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登记盘查,孟彭阳终于登上了前往通天峰的道台,上去之后才发现,此地所通的道台共二十三个,原是当年通天国并未将四族私自搭建的道台拆除,而是纳入了通天国的管辖之中。
一阵白光闪过,又到了通天峰,看着这座城市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此时虽已是深更,却仍是车水马龙,这万家灯火如天上繁星点亮了整个山城。孟彭阳并不喜欢这灯火,自幼长于山野之间的他更喜欢抬头看那满天的银河,而这里的天空却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气。
孟彭阳并未去找彭魃而是去了彭王阁,此时彭家的探子早已将他来的消息传到彭桧那里,这位家主听后嗤笑到:“他还真敢来。”
彭王阁中二人相见,彭桧居高临下的问到:“所来为何?”
“来给舅舅请个安。”说罢大包小包掏出来了不少东西,看的彭桧一愣一愣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不知道孟彭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声音也缓和了许多,说到:“你回来总不可能是为了送这点东西吧。”
“实不相瞒,此来主要是朝中遇上些事情希望舅舅能提携一二。”
彭桧听完有些嘲讽的说到:“当年我留你入朝为官,你跑的比谁都快,两位族老都没把你追回来。现在你自己谋了个高位,官拜三品暂离族谱,却回来找我帮忙,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孟彭阳见彭桧想为难自己,便说到:“那我去找大舅。”说罢掉头就走。
“唉~,你给我回来。”彭桧急了,这小子不定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以大哥那护犊子的境界必然是二话不说自己全抗,到时候怕不是要被这大外甥坑死啊。于是无奈说到:“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孟彭阳闻言立刻变了嘴脸,谄媚笑到:“嘿嘿嘿,舅舅还是疼我,也不难,把我从玄武院调出去就行。”
彭桧闻言一阵头大:“你这个要求也太难了吧,你这位子虽然名义上是朝廷官员,实际上就是玄武宗使臣,如果陛下不同意你根本进不了朝堂的!”
“那我去找大舅。”
“你等会,我去想想办法。”
孟彭阳见他答应下来,笑着作揖说到:“那便麻烦舅舅了,我再去找大舅玩会儿。”说罢掉头朝外走去。
我**,望着孟彭阳离去的背影,彭桧此时内心几近崩溃,气的他直揉太阳穴,并在心里对孟彭阳在汤谷的列祖列宗进行了一次友好的问候。
孟彭阳一蹦一跳的出了彭王阁,到了东渊阁处。彭信见他只是说到:“你妈闭关了。”
“我知道,这次来时专程看望舅舅的。”说罢又是拎出了一堆礼物。
彭信显然是不信他的,笑吗到:“我信你个鬼,你小子一肚子坏心眼,上次折腾出那道台搞得事那么大,最后老祖都出面求情才把事平下去。”
“给家里添麻烦了。”
“去看看你二舅吧,上次给你平事他可是忙前忙后半年多,”
孟彭阳可不敢说刚把彭桧差点气死,笑了笑说到:“刚从二舅那过来。”
彭信恍然点点头道:“我说你怎么没事求我,看样是求你二舅他答应了是吧。”
果然是人老成精,孟彭阳尴尬的点了点头,讪笑两声岔开话题道:“大舅,我想在这待几天,不知道方不方便。”
彭信倒是答应的很痛快,说到:“方便,正好你姐也刚回来,正好她还想讨教一下你的阵法。”
“我那儿会什么阵法,就是瞎鼓捣着玩罢了。”
“谦虚了不是,你上次逃跑那阵法可是连仓家族老都赞不绝口呢。”
孟彭阳讪讪一下,自己逃跑这梗算是过不去了,心里也埋怨起蓝羽来,那时候火急火燎的把他叫回去,现在又转手给推回火坑里,着实是有些不地道。
不多会儿,一个女子来到了东渊阁,正是彭信的女儿彭珊。孟彭阳的大舅就这么一个女儿,岁数比二舅家的女儿都要小不少,如今在太学院做内院的老师,主要教授炼丹之道。
彭珊相貌与彭信颇为相似,实力不过洞虚初期,看样也是懒得一匹。
向舅舅道别之后,便随着表姐出了这洞天,彭珊很健谈,虽是初次见面却显得极为熟络,常年教书育人使得她亲和力非常强。
彭珊带着孟彭阳来到一处洞天之中,此地可是比彭魃那个洞天大的多,只是其中没有什么人,安静的有些异常。似乎是看出了孟彭阳的表情不对解释道:“先母已逝,父亲还未续弦,常年在那东渊阁中。我也是多数时间都在通天城中,平日里也极少回来,府中家丁早已遣散所以冷清了些。不过这洞天内有避尘阵,也没什么虫蛰,弟弟随便找个房间住就是了。”
随便找了个房间搬了进去,那彭珊也跟了进来,看他收拾好之后问到:“久闻弟弟阵法奇妙,只是从未见过,不知何时有空给姐姐露两手,让姐姐开开眼界。”
孟彭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到:“姐姐,我从未正儿八经学过阵法,只是从书上看了一些东拼西凑出来的,着实登不上大雅之堂。”
虽是谦虚了一番,但也并未藏拙,到洞天空地处随意布置了几个阵法,让彭珊看了看。
彭珊阵法造诣并不高,搬着本阵法书对着孟彭阳的法阵看了起来,半晌后对着孟彭阳说到:“你这些阵法书上怎的都没有?”
