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属逢机遇,一朝唤西仪。
“今有福临门,再添作东仪。”
“厄属得天地眷顾,天生非凡,今我鸿钧交东仪之位于厄属,洪荒天地共鉴之。”
鸿钧一语既出,洪荒天地霎时间乱象频繁,有山石坍塌碎裂,有花草瞬息枯黄,有河泽断流枯竭,有生灵一息濒死,有已经死去并化作枯骨的死物忽又爬起口出言语,其言曰:
“生死乱序,洪荒移易。
“厄出逆徒,灾难源属。”
又有飞禽入水,游鱼上岸,树木倒植,一一身死犹不自知。
两仪无真灵坐镇,三才水陆空亦是秩序紊乱,水空不稳,化作罡风潮汐侵蚀大地。
罡风大水之下,原本和顺不复,平顺不再,百族生灵惶恐惊叫,仓而奔逃,绝望哭喊,哀嚎之声遍布洪荒东西。
“鸿钧真灵!”罗睺飞身落到鸿钧近前作礼。
“罗睺真灵!”鸿钧点头回礼。
见罗睺有开口之意,鸿钧抢先道:“罗睺当教化亲传静坐修持之道,如此方能安顺洪荒乱象。”
听得鸿钧言语,原本还欲要开口质问的罗睺只能怀一腔憋闷告辞离去。
不周山腰,浑身皮开肉绽的厄属龇牙咧嘴,目露恨意凶光,心中生出的忤逆之意非但没能消减一二,反而又更添几分。
听得鸿钧传位东仪之言,愤恨之下就要开口,然则还不待他口出言语,一道黑色流光便袭打而来,将他的嘴牙打的血肉模糊。
紧随其后,罗睺显露踪迹,落于厄属身前,挥手一招,那黑光便化为灭世磨回返手中。
厄属见此,眼中凶光遁去,再度化为怯怯模样,既不朝罗睺叩拜,也不发任何一语,佯装遭受重创模样蜷缩在地。
然而罗睺毕竟非凡,厄属的这点小心思又如何能逃过他的洞察,遂又折来树枝欲要再打。
可当抬手就要将树枝落下时,见得厄属身形颤抖,一时间又生出不忍,将原本责打化为了轻轻落下。
“我知你心中有怨有恨,但你要知道——大超脱乃吾辈毕生所求,是以万般算计都属情理,皆是缘法。
“厄属你要记住,洪荒之中只有真意为真,其他诸般皆是虚假。”
匍匐蜷缩的厄属忽地抬起头来,蠕动血肉模糊唇舌,含糊开口:“即便至亲亦是如此?”
“至亲无真,所以亦是如此。”罗睺肯定地如是回道,只是心头却有一丝迷茫和疑惑生出。
就在他思量这丝疑惑来由之时,听得厄属又问:“至亲曾言‘不是真亲,胜似真亲’,此语亦是如此?”
罗睺迟疑片刻,随后方才点头:“似是非真是,胜似真亲却终究不是真亲。”
厄属点着头爬起身来,抛瓶洒出清净水洗涤身上污血,又以造化弥补创伤,其后提鞭握瓶,挥着手中破灭鞭就朝罗睺袭打。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甘心迎合你等算计?”
挥动的破灭鞭虎虎生风,可袭打却是毫无章法,罗睺摄于破灭鞭的威力,一边躲闪一边回道:“只为超脱洪荒天,算计合乎至圣贤。
“我与鸿钧虽对你有谋算,可你有不死不灭之身,若能得谋算功成,届时我与鸿钧定会予以补偿,助你成就至位。”
“凭什么,”厄属口中喃喃,挥着破灭鞭恶狠狠地追着罗睺袭打,“凭什么我就只能成就至位,凭什么我要受你等恩惠才能成就至位。
“我有不死不灭身,天生有真灵资质,本身便至少有至灵果位,为何要受你等算计,还要对你等感恩戴德?
“初见之时,你还误导于我,使我误会自己只有至人之资,若非我机缘之下合于天地,岂不是要被你一直诓骗。”
厄属胸中愤恨犹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刺激得他浑身颤抖,双目涨红,眼看就要到了疯狂边缘。
罗睺见此,避让同时连忙再度安抚:“异土化故土,变数化定数。
“莹道真与闻道真虽是洪荒异数,可入得洪荒日久,莹道真却早已不复,而是化为了洪荒罗睺、洪荒鸿钧,与你等洪荒生灵并无不同。
“且莹道真如今孕育上帝,造化之下,只要诞下洪荒上帝,届时莹道真也再非异数。
“洪荒没了异数,一切衍化都将变得顺遂安平,于你等洪荒生灵而言只有好处,并无坏处。
“厄属你只看到异数入洪荒搅乱风云,却不知有我等异数入主,洪荒可更添生机变化,再造福气绵延,衍化更多神奇。”
许是厄属的一味追打让罗睺也生出了真火,再又一次避开破灭鞭后,罗睺操着手中的灭世磨就朝厄属砸去,只此一击便将厄属打得连连后退,口吐鲜血。
受此一击,厄属再无动弹之力,福至心灵一般,受着某种冥冥之中牵引,愣愣看着地上鲜血缓缓渗入泥土。
这些沁入泥土沙石的鲜血,使得原本泥土再造生机,埋藏于其中的草木之种开始焕发生长,爆出勃勃嫰芽。
躲藏于泥土杂草中的虱虫,蚊虫,甲壳幼虫也相继而出,叩头朝厄属和罗睺进行参拜:
“虱子、蚊子、金龟子叩见罗睺真灵,拜谢两仪厄属赐下机缘。”
三虫沾染厄属鲜血,得遇机缘一遭化子,顶生紫色气象,身藏造化孕育,虽未脱凡体,却已再非俗类。
听得三子参呼之声,厄属似有所感,又朝地上某处看去,却见他先前匍匐被罗睺枝打的地洞口已是繁花锦簇,芳草连连。
厄属抬目又望向那根被罗睺折下又抛回树上的树枝,那根树枝看似毫无变化,却在洞察之下显露出非凡模样,更甚似有意识孕育生出,在厄属看去之时,竟会摇动身形,往密叶之中藏躲。
“一破一立,变化生出。”厄属心有领悟,口中喃喃低语。
罗睺见状也若有所思,抛灭世磨于厄属头顶,唱曰:
“磨与魔同,魔与磨共,磨生魔涨,魔生磨常。
“腾挪强弱,变化迁徙,斡旋争端,把握戈戟。
——
“释厄洪荒,此消彼长,戕伏高上,强去弱昌。
……
“磨与魔异,魔与磨彼,磨去魔驭,魔去磨予。
“厄难天地,洞察视听,体察劫难,观闻世音。
——
“渡厄洪荒,劫去力扬,高下双生,道法双强。
……
“磨与魔一,魔与磨己,磨入魔躯,魔入磨体。
“无颠无簸,生灵不和,魔消道匿,法亦不妥
——
“束厄洪荒,天下太平,厄属善为,道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