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平惠望着床榻上的夫君,心像是坠进了冰窟。
今日本是她的大喜之日,新婚之夜。却得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她的夫君阮其臻的心上人竟是她的堂姐泰和公主宗平钰。她竟抢了她堂姐的驸马!
怪不得赐婚的圣旨下来后自己再也没见过宗平钰,若不是刚刚阮其臻酒醉吐真言,自己恐怕什么都不会知道。宗平钰并不是感了风寒不便见面,是并不想见到自己了吧。
“你要是真的喜欢堂姐,就不该接受与我的婚事,或是早些告诉我。我定会让你俩终成眷属,何必现在造成三人的痛苦?”
宗平惠对着阮其臻喃喃道,双眼充满了泪水,她听父亲福亲王说陛下有意与西洲联姻,联姻的对象是西洲王最疼爱的王子。那安朝定是要让一个公主去和亲。陛下定是要让宗平钰去和亲,才要断了宗平钰的念想,给她和阮其臻赐婚。也让阮其臻死了心。
宗平惠摘下头上的头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可却成为了皇家的一枚棋子,不止是她。阮其臻和宗平钰也是棋子。可这步棋,现在该如何走下去呢?
第二日清晨,阮其臻从宿醉中醒来,身上的喜服已经被婢女换下来穿上了常服。他看了看周围,自己躺在床上。确实是昨夜的喜房。可却不见郡主宗平惠。
“郡马,这是郡主吩咐下的醒酒汤,让您醒了就喝下。然后再用早点。”
阮其臻接过碗,看着眼前的婢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宗平惠身边的大丫鬟。叫萃翎。
“你是萃翎?”
“回郡马,奴婢正是萃翎。郡马有何吩咐?”
“郡主在哪?”
阮其臻知道自己昨夜喝醉了,喜宴上借酒消愁愁更愁。也不知昨夜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回郡马,昨夜您喝多了,吐了一身,郡主让奴婢带几个丫头给您换了衣服,见您睡的沉,郡主就去了外间休息了。”
萃翎也很奇怪,也有些恼阮其臻,大婚之夜,怎能喝的如此之醉,连被几个丫鬟宽衣的时候都没醒。想来自家的郡主也心里不痛快了。要不然怎么能到外间去睡呢。
“那郡主起了吗?”
“郡主已经起了,正在花厅等您。”
“那待我净了面,就去见郡主。”
因着成婚,有着几天休沐。对于阮其臻来说,这几天也不知见到太子该说些什么,虽说太子并不怪他。也知道此事与他并无关系。但心里的坎却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阮其臻的父母很早就离世了,府上也只有一些家丁和婢女,宗平惠与阮其臻成了亲,她就要接管全府上下的事。好在这些家丁和婢女很是忠诚,找不出藏着坏心思的奴才。管家阮淞也跟她交代了府里上下的大小事宜。
没成婚之前,宗平惠虽也会跟着福亲王进宫,但大多都是到宗平钰那去说说话,聊聊天。也不怎么去东宫。所以见到阮其臻的次数也不多,只是知道他是宗平越的太子少保,很得宗平越的信任。
除了昨天阮其臻身着的喜服,就是在宫里当值的官服。身着常服的阮其臻宗平惠是第一次见。
雅正二字在阮其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剑眉星眸,面冠如玉。倒真是个美男子。
除年节的宫宴上,阮其臻也没有见过宗平惠,此刻宗平惠头发挽起,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姣好的精致面容,倒真是与宗平钰有两分相像。但随后又在心里笑话自己一番。两个人是亲堂姐妹,长得有几分相似也很是正常,但除去面容和血缘,两个人再无相似之处。自己可真是傻了。
“郡主。”
见宗平惠已经在饭桌前等候,阮其臻加快了脚步,一时间他还当自己是太子的少保。而非宗平惠的夫君。
“郡马不必心急,酒醉了一夜。起来头疼也是正常的,我让厨房做了些去酒气的小菜。郡马多用些吧。”
“有劳郡主了。”
看到阮其臻如此尊卑守礼,宗平惠不免有些心酸。
“我与郡马已经成婚,那便不必再有那么多的礼数。郡马也不必称我郡主,叫我安平就好。”
阮其臻垂了垂眼,抬起头道:
“安平,坐下用早饭吧。”
一顿饭吃的无甚滋味,早饭过后,要进宫面圣谢恩。
本应是新婚燕尔的一对夫妻,此时却相敬如“冰”。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却又要必须日日面对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