孟彭阳解释道:“各人布阵都有自己的习惯,阵法能量行走和运转路线多有偏差没什么稀奇的,我这些都是为了节省能量做了些调整而已。”
听完后彭珊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书递给孟彭阳说到:“你能布出跟这上面一模一样的阵法吗?”
孟彭阳看了看书,都是些三四介的基础阵法,没什么太大难度,于是对着阵法一阵改动,果然达到了彭珊的预期。
望着兴高采烈的彭珊,孟彭阳不解的问到:“姐,何必追求一样呐,阵法要有变化才难破啊,这是常识啊!”
“我们内院中缺一个教初级阵法的老师,一月只有四天课十分轻松,还不像炼丹一练一天,我学这个只是想换个轻松点的工作而已。”
孟彭阳有些无语,但还是很耐心的教了起来,毕竟只是低级阵法,以彭珊的神识学起来还是很快的,没几天那本书上的三十余中初级阵法就全都掌握了。
彭珊在练习阵法,孟彭阳便出去闲逛。走在山下的城中,忽的想起了炎螭,也不知他在青龙宫过得怎么样了。
城南的白凤茶楼已经搬走,连根木头都没剩,只余出一大片空地,想来是受了孟彭阳的牵连。帝曲阁仍是人山人海,他再次去见了李长宏,在那楼阁顶端,只听孟彭阳说到:“李阁主别来无恙?”
“拖您的福,生意还不错,身体也挺好。”
“我前些日子看北州城的阁主换人了啊。”
李长宏呵呵一笑,对着孟彭阳说到:“茹烟现在去了曲州,估计不太可能再出来担任阁主了。”
孟彭阳眼睛一眯,笑着对李长宏道:“那不知李阁主现在对在下说的东西感不感兴趣啊?”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二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半晌后李长宏说到:“我会联系茹烟,让她去看看,若是她觉得可行我再考虑考虑。”
孟彭阳听完起身,对着李长宏道:“到时候还请阁主提前与我说一声,我也随着一起去。”说罢转身走了。
通天峰的天气四季如夏,雨水也是说来就来,孟彭阳随意找了处小店上了二楼,点了壶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忽然间孟彭阳发现自己对面坐了一个人,此人内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做到哪里绝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当下警惕的放下杯子,体内真气注入玄武甲等着随时挨打。
那人笑了笑,拿过孟彭阳的酒壶到了一杯酒说到:“孟彭阳是吧,和彭阳倒还真是有点像呐。”
“你是?”
“彭横。”
孟彭阳听过这个名字,这是彭桧的长子,彭纵的大哥。见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便问到:“听说大哥在临海州戍边不是,怎的有空回来?”
彭横一口将酒喝完道:“我已辞去军中职务,现在准备接手彭家了。”
“恭喜大哥。”
彭横的面上却没多少喜悦,有些无奈的说到:“父亲早该冲击大乘,小纵比你大不了多少,大爷家又没有儿子,你也不姓彭,这家主除了我好像也没人干啊。”
孟彭阳想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彭横当接任家主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愿意,便问到:“大哥,没人抢好不好吗?”
“兄弟你是不知道,这彭家家主当上之后基本就要在这通天峰窝上个一两千年。你说我今年还不到两千岁,大好的青春啊!”
孟彭阳看着彭横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天憋出一句:“其实吧,你干到三千也正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