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柳子顺听见这话，才仿佛想起来意，从袖袋掏出个帖子：
“呐，给你，过几日西郊的马场会有次赛马。虽说你是姑娘家，不一定会赛马，但是几个权贵公子也会带着自家里的姐妹去。这是请帖。”
韦臻接过帖子，翻看两下：“做得挺糙啊！”
这话说的随意，一点不像之前拿着嗓子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捏腔作势的做派。
柳子顺愣住了。
留儿见此，走到一边把门窗关了个严实。
韦臻提着裙子，爽利地坐下，直接在盘子里抓了个生煎塞进嘴里。
柳子顺原本就觉得恍惚。
他自然是早就调查过韦臻的，也就知道这是能救了石家石梨儿两次的女子，又孤身飘了许多年，肯定不像是寻常闺阁女子。
之前虽然见过，但那夜韦臻大多时候在和韩青儒缠斗，又是深夜，他总是觉得隔着远，不够真切。
现在不同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前一秒还是弱柳扶风，一步三摇地让丫鬟挑着帘子进来，后一瞬捋起袖子，一口吞了一块生煎。
柳子顺突然叹了声：
“古人诚不欺我——”
一回头怼上留儿那布满疑问的脸，柳子顺又是一惊，倒吸了口气。
等留儿退远了点，这口气才吐了出来。
“古人不欺你什么了？”留儿挑眉。
柳子顺给自己倒了口茶喝下，才悠悠道：“眼见为实。”
留儿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意思，撇撇嘴，不再理会他。
一时屋里无言，柳子顺却丝毫不感觉尴尬。
茶喝完了，他还出了门让门口的王泥再给续了壶。
留儿跟着韦臻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柳子顺全程看着，一脸难以形容:
“您？没用早点？”
瞧把这孩子惊得，“您”都出来了。
留儿笑眯眯的娃娃脸晃了两下：“没呀，刚吃过。”
“那你……”柳子顺看看空盘子又看看两个姑娘，这可五个碟子呢。
韦臻一脸理所当然：“我从后宅走到阁楼，自然是有消耗啊。”
柳子顺抽了抽嘴，一时不知道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般奇妙，还是就面前两个异于常人。
韦臻擦擦嘴，站了起来：“你还有事吗？没事可以回去了。”
柳子顺闻言蹭的站起，开了门就往外走。
韦臻见他走了，这才拿出那帖子细看了起来，还没看两个字，门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还是柳子顺。
“你怎么又回来了？”留儿把人上下大量一眼。
柳子顺有些脸红：“刚刚忘了。世子说，小姐乔迁，他还没送贺礼。”
韦臻一听见“世子”二字几乎是下意识皱起眉：“然后呢？”
门口还没走远的王泥确实脚下一歪。
没送礼？
那前两天那几车子算什么？
可惜柳子顺没听见，不然肯定极为认真地回复他——
那个是赔罪，就算东西再多也不可混为一谈。
柳子顺拿出一卷纸：“这个！”一把将东西塞给留儿，柳子顺一躬身告辞离开了。
还丢下一句话：“咳，这只代表韩青儒个人。”
韦臻看着柳子顺一脸嫌弃的表情，和逃似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柳子顺这是……羞愧吗？
什么好礼让这个看着很是木讷讷的人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来。
还说只代表韩青儒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