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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一课

“我跟你们说!!万岁先喊了我师父,不管怎么轮,我肯定是大师父!”

周老道手拍着桌子,大声怒吼了起来。

刘庙祝也不甘示弱的喊道:“什么叫你先来的?!我跟你说,小白女朋友是我外孙女的闺蜜!

要论资排辈起来,我可是长辈。

你俩当师父,我当爷爷!”

周老道听着这话吼道:“刘老货,你几个意思?你还想当我们长辈?弄的跟谁每个孙女似的是吧!”

无仅大师拍着桌子喊道:“是啊!谁没个孙女是吧!”

周老道,刘庙祝听着这话,俩人看向了无仅大师:“你也有?”

无仅大师砸吧砸吧嘴说道:“额,我可以认个干孙女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时噔噔噔下楼的声音,仿佛一个锤,一下,一下砸在这三个老人的心头。

带着绿藻头的林小白笑吟吟的走了下来:“老货,杂毛,秃驴。”

无仅大师,刘庙祝,周老道都一脸惊讶的站了起来。

周老道的嘴角颤抖了两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万岁?”

林小白摇摇头说道:“万岁睡着了,我是林小白,不过,他和你们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三位,我这样称呼你们可以吗?”

“可以,可以,这比师父什么的亲切多了,就叫我老货!换个一般人他还不敢这么叫我呢!”

“对对对,就这么喊我,不过要是有外人,比如这老阴货和老秃驴在的时候,你就喊我师父。”

“阿弥陀佛,师父?老杂毛你不要脸。

万岁啊,不是,小白啊,你就喊我哥,没事别客气,比某个叫师父的更亲切些。”

林小白笑着说道:“算了,我还是喊你们师父吧,毕竟我还要跟着你们学习。”

“行,你随便喊,反正称呼也就是是个代号而已。

对了,下周三是上元节,到时候,清溪观有法会,你去聚一聚。

眼下,你的修炼安排,暂时你只需要跟我和老周一起上课。

至于和尚么,他要超度一个鬼窝,最近没时间。

另外你三月十五之后那几天别安排什么事情,我们要参加茅山的求旱大会。”

林小白皱着眉头问道:“求旱?”

刘庙祝点点头说道:“是啊,澳洲野火知道吧?”

林小白点点头说道:“我看新闻了,听说烧了不少东西。”

刘庙祝点点头接着说道:“根据科学显示,澳洲野火导致了大量的二氧化碳以及有害物质卷入大气层,所以在四月份左右的雨讯中,极有可能造成全球性的酸雨。

经过计算,酸雨所造成的的危害远远高于干旱,所以茅山组织了一次三茅真君成道大会,其实就是为了求旱。”

林小白听着这话,嘴巴微微张开,一脸诧异的问道:“这个,我们修道的还要讲科学?”

周老道没好气的说道:“修道就不讲科学了?无仅和尚就够迂腐了,他还刷微博呢。”

这三个人似乎颇有些收敛,在林小白面前总是有些撒不开,称呼上也都留着一丝丝余地。

仨人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空荡荡的店里,留下了世界观崩溃的林小白。

“修道的要讲科学。”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和尚当过小偷,庙祝坐过牢。”

“我精神分裂,分出来的是个半仙?”

林小白躺在椅子上,卷闸门半拉着,他望着天花板,看着从病号服里掏出来的那包烟。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

“咳咳,呕,咳咳……”

林小白口水吐得像是水龙头一样,然后没好气的将烟丢在地上。

“这烟什么玩意啊,万岁怎么会喜欢这东西?跟谁学的?”

林小白坐到茶桌旁,给自己跑了壶茶,深深的吸了一口茶香,满足的坐在椅子上,呻吟了一声。

“不愧是万岁啊,泡个茶都能泡出花来,唉~你这么厉害,我真的很有压力啊。

不过我会努力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变得很厉害,我会让你过上之前我的生活,无忧无虑,你的愿望,就让我来实现吧。”

这时祁小迪从门口钻了进来,她看着林小白的假发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万岁?”

林小白微微一笑摘下了假发,一时间出了神,他低下头,表情有些兴致不高,眼中泪水闪着说道:“我是小白,万岁沉睡了,估计要有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祁小迪慢慢的走了过来,伸手揽住林小白的脑袋,将额头贴在林小白的额头,轻声说道:“他不在,我也会陪着你的。”

林小白点点头说道:“是啊,对了,你回来的事情跟官健说了吗?他现在应该还在提心吊胆的。

这次出了这么大事,你爸妈没打你?”

祁小迪点点头说道:“官健一会过来,至于我爸妈你还不知道,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我顶多也就是偷偷溜出去玩。

他们有原则的,不是我犯错了,绝对不打我。”

说着,祁小迪有些娇羞的说道:“小白,你能不能用男朋友的语气跟我说话呀?”

林小白皱着眉头,一脸惊讶的:“啊?你没事吧?”

祁小迪一拍桌子喊道:“这次出这么大事情,你换个口气安慰安慰我不行啊!”

林小白当即一缩脖子,心里想着,小迪要是能和万岁一样温柔就好了。

林小白无奈的点点头说道:“行行行,男朋友是吧,我平时也上网的,你放心。”

祁小迪听着这话,抿着嘴走到了林小白背后,轻轻的给他揉着肩说道:“小白,今年我就高考了,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林小白想了想说道:“高考是人生的关键,不过你就不用我操心了吧,官健才是我要操心的,他上次就因为成绩……嘶……你掐我干什么?!”

祁小迪咬着牙说道:“说我!”

“好好好,说你,你上次又退步了吧,你这样怎么考上北清?嘶……我都说你了,你怎么还掐我?”

“说好的!!!”

