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臻双手合于腹前，虽然不是宫装，也不是满头珠翠，只是简单的发束、短褐骑装，竟也显出几分端庄华贵来。
胡苷绫一路跟来，也没人敢拦在她前头，此刻离韦臻近得很，眉眼一动，胡苷绫叹道:
“甄小姐虽然说是流露在外，但这身形姿势倒是挺拔端正，很有一番贵气。”
韦臻听见她开口，几乎下意识皱起眉，扯了扯嘴角，行礼道谢:
“谢胡小姐夸奖，都说胡家女子是世间女子的典范，今日民女得了胡小姐一声夸奖，真是有幸。”
抬起身，看着胡苷绫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探究，但那双眼睛清澈无波，倒让韦臻更加拿不定主意。
这胡苷绫之前听着像是来找她茬的，怎么这时候又说她好话。
话说回来，她倒是有几分相信“胡家女求不得”的话了。
颜值不是顶尖，但是通身气质像是书里、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人，尤其是这双眼睛。
说是清澈无波，那也浅薄了。
这双眼睛澄澈，叫人看着就心生欢喜，平和，叫人看着就心情畅达。
胡苷绫似乎有一种凌于众人之外的气质，明明身处眼前，却让人摸不透的感觉。
韦臻觉得她是敌，可又觉得不妥，觉得她是友，可又觉得疏远。
几番思量，韦臻最终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最为妥当。
若是有心为敌，招数她接着，若是有心交好，她自然不会拒绝朋友。
胡苷绫这番话出口，一时贵女们看向韦臻的神色有些变化。
本来是个孤女，还是个商户义女，可是被第一才女、胡家嫡女、先帝钦定的准皇后夸奖，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在韩青儒面前站定，行了礼，开口道：
“见过世子殿下，王大人说，驯马是驯野性未服的马，这种马性子野容易伤人，所幸马场里确实有两匹好马，请世子殿下移步，这边人多，怕冲撞了。”
韩青儒挂着那副虚假的笑，假模假样的扶起小厮，温声说道：
“带路。”
韦臻虽然平日见他都是这样温笑的模样，但是如此直白的虚伪作态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看戏的目光太过灼热，韩青儒暗暗瞪了她一眼。
韦臻微微弯了嘴角，轻咳一声，忍住笑意。
……
一行人跟着小厮来到稍远的地方，果真看到一块围起的地方。
其他马匹显然已经牵走了，只剩下一个棕黑，另一个棕红的马，不安分地甩着尾巴。
王承意紧了紧袖口，介绍道：
“这两匹马是一块找回来的。平日习性也是相似，所以用作比试，应该也是公平。”
韩青儒点了点头，看向韦臻，很是大度地问：
“不知甄小姐觉得如何？”
“挺好的，我没意见。”韦臻回道，一扫四圈简易的木栏，转又问道，
“这木栏约莫大半高，如果校尉大人的马真是性子烈，又是良品，这木栏……怕是挡不住啊。”
王承意浅笑：
“只有发了狂的，才会伤人。我相信两位都能驯服这马，不会让他们发狂的。”
说话清清淡淡的，却把可能的危险直接押到了韦臻和韩青儒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