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梁上传来一些脚步声,应该是杨二宝所说的人在巡逻,徐华清和牛犇安静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里不错有一个石台,可以作为一个观察点。”队伍中有一个人发现石台。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待在那。”杨二宝的声音传来,“没人能够保证雷云一直待在湖面之上,一旦扩散、偏移,还是在山梁上最好。”
“不错,再说,这是雷,不是雨,谁也不知道雷打到哪里。”一个陌生的声音。
“再说这么小的石台,活动方不方便不说,能不能架得住你还是两可。万一架不住你,或者你失足掉下山梁,你要是死了,我敢保证你们的家主、会长会第一时间,把你的家人摆上餐桌,生吞活剥,吃了。”杨二宝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华清和牛犇第一次听见杨二宝这样说话。
其他人没有出声,杨二宝继续说:“要是侥幸活着,我敢保证,没人敢下去救你,你就自己等死,至于你的家人结果还是一样。所以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这里不是你们的后宅大院,不想死就安分守己些,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巡逻。如果我发现有谁不老实,我第一个干死他,然后,去大寨告诉大寨主。不要说我们陆家寨,就是其他几家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家人和主家,整个越国恐怕都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地。这件事上,谁要是不想让我陆家寨好过,我陆家寨就让谁死绝。”
杨二宝说完,其他人赶紧说没有这个意思,一切都听杨二宝的。看来,其他人也都知道这里是要紧的地方,再也没有之前随意的态势,一个个都紧张起来。
想来也容易理解,这些人应该都是各家绝对的亲信、死忠,否则也不会被派到此地,各家家主自然已经面授机宜,对于此地要注意的事情也会再三强调,特别是不能死人。这几个人一定知道死人的后果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也知道杨二宝说的都是实情,否则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被杨二宝几句话就吓住的。
杨二宝见大家都没有话说了,也知道自己的话被他们听进去、记在心里了,也没有过分多说,便第一个领头离开徐华清和牛犇的藏身之处,继续巡逻去了,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生怕别人误会。
徐华清和牛犇等杨二宝他们都走了,才活动活动身体,站了起来。
徐华清问牛犇:“之前在陆家寨,二叔也这么硬气?”在徐华清的印象中,杨二宝从来没有这样过,无论是对四季酒楼的老掌柜、管事、伙计杨二宝都表现得十分和气,即便是有些伙计的故意刁难都没有生气,更绝不会上来就要决生死。
牛犇挠挠头,“之前,从来没有听二叔这么说过话,也没有见二叔跟谁有过节、打过架。”
“那你有没有见过二叔出手。”
“出手?二叔架都没打过。反倒是,我爹有几次替他出头将几个无赖揍了,二叔还拎着东西向人赔罪去了,气的我爹差点把家里的锅都砸了。二叔,这脾气。。。唉!”牛犇也觉得杨二宝有些软蛋,但是当着徐华清的面,牛犇绝不会说出这话,否则,徐华清很有可能会跟他打架。
明着,牛犇不怕,但是想想徐华清手掌里的“红绳”,暗里给他一下,牛犇可受不了,不过,自己的虎指也绝对不会让徐华清好受。
“牛妈呢?”
“娘,堵着门将那几家臭骂了几天。不仅把东西都拿回来,还饶了一些东西。”
“还给二叔了?”
