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陈公子。”
陈休翊手法娴熟将白纱布拆下,他拾起药膏,将药涂抹在柳书柔的伤口处。指尖划过着她的柔发,近在咫尺,有股淡淡的花香。
是……梦里所熟悉的……
离得近,她小心嗅着他衣边味。
他从药箱拿上新白纱与她换上,轻柔细腻,堪称得上他。
柳书柔忽问:“陈公子。”
“柳姑娘请说。”
“陈公子与我?是何等关系?为何我会出现在陈公子府中……”柳书柔心中满怀疑惑,这个梦匪夷所思,真实又如此。
是再次做的梦,重来一次。似曾相识的场景,熟悉的香味,又是熟悉的人……
陈休翊包扎好,便提起衣衫坐上凳子,言之:“柳姑娘是一四十左右的男子送来的,不过送来后,男子便不知所踪。”
“是吗……”
她沉默了片刻。
也罢,梦境中,又能如何。
梦醒就一切都好了。
湛蓝的天空下。
皇宫,一望无垠。
远处望辰煌大殿,庄严肃穆屹立在皇宫中,牌匾上金镶上去的几大字,显富丽堂皇。金黄的琉璃瓦被日照着,发着刺眼的光。
皇宫中,各斯处有条有序。
辰煌大殿中,上好的白玉铺造满地,内镶金珠,凿地似莲。殿中竖起四根柱子,柱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金色龙纹,殿中一股奢靡之气。
那金刻的皇位上坐着那,掌管这国的一国之君——陈世懿,即是皇帝。
他身着龙袍,眼神严峻。
殿中大臣均商议行州之战将派谁出战,却无一人站出领军打仗。
殿内静了些片刻,突然。
余将军迈步上前禀报:“陛下,臣愿携子出征行州,至死保护行州与百姓安危!”
余越览脸上愈严肃,眼神坚定。
陈世懿翻阅着奏折,眉目缓和,似有意。
陈世懿放下奏折,望向余越览,笑道:“好。这行州之战有余将军,定旗开得胜,朕允了!”
余越览激动跪拜:“谢陛下!臣必不辜负陛下所望!”
陈世懿挥了挥袖:“爱卿起身。”
“是!”
大臣中几人议论了起来,不满这所派之人。
余越览耳近些话,他握紧拳头。只要打赢了这仗,必定能让余家再次重回顶峰。
陈世懿听这议论声,觉得闹耳,便不耐烦说:“朕还坐在这皇位之上,有何事就上前禀报!”
话一宣,殿中无一人议论。
此状,陈世懿又言:“柳丞相,翊王。”
“臣在。”陈休翊站出。
柳坛吓了跳,有些缓迟,额头冒了虚汗,规矩答:“臣在。”
“前些日子已让柳丞相府的二小姐与翊王定亲,如今大战在捷,所幸让婚期提前冲冲喜。日子就定在七日后,如何?”陈世懿言。
皇命难违,身为皇家之人,婚事怎能自己决定。
陈休翊恭敬答:“陛下所言有理。”
如今柳书柔已失踪五日有余,现在陛下已下话,柳坛怎么敢扫了天子之兴。
柳坛镇定言:“陛下所言即是。”
“好,退朝。”陈世懿说完起身,离去。
朝退后,大臣们各个凑一起议论不断。
“这余将军也是有胆,前些年接连两次败仗,这次居然还有胆前去迎战……”
诸似这些的话从耳进出,听得让人恼怒。
想这余越览为祁国打了无数次胜仗,陛下顷点“百胜将军”的称号。
让余家,余越览。光耀无数,祁国谁人不知这余越览。那时风头正盛,却传两次败战捷报,无数人对余越览失去仰望。
谁知,百姓对余将军的期望是如此的大。
在徐关,余越览腿部受重创,强忍打下这场仗。百战百胜,矣是如此。
“余将军怎么会打败仗?”
