徐华清一个跟头翻身起来,就跑。
牛犇一把抓住他,但是徐华清力气变大了,差点把他带个跟头,“嗯,你力气变大了。差点带我个跟头。”
徐华清赶紧答道,“有些着急了。”
“别急,我有话说。”牛犇向柴房外面拔头看了看。
“你说,你说,这儿没人。”
“爹,让我告诉你,晚上什么话也别说,知道就答,不知道就直接说不知道。娘也是这个意思。”
“为啥?”
“咳。。。爹娘,有些害怕了。十几年前,陆家寨和董家寨也有过一次争执,死了不少人,两家也因此结了仇。这次祸福不知呀。特别是现在咱们还在董家寨里,争又争不过,逃又逃不掉,一些小心为妙。”
“好的,我听爹娘的。可是哥你怎么想?”现在徐华清再也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
“不知道,按我之前的脾气,肯定高兴,准备大干一场,让其他人看看,我牛家不仅会做饭,更会打架,可是现在,我觉得还是再看看,但是也不能不准备,以防万一吧。你也留心点儿。”
“这事儿,你跟大姐说过吗?”
“没有,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大姐。”
“我觉得咱们可以不告诉陆寨主,但是一定要告诉大姐。”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大姐啦。”徐华清赶紧表现得很直白,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刚才还在装小大人,一会儿有恢复天真无邪的样子。
牛犇没有回答,转身拉着徐华清离开柴房的院落。
哥俩回到北院,牛家人住的院落,陆婷果然在。陆婷一看见两人,便左一眼、右一眼看着牛犇和徐华清,看得两人直发毛。
不多时,牛楠和杨二宝拎着饭菜进来,摆好饭菜之后,大家入座。刚想吃饭,便听陆婷说,“怎么没有包子?听说,中午有人带着老陈记的包子回来的。老陈记的包子就是好吃,我特意回来吃老陈记的包子的。对吧,小弟。”
“啊,是,是好吃。”吓了徐华清一跳。
“怎么没有呀?”陆婷接着问。
“中午都吃完了。”徐华清答。
“可是,有人带回去了。”陆婷不依不饶。
“啊。你说那位老人家。”
“对,有什么事情,不能问我的,非要找他问。”
“大姐,你冤枉小弟了。是我着急了,一时又找不到你,小弟才带我去见那两位老人家。”牛犇见气氛不对,赶紧把事情向自己身上揽。
“好吧。什么事儿,说吧。”
牛犇便把今天的事情,以及下午和董梧、董桐的对话,一五一十的都说给陆婷听了。
陆婷也知道中午,陆家寨的头头脑脑一起出现在董家寨的事情,是有些让人摸不清情况,也不怪,牛犇着急,所以也就没有打算深究什么,刚才只是,有些好奇牛犇和徐华清对董梧、董桐说了什么。
下午董家二老拎着包子回去,见到陆婷,没说别的,只说是一个小子和一个半大小子送的,老陈记的包子,很好吃。陆婷听见董梧说的,就知道是徐华清和牛犇,不然,董家二老不会特意给她送包子。于是,陆婷就出现在了四季酒楼。
牛犇讲完下午的事情,见陆婷没有太大的反应,便将下午问董家二老的问题,又问了一遍陆婷,“大姐,咱们陆家寨和董家寨是不是起了争执?我们一家人还待在四季酒楼是否合适?还有此次咱们陆家寨在董家寨除了明面上的这些人,是不是还有人?需不需要我们做些准备?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准备准备的,万一董家寨有问题。”
陆婷听着牛犇一串问题,愣住了,看看在座的牛家人、杨二宝和徐华清,突然高兴起来,觉得牛犇还有在座的所有人是真的关心她的。
“二弟,冲你这句话,我这个牛家大姐没白当。”
“这次不会有事儿,董家两位寨主,准备离开了,跟着大寨主的儿子去广州城享福了。董家寨呢?那两位已经交个我们陆家寨了,大哥和二哥,这几天一直忙着这事儿,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才叫那些管事的来董家寨的。”
“孙会长和庞家主也是为这事儿吗?”牛犇继续问。
“二弟,你挺厉害的。当然,还是有其他事情的,不过,都是好事儿。而且没有你想的那些流血丢命的事儿,安心吧。”随后,陆婷把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情,捡着徐华清他们能知道,详详细细地说给他们听。
时间回到陆明三兄妹和董信见过孙会长、庞家主的第二天早晨。
和前一天一样,董梧、董桐先吃完了早餐,便离开了。陆明和董信来的稍晚一些,陆晨和陆婷还没有吃好,四个人正吃着早餐,就见门房来人禀报,门口来了一位大师,说是陆大少爷和大少爷请他来的。
陆明和董信,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立刻起身,直奔大门而去,陆晨和陆婷也紧随其后。
陆明和董信一行四人快步来到门口,立刻发现是昨天在祖祠门口摆摊的大师,就是空寂大师,立刻上前行礼,并请空寂大师来到议事堂,并请空寂大师上坐主位,空寂大师也不客气。陆明一行四人并未落座,陆明和董信并排站前面,董信站左,陆明站右,陆晨站在董信的后面,陆婷站在陆明的后面。
空寂大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人,并不着急说话。
董信看了看陆明,便上前,问道“禅师,请问此次前来,有何吩咐。”
空寂大师笑了笑,“董少寨主,言重了。空寂,此次前来,并无任何吩咐。只是听闻,董少寨主和陆大寨主很想与空寂见上一面,便冒昧前来,打扰了。不知,两位见空寂所为何事?”