“不可能,当然放咱家了。”
“哦。”
想起牛楠夫妇,牛犇的心情就又不好了。
徐华清看着牛犇,“二哥,和你商量一个事儿,晚上我想出去一趟。”
牛犇愣了一下,“出去?去哪?带上我。”
徐华清不想隐瞒,“大镜湖。陆家寨不是在那建了一个营地,我想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你要去也行,咱俩一起去。”牛犇确实不想徐华清冒险,虽然他知道徐华清肯定还有秘密,但是从感情上就是不想他去。
人,就是这么的奇怪,有些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什么感情,有些人见了几次面,却亲如兄弟,人,就是如此奇怪。
“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而是必须有人留下来,万一二叔他们过来呢。二叔或者牛爸过来,一见咱俩都不见了,绝对会发疯的。你也听到二叔说了,这个时候出事,会出人命的。”
徐华清继续说:“咱俩必须留一个人。你的身体不够灵活,进出这里困难,我自己可拉不动你,我身体轻,进出容易。”
“那也不行。万一你出去,出事,怎么办?”牛犇还是不同意。
“出什么事儿?我岁数小,身体小,出去后,不容易被人发现。再说,我还有‘红绳’,一般人不是我对手,打不过,偷袭总行了吧。”
“再说,你真的不想知道,大姐的大哥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会不会害了牛爸牛妈和二叔他们?如果我能够探听到一些消息,咱们就能做好准备,到时候,咱们也就不只是逃跑一条路可走了,兴许还可以帮了牛爸牛妈他们。”
牛犇一听到“不用逃跑”、“兴许帮到牛爸牛妈”,就有些犹豫了。
徐华清见牛犇犹豫,“趁热打铁,我想你发誓,绝不会,被人发现。我早去早回,最多两个时辰就回来。”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牛犇勉强同意。
徐华清和牛犇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镜湖,镜湖的雷还是没有一刻停歇。
正午时分,五色天雷又一次轰下,看来,以后,还会经常见到五色天雷,徐华清这次有了准备,紧紧盯住水面,还好,没有浪费此次机会,又清晰的记住不到半成左右面积的符文。
两人都不饿,随便吃了点东西,牛犇开始练习瑜伽动作,徐华清便闭目休息,养足精神,他计划天似黑不黑的时候行动,那是时候,大家都在吃饭,或者准备吃饭,人群密集容易避开,行动难度小一些。
转眼就到了,徐华清行动时间,牛犇张张嘴,想要再劝劝徐华清,但是徐华清一翻身就出了山洞,但很快就回来了,来来回回好几次,牛犇彻底糊涂了,直到徐华清再也没有回来,才意识到徐华清离开了。
徐华清并没有离开太远,趴在山梁上,仔细观察山梁靠近大镜湖一侧的动静,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再向远处看看,尤其是杨二宝提到的陆明可能驻扎的营地,稍微有点远,即便启动超级视力,也有受限的地方,但是徐华清发现一个件事。
营地外面,不算太远处有一处码头,码头傍边停着一艘船,不仅如此,此时船上不断有人上下一片忙碌。在徐华清的记忆中,大镜湖上没有码头,更没有船,码头看上去像是新建的,但船不是,船非是一般内河渔船或者商船,像是海船,三根高耸桅杆,船舷高处水面很多,甲板上的建筑低矮,而且船身修长,船舷上还有一排窗口,仔细看能看到从窗缝中透出的光,是一艘海船,一艘类似徐华清前世十八世纪称霸大海的风帆战列舰,虽然体型稍小些但战力惊人。
大镜湖里飘着这么一艘海船,虽说不像洗澡盆里站大象,那么夸张,但是也够骇人的。
怪不得杨二宝让他和牛犇小心,杨二宝一定是看见这艘海船,猜到或者知道一定来了了不得的大人物,才对他和牛犇说出那番话来的。
不过,徐华清不认为仅仅是因为湖里多了一艘船就让杨二宝紧张,更不认为一个木头大船就吓的杨二宝让他们逃跑,杨二宝一定发现了什么,或者杨二宝认出这是一艘海船。
徐华清不禁有些好奇杨二宝是如何分辨出这艘船不一般的。按理说,杨二宝这么一个没出过罗浮山、没见过大海的山民,是没见过几艘船的,自然不会分辨河船和海船。杨二宝越来越奇怪了,徐华清很好奇杨二宝到底有多少秘密。
徐华清没有在这问题上纠缠太久,不管杨二宝有多少秘密,只要杨二宝是真心对待他徐华清的,就可以了。
徐华清也认定营地里除了陆明、孙会长和庞家主一定又来了什么大人物,前面提到这几位即便有这个财力养这样一艘船,也绝对没有能力把它弄到这里。徐华清甚至怀疑空寂大师和李先生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徐华清看见营地走出一队人,别人不好人,大胖子庞家主,徐华清绝不会认错,和大胖子一起走在队列前面的正是陆明和孙会长。
三人来到船跟前儿,一起拱手施礼,徐华清心想看来大人物在船上,今晚的目标就是这个不知名的大人物。一想到这,徐华清立刻观察船的周围,防护措施还是很严密的,码头上既有固定哨位,也有巡逻人员;船上也是有巡逻人员,靠近码头一侧有两个明哨,甲板上还有两个暗哨。
徐华清又观察一刻钟,只见从船舱走出一人,行进间步伐有些奇怪,头一直低着,步伐很小,但频率很快,此人走到船舷,向陆明他们说了什么,不久之后,陆明三人开始登船。
徐华清知道不能再等了,迅速的选定一条路线,路线紧贴大镜湖,人活动的迹象比较少,而且有几处大片芦苇荡,必要时,可以躲入芦苇荡避开巡逻的人。
徐华清记牢路线,便快步跳下山梁,像一只山羊,动作敏捷、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半点动静,片刻间就来到山梁下,直奔海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