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2)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在教室这种象征着光明正大的地方强吻邱子瑜的。
当我听到她一字一顿说我们是陌生人时,我真的像失心疯一样,看到她娇艳欲滴一张一合的小嘴,控制不了的扑上去,只想狠狠地蹂躏撕碎。
可是她的眼泪,她流在脸颊上的眼泪,她滑进我嘴角的眼泪,那么苦涩,苦的我的心狠狠地一颤。
邱子瑜,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声不吭的就离开我的世界,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邱子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一脸漠视,仿若从不相识,那两年的相处难道在你心中真的不值一提吗?
邱子瑜,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受了多少苦,才会这样经受不住的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示人前?
她原来越汹涌的泪水将我胸前的衬衫打湿,黏着的胸口,一阵阵的疼。
可是到了餐馆里,她却又恢复了拒人千里的样子,我真的拿她没办法。
世界上最不透风的墙就是人嘴,流言蜚语在大学这样的环境里比风刮得还快。
当我回到宿舍,被田宇用“捉奸在床”的眼神牢牢锁住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将邱子瑜脱下了浑水。我心里一抽,但是想起餐厅里她跟我说过的话,拧眉不语,懒得解释。这下看她怎么跟我撇清关系。
可是我想我真的用错了方法,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竟然难堪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余光瞥见她的脸颊,冷硬淡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咬了咬牙,一整个下午都在游神,连老师讲到哪里都不知道。
那感觉又回到了高二的时候,我们因为争夺那一个抢手的位子,展开了接近半个月的冷战。我不搭理她,她也漠视我,偶尔视线碰撞也会在第一时间转过头去。
真是******不爽!
可是没有办法,看着她越来越疏离的眼神,我没有那个把握她能搭理我,我怕我在她心里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重要,我怕我前进一步连退路都剩不下。
晚上给楚少锋打电话,他听了之后直骂我调戏良家妇女,末了还加一句未遂,是个男人早就该拿下了,哪有这么磨叽外加幼稚的。
我听了直犯冷笑,他当初追黎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大扫除的时候用脸盆摆了一个大大的心在系楼下,站在中央举着大扫把告白。
追?
这个字眼让我的心猛地一颤,不是,不是追,邱子瑜只是我的朋友,我以前的朋友,现在不想再认我的朋友。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眼里全是吻她时的样子,她嫣红的唇,她哀怜的眼神,她甜美的滋味,她软软腻腻滑滑的丁香小舌在我口中的触感
砰!我挥向墙壁,用疼痛将脑中的不堪抹去。
知道聂容羲的时候,当时我还在上初中。
我老爹第一次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我略略看过他的照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英气勃发,眉眼低沉。我老爹指着他跟我说,伊沙尔的掌门人啊,不可小觑,你什么时候能及得过他,那我就长脸了。
我嘴角一抽,不就是长的帅点吗?小爷我也不差。
事实上我错了,无论哪一方面,我真的比不过他,当我还在学校里埋头苦读时,不对,应当说十八岁这个长大成人的年纪,当我还在读书考大学时,他已经联手两大公司将自己的亲叔叔拉下马,成了伊沙尔的掌门人。跟他比,我真的差太远。当我有这个认知的时候,我也知道了邱子瑜和他的关系。
其实在这之前,在比赛的时候,我就知道台上的那个男人与她有牵连。因为从他出现之后,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为什么满满的都是失落。在比赛之前,我怕她出状况,一路跟着她,将她从宿舍里救出来,可是她的眼里却是别人。
我的一生有很多次失去,失去我小时候的宠物乐乐,失去我喜欢的女孩子,现在,失去了邱子瑜。
虽然,我不曾拥有过。
机场里,我眼睁睁的看着邱子瑜在他的怒容下离我而去,越来越远,却没有那个能力阻止。
我痛恨聂容羲,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不知道当邱子瑜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心底的破碎来自什么,可是我知道,我们的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邱子瑜说她继母欠了债,她来偿还,我看着她灯光下琉璃的泪脸,心痛的无以复加。她的自尊心那么强大,能跟我说,已经是濒临崩溃了,可是我该怎么办才能让她免去这些屈辱?
