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1)
撑着朦胧的眼,邱子瑜和同样打着哈欠的廖萌萌走进教室,估计是星期一综合症,所有的同学都像是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一样,垂头丧气,昏昏欲睡。
除了一个人。
那人一脸的神清气爽,端坐着翻看课本,一身雪白的运动服将他的阳光帅气更逼上一层,拂动的窗帘将晨光微洒在他身上,染黄了他额前的刘海,随风微荡。
邱子瑜看着他身旁的座位,跟廖萌萌咬耳朵:“我们换座位坐好不好?”
廖萌萌哼哼一笑,懒懒的道回去:“不好,昨天晚上谁跟我说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啊,既然比小葱拌豆腐还清白,你怕什么呀?”说罢,打了个呵欠,向谢守东后面走去,看都不看邱子瑜,趴在桌子上倒头便睡。
邱子瑜磨磨牙,这妮子还在为昨天不告诉她的事“生气”呢。可是如果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她又怎么开口?
看了一眼云淡风情的谢守东,她双眼一闭,狠狠心,向他身旁的座位走去。
一整节课下来,谢守东倒是什么都没说,像是真的不认识她一样。放在桌上的右手轻轻的玩着转笔,流畅,犀利。
邱子瑜知道,他在生气。不过这样也好,清静。
窗外的木槿花悄悄的飘落,伴着智者指缝间溜出的细风微微飘荡,映着骄阳,将那雨露挥散在空中。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坐在第一排,边听着老师教授知识,边在他的眼皮底下时不时的搞一些幼稚却温馨的小动作。那段时光,即使短暂却依旧清晰而沉寂。
台上老师侃侃而谈,底下沙沙的动笔声与轻翻书本的声音,静静地流徙在他们周围,那熟悉的感觉,那最美好的曾经,那回忆里删不去的留恋,在这岁月静好中悄然迸发。
不敢偷偷看他,可是那种并排而坐,近身相依的感觉却排山倒海而来,弥漫了整个心脏,涨的它一抽一抽,隐隐作疼。
下了课,邱子瑜连忙收拾好书本,想从他的气息中逃出来,谢守东一把拉住了她,俊颜淡漠:“邱同学,我有个地方听不懂,可不可以赏脸留下来教教我?”
邱子瑜抬眼望向他,另一只手攥紧了裙边:“真是抱歉哎,这门课我也有很多不会的地方,恐怕帮不了你,要不然你找学习委员”
“你不是劳班导指给我的特定沟通人员吗?你们学校就是这么着教你接待客人的吗?”他攥她的手使上了劲,加重了“沟通”两个字。
邱子瑜朝天翻了个白眼:“真的很抱歉,不过你这样的客人我担待不起,我相信依你谢大公子的魅力,肯定会有大把大把的花姑娘倒贴着给你当那个可以‘沟通’的人员!”
“可是怎么办,我只想要你,别人谁都不行”
“谢守东!你别太过分!我跟你什么都不是,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是吗?难怪人家都说你绝情,说你是冷血动物,我还以为我对你而言是不一样的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什么都不是原来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的关系的,难怪你会连转学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一声,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难怪”谢守东侧脸看着她,温润的眼眸中添了一丝决然,一丝忧伤,幽深而寂意。
邱子瑜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颤,心狠狠的痛了起来,却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我们以后当陌生人就好了,你就当从来都不认识唔”
邱子瑜瞪大着双眼,木然的被他拥在怀里,感受着那紧扣的双手,那轻颤的双唇。
被扣的头猛然回旋,她慌忙推开他,灵眸带着一丝湿意,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双肩微颤。
还没有走的人看见这一幕,不约而同的发出抽气声和惋惜声,却也没有人打破这份宁静,有的离去,有的好奇心旺盛还在观看。廖萌萌更是呆愣在地,反应过来后,看他们一眼,还是闪身离开。
“现在,你还会说你不认识我吗?”谢守东恼怒的盯着她,双手攥的通红。
邱子瑜望着他,灵眸中尽是惶恐,惊惧,不可思议猛然回过神,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抓起背包就慌慌张张的向外跑去。
谢守东见她又要逃,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猛地向怀里带去,颤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
带着转身便是失去的惊慌,带着势在必得的强巨,带着连自己都莫名的恼意,狠狠地撕咬着。
她惊惧,痛呼,他灵巧的舌顺势卷入,连并她的呼吸也一起带走。
暗黄色的布帘随风席卷,露出一袭明辉洒向有些暗淡的教室,光影交错,一闪一闪打在纠缠的两人身上,绘出长长地剪影。
邱子瑜的手一只被他扣在身后,另一只抵在他胸前,却怎么都推不开。灵活的舌狂卷着她的,猛烈而窒息,似是有一丝血丝涌了出来,却在他的吞噬下只见狂卷的晕眩。
聂容羲对她的吻,除了海边那次没有一次是温柔的,可是聂容羲是聂容羲,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霸道冷毅。
那明朗如弯月的少年,那总是挂着温润和煦微笑的男孩,于现在对她狠取豪夺的他混在一起,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推不开他,躲不过他,她焦急害怕,停止了挣扎,眼泪顺着眼角急速流出,沾湿了两人紧贴的唇角。
谁都可以欺负她,任何人都可以欺负她,为什么他也会欺负她,他怎么可以也像别人一样,在她还没好的伤口上撒盐!
谢守东尝到了那一抹苦涩,微微远离,望着被她肆虐的有些红肿带着血丝的唇,猩红的眼神清明了些,一丝暗恼涌上,他急急抹去她脸上奔涌的泪水,嘶哑开口:“我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气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不理睬我,对不起,子瑜”
邱子瑜愣愣地看着他,泪水再次涌出,谢守东急了眼,忙乱中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拥着。
邱子瑜窝在他怀里低喘着流泪,转而再也抑制不住,哇的大哭了起来。似是要把这些天,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倾泻出来,双手颤抖着紧抓他的衣襟,像是要将所有的痛所有的恨能一并攥出来一样。
谢守东看着她越来越抑制不住的痛哭,两道羽眉拧了起来。
古藤木的座椅,白灰色的瓷桌,暗红的城墙般的隔板,条条枝蔓蜿蜒而上,缕缕相缠,至死方休。
邱子瑜看着窗外随风拂动的杨柳,微抿着嘴,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
谢守东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双臂的淤痕和那一串玲珑剔透的海贝手链,未动分毫的饭菜,眉心微锁,眸中的灿然化为股股清流。
噙了口水,他移开视线,缓缓开口:“邱子瑜,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传闻,又为什么说都不说一声突然就转学?我听他们说你家里出了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子瑜拉回视线,看着眼前已经成熟好多的他,以前光洁的下巴已经有些泛青,往日的明朗中带着些许幼稚的男孩也换做如今的温润稳重,她微扯嘴角:“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提也没用了,你不是我,没办法明白我现在的心境,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你,尽快回你的学校去吧。”
“邱子瑜,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就算是朋友,难道不能说吗?”
“谢守东,是你在别扭,我一直是这样,难道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