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楚借在太阳底下晒了整整一天。
最后整个人都脱了水,脚底应当生了许多泡,嘴唇翻着干皮,皮肤一触钻心的疼。
幸亏楚借在山里风吹雨打的长大,要是寻常孩子早就晕过去了。
寒山尽心里是震惊的,但凡他开口求个饶,他也不会难为他。让一个孩子晒一天,晒得他自己都于心不忍了。
端着茶壶走到楚借面前,递给他:“行了,杵这干嘛?把东面那间屋子收拾一下,擂台赛前你住这。”
楚借点了头,此刻已经麻木,抬步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觉得整个人都轻了许多。
也算寒山尽还有点良心,接下来便没再折磨他,楚借知道,第一关应该是过了。
离擂台赛满打满算还有十三天。
十三天训练一个毫无基础的学生,去挑战练了十几年的人,寒山尽觉得甚有意思。
他一生狂放不羁,青衣客做的不自在就天下云游,经了些事想寻人间一隅安定几年,九年来的日子过的平淡无常,给自己找点乐子也许能活的明白些。
他考量了楚借,没有内力,但是内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底子的,没有招式,应该是连基本的身法都没学过,甚至没有用过兵器。但是他战斗时意识很强,观察对手很仔细,判断准确,出手果断,身法敏捷,力道蛮横,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第二天卯时,楚借睁眼。
寒山尽已经坐在院子里了,仿佛已经等他很久。
看楚借出来,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错,醒的比我估计的早些,今日起你得全权听我安排,让你打狗不能撵鸡,十三天后你不会输的太惨。”
楚借嘴角扯了一个微乎极微的弧度:“我不会输。”
“甚好,就是要你的这种狂妄,今日从基本的身法练起。十三天内,你要学会一套剑法,此外还要熟读兵书。最后两天,我会同你讲讲打擂台赛的诀窍。”
寒山尽安排的很合理,楚借相信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借便全身心投入到练习中,夙兴夜寐,不敢松懈。
而楚温宜在江和回来复了命以后,陷入一阵空虚当中,突然也没有人和自己拌嘴了,心里空落落的。
好在小乔是个机灵的,消息灵通,唐意欢刚刚到云陌城,便立即把消息告诉了楚温宜。
她眼睛一亮,这样的机会一定是要去见见祖母她老人家,看一看祖母年轻时是多么风姿绰约,又是怎样的女中豪杰,可以捐大半个家产救国。
毕竟唐门的生意遍布各国,每年纳的税可以超过一个府。
家产之庞大,不是常人可以想象。
唐意欢这次来云陌城也是事出有因,听闻唐家到这一代,嫡女唐意欢和庶子唐南礼都是经商的一把好手,但是掌权人只能有一个,二人签了赌约,以长宁河为界,以北为唐意欢经营,以南为唐南礼掌管,一年为期,谁正规渠道下盈利的多,谁接管整个唐门。
南陵并无女子地位低于男子的说法,军队有女兵,朝中有女官,历史也曾有女帝,只是多数女子还是惯于相夫教子,尤其是名门贵族,礼数多,羁绊也多。
楚温宜突然觉得好羡慕唐意欢,有钱有能力走自由,就算不嫁进皇室,也能潇洒的过一辈子。
想必祖母当年一定爱极了祖父,不然也不会抛下那么多毅然决然嫁入皇室。
只是找不到一个好的由头,算一算此时祖母应该十六七了,走南闯北的,见识多,可能显得更加成熟些,也不太可能把一个十岁娃娃当作知心姐妹,闺中密友这条路行不通。
楚温宜抓破脑袋,不知道怎么才能和唐意欢合理相见。
小乔听了她的困惑不解:“公主在府中设宴,邀请一些世家小姐,顺便给唐小姐发个请帖,唐小姐既然为了做生意而来,肯定不会错过这等同世家结交的好机会。不是正大光明吗?”
楚温宜眨眨眼:“是吼,这么简单的事情。快快快,准备起来,由头就说本宫劫后余生,想同诸位姐妹见见,庆祝一下重获新生。”
小乔福了福身子:“奴婢领命。只是这萧亿眉小姐和郑婉儿小姐的请帖……”
楚温宜闻言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发,自然发。只是这萧亿眉恐怕还爬不起来,郑婉儿来不来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