我第一次恨我自己的一事无成,第一次感叹在现实面前,在命运手下,我们都只是一颗颗小小的棋子。我求着老爹让我假期进公司实习,我要强大起来,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珍视的人不受伤害。
邱子瑜离开后的第一天,我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忽然浑身没有了力气。
邱子瑜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在她楼下待了整整一上午,沿着那几颗木槿树来来回回的走。
邱子瑜离开后的第三天,我在田宇的注目下,打碎了一个暖瓶,滚烫的热水洒了一地。
邱子瑜离开后的第四天,我拦住了廖萌萌。
邱子瑜离开后的第五天,我在一晚上没睡着。
邱子瑜离开后的第六天,我开着车绕着B市转了一圈。
邱子瑜离开后的第七天,我在劳导员的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弥补报告里犯下的错。
邱子瑜离开后的第八天,我的车被田宇借去,搭了最早的一班车,回到了家乡。
在奔驰的汽车上,我望着一闪而过的风景,禁不住问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这么担心,这么废寝忘食,这么失去心智只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到底是为了什么?
邱子瑜之于我,是很好的朋友,我的朋友。我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斑驳的面容,这样告诉自己。
回来之后,邱子瑜就完全变了个样,没有眼底的阴霾,简单而又快乐的率性而为,跟廖萌萌像两只快乐的天使。
可是,她告诉我,她但我跟他接近会让她的生活不平静,更担心我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
我很生气,真的生气,我以为两年的感情怎样都会换来一份友情,可惜,连最起码的信任她都不愿意给我。
我又像刚见到她时那样,气她,恼她,不搭理她。怒火在胸腔里一点点的积存,连田宇都受不了我,离我三尺远。
我顾不得那么多,她一把我当陌生人我就气得想杀人!可是我又不能让她看出来我在意,我就只能比她还冷漠。
比冷漠,你还是孙子辈的!我看着她故作冷淡的脸庞,低下头去,恨恨地想。
我真的以为邱子瑜离我更远了。就算她拿着一份话剧大纲的复印件走到我跟前,笑意妍妍,我也知道恐怕这个时候她的帮助只不过是同学友谊。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即使过去我们也只是同学。
那一晚,我拉着田宇在酒吧里喝了个稀巴醉,扯着他的手我大声的嚷嚷,在震天的声响里将满腔的愤懑喷泄。
田宇一直陪着我,骂我傻,反正编剧她当定了,以后绝对免不了一起工作,日久生情嘛,用实际行动拿下她!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哪个她,可是还是乐呵呵的应和了。的确是,反正离我回去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不急。
在我待在T大期间,林雨蓉只打过几次电话,通过一次视频,倒是没有再提那些事,可是我们都清楚,有些事不说,但是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的改变了。
可我没想过,林雨蓉会出现在这里,当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脑中轰的一声鸣响。我真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映才能证明我自己还正常。
那一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很多的镜像,和邱子瑜在木槿树下皱眉瞪眼,和林雨蓉在雨中第一次相遇,和邱子瑜的调笑逗乐,和林雨蓉的甜蜜温馨,和邱子瑜的林中漫步,和林雨蓉的伞下相拥
一幕一幕,一波一波,像是一道道斑驳的光,在脑海里流窜。
我下意识地瞥向邱子瑜,她仍然一脸的淡然,微低着头视线不知道看向何处。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淡淡的失望和点点的怒气,还在恍惚中,思路就随着林雨蓉的脚步走了。
我看着林雨蓉故作轻松自然的脸庞,心里止不住抽搐,我该是欢喜的,骄傲如林雨蓉,能够放下自以为是的身段来找我,我该幸福的大笑了,可是想起邱子瑜淡漠的脸,我突然间高兴不起来,心里某个地方,悄悄地在冷硬。
