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胖子被罚吃早点的时候,孙会长正在祖祠,等待庆候的召见。
孙会长想了想,到目前为止,自己负责的事情,似乎效果还不错:商道,以后董家寨合并到陆家寨,至少陆家寨的大寨主已经答应,应该没有问题;镜湖之事,虽然不是他具体负责,但是听空寂大师传过来的消息,应该也不错,至少,陆、董两家已经答应全力配合,就连最困难的部分,陆家寨大寨主也有解决办法。
孙会长实在不知此时庆候前来所谓何事。但是庆候的性情,孙会长确实一清二楚,实在不敢惹这位庆候不高兴,所以从庆候书童口中得知庆候召见,便积极地跟随书童前来,只不过孙会长没想到会是在祖祠,不过转念,在祖祠似乎才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孙会长始终没有见到庆候,甚至连叫他前来的书童也没有见到。接近中午时分,祖祠庙祝来请他去吃午饭,孙会长不敢前去,庆候喜怒无常,实在是不敢。庙祝最后无奈,只好说是庆候已经离开祖祠,离开前吩咐,让庙祝请孙会长在祖祠吃一顿饭,下午孙会长可以自行离去,不必再等。
庙祝见孙会长还是不信,只好将饭菜端来,与孙会长在院落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孙会长见此,半信半疑,但还是吃了饭,下午也没有离开,一直等到傍晚,仍然不见庆候召见,才离开祖祠。孙会长离开祖祠之后,便匆匆找到空寂大师。
此时,从庞大胖子处离开的李先生,早已找过空寂大师,两人已经有了一番商议,庆候既然来了,自然会找相关人等询问,敬待召见即可。空寂大师待在房里,哪也没去,足足等了一天,没有等到庆候,却等到孙会长。孙会长毫无隐瞒,将今天之事,如实告知,空寂大师不发一言,随手打发孙会长回去。从空寂大师处离开后,孙会长彻底的蒙了,自己今天可以说是,两个上司都召见自己,却都不发一言,把自己打发回来了,不知是好是坏呀。
庆候,李贤,确实已经来到董家寨,就是头天与徐华清失之交臂的公子哥。李贤拿着书童文佳买来的、老陈记的包子边吃边溜达,漫无目的的在董家寨闲逛。李贤,像徐华清和牛犇一样,看见小吃就买,看见小吃就吃,有文佳给他付账,反正小吃便宜、文佳有钱,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李贤确实不一般,董家寨在他的眼中,与广州城截然不同,广州城,到处灰蒙蒙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恶意、散发着阴暗的气息,整个广州城被黑暗的阴影所笼罩,特别是祖庙简直就在黑暗之中;董家寨,则不同,每一个都洋溢笑容,不仅如此,每一个人都散发暖意,董家寨的祖祠在一片白芒之中,时不时有金光闪现,一切都是美好的。
一直到了傍晚,李贤都没有想要住到哪里,书童文佳一直提醒庆候李贤,是不是住到四季酒楼,毕竟那里是董家寨最好的地方。见李贤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文佳领着李贤走向四季酒楼,李贤在外面观察四季酒楼一刻钟,还是决定不住在四季酒楼了。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祖祠,祖祠早已关门,但是这都阻止不了李贤,李贤实在是喜欢,现在自己眼中的董家寨祖祠,白茫茫的、时不时金光闪过。最终,李贤上前,敲开祖祠的大门,递给董家寨祖祠的庙祝一块木牌,庙祝一见木牌,只知是越国祖庙执事,没有多言,便恭恭敬敬的将李贤和文佳二人请进祖祠。
原本,庙祝安排李贤和文佳住自己的房间,但是李贤和文佳却都待在主殿,李贤在主殿待了一夜,文佳在殿门外守了一夜,庙祝则在院子敬候了一夜,直到太阳升起。
在太阳升起前,李贤出了主殿,神采奕奕,在此一夜的静修,竟能够抵上在广州城三天的修行,如果不是有事,李贤真心想在此好好修行一番。趁着太阳初升,李贤在文佳的帮助下,一口吞下祖祠里所有的阳光,心情舒畅。
趁着李贤心情不错,文佳便说要孙会长前来汇报进展,李贤应允,但是在孙会长来了之后,李贤却改了主意,不见孙会长,甚至连他之前派来主事的空寂大师,都不准备召见。
李贤带着文佳离开祖祠,在离开之前,吩咐庙祝,如果孙会长等到中午,便招待一顿午饭,如果孙会长再等到傍晚,就不用招呼,直接打发他离开就是。庙祝只知李贤是越国祖庙的执事,不知道李贤的身份,但广州城的孙会长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好得罪,便问如果孙会长没到中午就离开了呢?李贤向庙祝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书童文佳听到庙祝的问话倒是剑眉倒竖,黑着脸离开的。