也荒唐。
第一次旧疾复发,难忍,被打的直至退城。
第二次被敌方袭击旧疾,悬崖勒马,终是仗败。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无数次胜仗,就能抵了这两次败仗啊。
余越览身子日渐好转,再进这大殿,已没有容身之所。
这次行州之战,困难重重,大臣中也无一人愿出头带领军队打仗。如果胜了,这余家就能从暗处伸出,触碰到那迎接已久的光。
为何不把握这时机,再让这“百胜将军”头衔满名天下……
皇宫外。
柳坛上了马车,他吩咐些手下再多打探二小姐的行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坐在马车内,闭目。
陛下下旨,人却不见踪影。
陈休翊也接连上了马车,前往凌月阁赴约。
万京城繁荣昌盛,属这凌月阁,更为热闹繁华。
凌月阁来的客人皆是富官贵胄,消费也是以百上头,平常人也只敢观望。
陈休翊在马车上褪去臣服,着上白衫。
已到凌月阁,马车停下,阿言扶陈休翊下马车。
他静定观望了番,像是寻人。他与厅内一男子对上了眼,便随男子走了进去。
陈休翊跟在其后,言:“余公子,别来无恙。”
“怕是有些日子未见了。”余绯轻笑道。
余绯,余将军府的独子。自余家连出战败,余绯便去外处游历,前些日子才回京城,自身也是行得一身好本领,武艺也更是出采。
余绯与陈休翊找上老位置坐下,畅谈了起来。
翊王府内,客房院中。
已至亥时,夜深人静。
柳书柔独自一人趴在窗轩边,盯着未开的昙花。
也该到时候了,她打了个哈欠。这个梦也真是长,不过她愿意先见完这昙花一现,再梦醒,倒也不迟。
她自言数着数:“一、二、三、四、……”
数着数着,眼睛也闭上了。
凌月阁。
陈休翊与余绯开畅谈到至亥时离别。
各自都回入府上。
“阿言,你先歇息吧,我去看看柳姑娘的伤势。”陈休翊下马车对随从阿言说道。
“是,王爷也别太晚,还是早些休息,身子重要。”阿言说。
“好。”
陈休翊脚步轻盈向客房走去。
他望见柳书柔趴在窗边熟睡着,便去到她旁,将外衣衫盖在她身子上。柳书柔感受到动静,只缓缓睁开眼。
“抱歉,打扰到姑娘歇息了。”陈休翊轻言说。
柳书柔用手揉了揉眼睛,笑着说:“没事,我也没睡多久。”
“柳姑娘在等昙花开吗?”
“是啊,这昙花像是快……开了……”
柳书柔自己也不确信,尴笑了下。
“这……”他还未说出口,眼见这旁的昙花,慢慢的开了。
他未语,看向了这昙花。
柳书柔便转头见这昙花一开,她开心极了。
月光洒落在她的眼眸上,她眼中布满喜悦。
陈休翊也被这景迷了眼。
两人笑着,痴痴望着这盛开的昙花,打破了夜晚的沉静。
柳书柔开口言:“谢谢公子把弄醒,不然我还见不着这昙花呢。”
陈休翊听后望向她,她还是直看着昙花,离不开视线。
他见眼前的这张脸,又是如此熟悉。
便言:
“见柳姑娘无大碍,在下也欣慰,夜深了。也是时候该歇息了,明日还得为姑娘继续调养。”
陈休翊拾起外衣衫,与刚才相比,他行为冷了些许。
话语中也含带一丝冷淡。
柳书柔听后,微微一笑,便起身答:
“嗯,那陈公子也早些休息,我先进房了。”
陈休翊点了一下头。
她小碎步走进房中,低头将房门紧闭。
门缝里的男子,就像,从前梦里的人。
梦,亦真亦假。
渐渐的,他的背影也消失在门缝间。
再不见。
陈休翊,对她,也感到一丝熟悉……
他还记得七日后,便会迎娶一未曾谋面的女子。
梦里再相见的人,再相见……
愿梦如真,愿假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