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握着她的手,抚在琴上,手把手教她弹。
即使是白天,桌上却还是点着支蜡烛。淡淡火光映在他的瞳中,他弹着琴,望着烛光入了神。
一阵轻风吹过,扬起他乌黑的长发,抚在白白脸上,怪痒的。白白看着江希安完美的侧颜,又看了看摇曳的烛光,不说话。
那一天的琴声悠悠扬扬地缠绕着这一方小屋,好几天了似乎还能听见当日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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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安和白白坐在一方山坡上。
江希安仍然带着他那把看起来陈旧的琴,而白白带着师父送给她的幽琴。
“师父,你为什么每次弹琴都如此伤感呢?”白白已经长到十六,长发束起,随着江希安穿了一声白衣。
江希安抚摸着琴弦,“琴声便是心声。心中一直压着些事罢了。”
“师父……是在想小白师哥吧。”
他抚琴动作一顿,“师叔说的?”
“嗯……”她眉眼低垂,但很快又眼中发光地盯着江希安,“师父,跟我讲讲小白师哥的故事吧。师叔们总不肯与我讲详细。”
“不讲总是有理由的。”
纵使他还是保持着轻笑,白白却察觉到师父情绪的低落,向山坡下的指了指。
“看,师父。”她笑眯眯得,“四月天的迎春花真好看。”
他抬头向那方花海看去,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愫。
“不少年了。”他看向白白,“我也很喜欢。”
江希安望着白白的侧脸,有些落寞地说道:“当年小白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说这方花海,是他娘种的。”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他将自己与小白的过往缓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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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是真真正正15岁,还不是那个活了百年的老妖怪。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一方小路上。至于这条小路是哪,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地向前走,向前走罢了。
他的族人将他的母亲处死了。
原因是什么?竟是因为一个与他同行的小孩的口供,便草草定了罪。
当日他明明望见是别人想要掐
死族中妇女,母亲拼死阻拦的模样。
他和那个小孩躲在岩石后边,当那个黑衣人快要对母亲不利时,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结果很显然,被他当做了人质。
少年时的江希安并没有现今这么强大的巫力,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江莲,我劝你不要再过来。”他掐住了江希安的脖子,“我本无意伤你。”
“你……认识我?你是……人族?”江莲皱了皱眉头,看似是在与他对峙,其实悄悄往晕倒妇女那挪了挪。
“大名鼎鼎的公主殿下我又怎会不知。”
“身手不错。”
“对付您这样没有巫力的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的脑子飞快运转,试图想办法保全两人,“放了我儿子。我可以给你当人质。”
黑衣人笑笑,手上力道重了几分,“我的目标不是你。是她。”他指了指地上的妇女,“她本说好与我同舟共济。转眼却嫁与别的男子,你说她该不该?”
“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你就如此草菅人命吗!”她冷冷地盯着他。
“哦?跟我讲起这些大道理了。不愧是宁愿做妾也要嫁给巫族族长的女人呢。你说是吧?公主。”
“我的丈夫很爱我。不需要你管。”她嘴上沉着地应付着黑衣人,心里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