李贤再一次来到董家寨的大街上,仔细地感受,在他的感知里,董家寨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鲜活,每一个人精神都是灵动,不管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是三思岁的孩童,都是这样,满足的、活拨的、动感的、充满生机的,李贤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恨不得一口将这一切吞下,就像刚才祖祠的阳光一样。
但是李贤最终还是隐去眼中的贪婪,闪现出的是一种复杂的目光,留恋、希望、冷酷,不知道,也许李贤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文佳更不知道了,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李贤,头都没回,直接说了一句“走,去吃包子,昨天的包子不错。董家寨的小吃都不错,除了四季酒楼,今天咱们什么都不做,把董家寨的小吃吃个遍。”
李贤,还真就像他自己所说,领着书童文佳,从寨门口的老陈记开始,走街串巷,挨着个把董家寨所有的小吃、饭摊、餐馆都吃了一遍,直到傍晚才来到四季酒楼,抬腿进了四季酒楼。
一进四季酒楼,李贤便走到一楼大厅中央的餐桌前坐下,文佳立于身后。
“这位公子,您想吃些什么?”在前楼当伙计的牛犇,一看李贤坐下赶紧过来问道。
“那,你们楼里有什么好吃的,拿手的,滋味可比得过老陈记的包子?”
“老陈记?”牛犇实难想象,眼前的这位富家公子,回去老陈记那样的地方,而且还吃了老陈记的包子,“老陈记的包子不错,皮薄馅儿大滋味足,可是和我们四季酒楼的饭菜,还是没法比得。”
“哦,为何?你不要告诉我,四季酒楼用料如何如何。”
“我们四季酒楼用料自然不用说,不是老陈记可比,但是只是用料比得过,那我四季酒楼怎么能够称得上,董家寨最好的酒楼呢。我们四季酒楼最讲究的是火候,可不仅仅是出锅的时候,连上菜的时间我们都算在内了。我们楼里现在可有不少广州城里有名的饕餮老客,他们都认为我们四季酒楼的饭菜火候可以说独具一格。”
“饕餮老客?请问都有谁?”
“别人,您可能不知道,但是广州城内庞家家主,您应该听说过吧。”牛犇回头看了看。李贤对牛犇的动作很搞笑,也学着牛犇伸着脖子看了看牛犇身后,“你再看什么?”
“没什么,看庞家主出来没有。”牛犇注意到眼前的公子哥在学他。
“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牛犇扫了一眼周围,小声的说“庞家主,最大的特征,是胖、特别的胖,您要是见到,一定会知道是他。”
“平常,他早就来了,每天都坐在这张桌子前面吃饭。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来,不然,您还占不到这张桌呢。您吃点什么?”
“那个大胖子,每天都吃什么?照他的菜单给我来一份一模一样的,就行。”
“庞家主,吃的都是本酒楼最好的饭菜,但也是最贵的。”牛犇有些担心的说。
李贤没有说话,倒是文佳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甩了甩、颠了颠。牛犇听着钱袋里的声音,就知道,钱袋里都是银子,听声音、看分量,不少于百两,足够一顿饭钱,“好勒,客官,上好的四季酒楼席面一份,请您稍等。”说完,牛犇一溜烟跑向厨房,本以为今晚庞家主没来,少了一位财主,没想到又来了一位公子哥。
庞大胖子此时早已忘记吃饭的事情,自从早晨可见庆候的书童,庞大胖子就一直在想庆候的事情,特别是李先生让他吃了两桌子的早点,明显就是惩罚,只是庞大胖子不明白为什么。其实李先生无端怪罪庞大胖子,根源不在庞大胖子身上,在李先生和庆候身上,李先生因庆候小小士级修士,便掌握吸收太阳初能的法门,且毫发无损,因妒生恨,牵连庞大胖子。
而庞大胖子,因为惩罚心生惧怕,一心要等到孙会长,问明白庆候的意图,所以一直待在四季酒楼的客房里,连素来最喜欢的去四季酒楼前楼摆谱的事情都不想做了。
孙会长因为在祖祠待了一整天,没有见到庆候,心生疑惑,找到空寂大师汇报。
是以,能在四季酒楼见到庆候李贤的人都没有出现,李贤和文佳在四季酒楼吃了一顿席面,也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本来文佳有意前去召唤的,但是李贤实在是兴致已过,无意在待下去,便结账离开,两人出了四季酒楼,直接离开董家寨,直奔镜湖而去,两人步伐不快但身行极快,转眼间就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