陆明和董信听言,立刻躬身行礼,并说“多谢,空寂禅师肯见我等。多谢。”
陆晨和陆婷也赶紧躬身行礼,只是稍慢一拍。
空寂大师笑着看陆明等人行礼,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大约过了一刻钟,见陆明等人没有起身的意思,也就没有玩味的想法,便示意陆明四人起身回话。
然后,略微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董信,便问道“董少寨主,是越国商院那位财师的高徒呀?”
董信没有想到,空寂大师居然开口问这个,便略一思索,回答道“晚辈,还没有拜师,只是许教授,许志国教授对晚辈有些偏爱。”
“教授?文教授?还是武教授?”空寂大师脸上一凛,神情不再轻松和轻蔑。
“晚辈,文思不敏,但是对武学还是有些天赋,所以尚能入得许志国武教授的法眼。”
“那定是天赋不凡。既然能入得许武教授的法眼,想来,那位许教授也已经把此件事的由来,告知于你了吧。”
董信看了看陆明,只见陆明皱着眉头,便说“晚辈荣得许教授抬爱,此次回来前,得到一句‘应尽早脱身’,已是万分感谢啦。”
“所以呢?”空寂大师随口问道。
“所以,晚辈此次回来,已经说动父亲和二叔离开董家寨,随晚辈去广州城定居。”
“那董家寨谁做主呢?”
“已然交给陆家寨三位寨主。”
“那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呀?”空寂大师似笑非笑的继续发问。
董信头上有些冒汗,“晚辈,晚辈。。。”最后似乎下定决心,“晚辈,毕竟在董家寨长大。董家寨年老之人,多是看着晚辈长大;年轻人,皆是儿时玩伴;年少人,都小辈儿人,董家寨具是晚辈亲近之人,实在不忍,不忍其受血光之灾。”说着,董信立刻跪倒在地,“恳请禅师恕罪。不求禅师放过所有的人,但请禅师给董家寨留下一线生机。”
陆明三兄妹大惊失色,也赶紧跪倒在地,不过是请空寂放过陆家寨之人。
“你是怎知此次董家寨有血光之灾的?”
“晚辈,得到许教授赠言后,去文院那里,求了一签,解得签文而知。”
“既然签文解得‘血光之灾’,可有解出‘性命之忧’?”
“啊”,董信被空寂大师问愣住了。
陆明却反应过来,“禅师,您的意思是,此次我们只是有血光之灾,却没有性命之忧,对吗?恳请禅师指点迷津。”
空寂大师看着陆明,“既然董家寨两位寨主和少寨主都已经退出,现在做主的应该就是你陆大寨主了。空寂不打诳语,此次镜湖之事只需万人血气,并无性命之忧;但是如果事情办得不好,陆、董两寨恐怕再无活口。”
陆明见空寂大师回答的肯定,便松了口气,“请禅师放心,陆、董两寨加起来人口超过五万,万人血气,却是不难。”
“不要高兴太早,万人气血不难,但却是有几个条件的:第一,万人必须是青壮年,年龄不能超过三十五岁;第二,男女比例,一比一;第三,不能有任何疾病之人,练武之人越多越好;第四,事发之时所有人必须同时放血;第五,也是最关键的,事发之时,镜湖方圆十里之内,不能有一人死亡、或者离魂,也就是说,包括陆、董家寨在内,几十个村落都不能有人死亡。你还认为很简单吗?”空寂双眼紧紧地盯着陆明,绝不错过一丝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