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趁着家里人还没起避开保镖,没有让刘叔叔送我,而是我自己一个人步行走到学校。
走过学校的公告栏,看着上边的公告,考试成绩,再走到食堂,寝室,再按原路返回到教室。
也许只有一早一晚的时候学校才会这么安静。
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侧身躺在桌子上,就像那天他在医院照顾我一样,眯着眼睛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样子。他的额头,睫毛,双唇,都是那样熟悉。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会!”
这声音,好真实!
朝门口望去,初晨的微光撒在他的脸上,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那样迷人。
眼角的泪,改变了方向,落在唇上,可甜,可咸。
“怎么来这么早。”
他用手推了推眼镜,一手抱着书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这也许是他给我的最后一次的二人世界,是我想了一夜的告别方式。
“怎么又流泪了?”
他还是那样温柔,用手轻抚着我的脸,我勾住他的食指,这次是我主动。此刻千言万语已是多余,唇瓣贴合,呼吸微微灼热。
嗒嗒——
皮鞋踩着地面的身音越来越近,估计是刘叔来了,就给他最美好的一瞬,随后微微低头,只是说句“谢谢!”
“琂琂,时间差不多了!”
我再次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和开学那天的一样,那天是初见,今天是分别。
我后悔,后悔当初和他在一起,早知如此,倒不如只做朋友,这样我还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离开学校没来得及和安然他们告别,登机之前,让司机带回去一封信,托他交给安然,信封上面贴着她最爱的草莓形贴纸。
进了检票口,坐上了飞机。从上向下望,下边的一切都太过渺小,就像我一直在父亲的手心里,任他摆布一样。
英国的高中和中国的高中有很大不同,公立高中的规模较大,管理较松,学费较低,环境也比较好。
爸爸安排我在祖父家住,祖父很慈祥,他不像爸爸一样每天命令我去做什么,让他不满意了,就会训斥我。祖父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打太极,看看书,去公园溜达溜达。一听说我要来,叫人把原先我住的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特意添了许多物件。
“哎呦,来了!”祖父还是那样精神,西装上的领带是个黑色的蝴蝶结,柱个拐棍,硬是把眼角的鱼尾纹都笑了出来。
“祖父。”
我倒在祖父怀里撒娇,在这个家里我和祖父关系是最好的,每次父亲训我的时候,祖父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后来爸爸实在是没办法,怕以后管教不了我,就把爷爷安置到了英国。
“祖父,琂琂好想你。”
祖父真是不减当年,竟然还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真是,就连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比不过他。
“快让祖父看看,瘦了,长高了,变漂亮了!”
这嘴,还是那么甜。
祖父看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让我先去睡了,这屋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粉嫩嫩的,一点都没变。
还真让祖父说中了,我真得好好睡一觉。
刘叔叔好像把我为什么来英国原因告诉了祖父,祖父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论我是对是错,他都一样支持我。
吃晚饭的时候祖父也提起了这件事,他觉得爸爸眼光不好,那个郗墨轩有什么好的,和我一边高,颜值一般般,还不会照顾人,最最重要的我还不喜欢他。
“好了爷爷,今天我第一次回家,您就不能说点开心的呀!”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和爷爷唠嗑的过程中,手机响了好几次,一共好十几通电话,来电显示几乎都是白夜行。我没有接,一,是因为祖父。二,是接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我到没到,还是以后怎么办,还是,我们之间……
太多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干脆按下静音键。
英国的高中很大,很漂亮。初冬时节,倒更是为这所高中填充了几笔颜色。
英国高中不像中国高中一样早早就来上课,八点钟才开始上课,一天下来也就几节课,上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我还是像在中国一样,很早就来到了学校,真的很神奇,公告栏的位置和辽高的差不多,只不过用处不太一样,这里的公告栏可以挂上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中国的,只能展示成绩,通告。
这是……
白色的花边纸上写着短短的四句话。
是泰戈尔的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我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埋在心底
最后两句话,是两个不一样的声音。
——一个是我。
另一个
竟然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