吃饭期间,田宇的电话打过来,磨磨唧唧拐弯抹脚的想套出话来,我看着对面的林雨蓉,弯了弯嘴角,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排练的时候,邱子瑜窝在一脚看剧本,脸色苍白一片,微低着头,身边是满脸僵硬的廖萌萌。
我看着面无表情的她,几次想过去问她,问什么不接我电话,她却一直用那种淡淡的飘渺的冷漠的事不关己的眼神看向我,我怎么都张不开嘴。心里的那点不知名的愧疚被一点点的的火气慢慢掩盖,我搭着田宇的肩故作高兴的有说有笑,余光瞥向她。
可惜我做了一天的戏,也比不上林雨蓉的出现让她的表情波动大。我看着她在林雨蓉的靠近下越发别扭的眼神,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快感,终于,她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在心里偷偷地开心,什么时候被林雨蓉牵回去也不知道,田宇和方杰打趣我们,说什么时候给我们办个接风宴,一起乐呵乐呵。
邱子瑜离去的关门声虽然小,却像是一棒槌狠狠的敲打在我心头上,心钝钝疼。我不受控制的跟了出去,想解释,可是,我又该解释什么呢?我跟林雨蓉不是那种关系,我不知道林雨蓉会出现在这里?我看着楼梯下她僵直瘦削的身影,讷讷的,语无伦次。
她说的对,既然不可能就不要给希望。可是我的心是希望可能还是不可能呢?
如果不可能,这痛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如果喜欢,心里的痛仍旧无限放大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她让我放过她,没有未来就放她走。
我不是不敢许你未来,是不能。
我的心底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怎么可以再伤害你?
我望着拐角消失的背影,眼睛渐渐涣散,一片模糊。
很久很久以后,每次我想起这个画面,我总会设定一个假设问自己,如果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我还会不会放手?
这一生,我到底对她放了几次手?
为什么那么多的机会在我眼前,我去总是在第一时间失去?
对,是失去。
我明明曾经可以拥有,却失去了。
就像是我失控般冲了出去,看到楼梯底下的邱子瑜。她少年身下鲜红的血股股的冒出来,苍白的脸透明般毫无血色,挣扎着想要起身,手指在半空中向上伸展呼救,最终却无力的垂了下来。那幅画面在我心口嘭嘭的撞击着,写着两个大字,失去。
把她送进医院的时候,我身上粘满了她的血,红彤彤的一片,浸湿了我的衬衣,黏着我的肌肤,透进我的心尖。
医生说邱子瑜有流产迹象,要尽快做手术,让人签字。
我刷白的脑子更加苍茫,孩子?聂容羲的孩子!
我甚至是在苦笑,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每个我爱的女人都会为了别的男人来伤害我。我到底算什么,当医生问谁是孩子爸爸时,我犹豫了,真真切切的犹豫,甚至发狠的不想再看她一眼,可是透过玻璃,她苍白的脸庞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让我怎么都硬不起心来。
“呦~”林雨蓉双手环胸,冷哼一声,“真是看不出来啊!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不可一世的邱子瑜竟然未婚先孕,也做出这种勾当!平日里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背地后里却是这么一副下贱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雨蓉!够了!”我心里难受,却也不忍心林雨蓉这么说子瑜。
“你******说什么!”直性子的廖萌萌忍耐不住,双眼瞪大冲过来要打林雨蓉,我连忙拦住,廖萌萌挣扎不开,破口大骂,“你******贱人!再废话一句我找人剁了你!”
“萌萌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救”
“你******放开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滚开!”
“听到了吗,守东?人家叫你放开啊,哎呀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自作孽不可活!守东我们走,又不关我们什么事,呆在这里干什么,万一回头被赖上了怎么办?还是快点让路,让人家去找它的亲生爸爸,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得到,哦?”
“林雨蓉!”我呵斥她,不允许她这么说邱子瑜。
“啪!”
廖萌萌冲上前去,狠狠的甩了林雨蓉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