祁小迪尖锐的声音震得林小白耳朵有些耳鸣。

“你别生气啊,我真的不会说话,我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一会,等官健来了你喊我行不行?

哎呦喂,锁骨,锁骨!!疼疼疼!!”

“说好的!!!!”

林小白求饶的说道:“你别生气呀,我真的不会说话!”

祁小迪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喊道:“我没生气!”

林小白也看不见祁小迪的表情有些困倦的说道:“行,没生气是吧,那我打会游戏提提神好吧。”

祁小迪气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躺喊道:“林小白,我们完了!”

“你看看你,还是生气了吧,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林小白捧着腮帮子一边认错,一边想着女人真麻烦,突然好想万岁啊,那么好,那么安静。

他脑海中此时都是那个别人描述中的万岁,绿藻头,眼里带着光芒,温柔的笑脸,还有耐心和细心。

林小白想着想着,不经意泛起了痴汉的笑容。

祁小迪没听清林小白的后半句,但是她看到林小白那副表情,当即提溜着林小白的耳朵喊道:“你想谁呢?!是不是又勾搭那个女孩子了?上次我就见到你跟那个叫莹莹的眉来眼去的,你俩是不是有事!”

林小白急忙喊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和那个莹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客户而已。”

祁小迪听着这话捂着脑袋说道:“我的妈呀,还真的男朋友语录,你一点都没差。

算了,我看你这样也没人能看上,我就当献爱心了,为国家减少负担吧。”

祁小迪说着看向林小白,却听到了一点点轻微的鼾声,她看着林小白趴在柜台已经睡着了。

“唉~对不起,你也累了。”

说着,祁小迪将身上的袄子盖到了林小白的身上,猛地林小白浑身抽搐了一下,他猛地抓住祁小迪的手喊道:“小迪,别怕,我来了。”

祁小迪猛地心里被甜滋滋的感觉填满了,她微微一笑说道:“傻子,我去给你拿被子。”

说着祁小迪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这时林小白又迷迷糊糊拉住了自己的手轻声说道:“万岁,小迪已经安全了,就剩我们了,爱你呦,加油。”

林小白不知道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嘿嘿嘿,笑出了声,嘴角的口水流到了胳膊上。

……

一大早,林小白被周老道从被子里拽了出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周老道问道:“这几点了?你怎么进来的?”

周老道嘿嘿一笑说道:“今天我给你上课,起来。”

林小白懵懵的被周老道套上了衣服就拽着出门了,刚出了门,就看到了一辆警探车停在门口。

林小白一下子就更懵了,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嘴里喊道:“我是冤枉的!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我们维修铺有正经牌照的,我从来没有卖过黑心商品,也没开过假发票啊。”

周老道一巴掌抽在了林小白脑袋门上喊道:“你傻了,这是接我们的车!”

林小白被这巴掌拍的猛地一清醒,然后迷迷糊糊的看着周老道:“咦,你怎么在这?

哎?我怎么在外面?警探?警车?又出事了?

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嗯!回去睡觉,醒来就好了。”

说着林小白就要回维修铺,却被周老道一把住胳膊又是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喊道:“就你这智商,万岁怎么把你养大的!”

林小白捂着脑袋喃喃说道:‘疼?这不是梦,真的有人要抓我!’

周老道一脸神伤的捂着脸,指着那个开车的警探说道:“看来万岁沉睡了,还顺带把你智商也带走了。

你下来跟他解释,我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要受这个刺激。”

这时那个看着四十来岁的警探跑了出来,笑眯眯的对着林小白说道:“师叔,我是带您去上课的,我叫张传道。”

林小白有些怂的看着警探的衣服说道:“你确定是去办学?!不是办我?”

过了一会,车开进了警探局。

“师父,我们真的是道士?到警探局办学,太嚣张了吧,而且这个警探还是我师侄?”

周老道没好气的说道:“带你来是上一个不一样的第一课,至于那个小子,他爹是我的弟子,按辈分确实是喊你师叔。

而且我们当道士也是正经职业好不好,你有点自信好吧。”

林小白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师叔,师祖,这里就是放映室了,里面请。”

张传道打开了一间办公室,还拿出了一个U盘插到了多媒体里。

张传道看着林小白严肃的说道:“师叔,我以自己这身制服发誓,这里面的资料全都是事实。”

林小白不知道说什么,转头看向了周老道。

周老道点点头,面色严肃的说道:“这是你的第一课,好好看,纸巾在你左手边。”

林小白喃喃说道:“纸巾?!警探局里放这东西,知法犯法呀。”

张传道笑着说道:“师叔,您放心吧,这些东西视屏我都请示过了,而且也都是过了保密期的,不违法。”

林小白皱着眉头说道:“保密期?”

张传道点点头,然后表情肃穆的打开了文件,映入林小白眼前的是那句。

“历年警探牺牲名单。”

林小白当即站了起来,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他看向周老道,周老道闭上眼睛点点头。

林小白的心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他平时连那些你侬我侬的电视剧,都能看哭。

这些东西他是看到那几个字就心又好像被个大石头压住了胸口,心里有些难受。

林小白喊道:“我不想看!我是学修道的,我看这些干什么?”

张传道看着这俩人,都比自己辈分高,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俩人,不敢吭声。

周老道目不斜视看着公映屏说道:“警探管的是阳间的法律,我们管的是阴间的法律,你觉得没有共同点吗?

能当个冤魂厉鬼的,谁没个伤心事?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的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但是!他令人生怜悯的经历,不是他为所欲为的理由!

如果你没做好准备,我劝你一句,回家洗洗睡吧,天天好好看着镜子,希望万岁早点醒来,毕竟你死了万岁也就不存在了。

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心软不是缺点。

但是做我们这行,心软不是害死自己,就是害死别人。”

林小白听着这话,有些犹豫的问道:“万岁之前……”

周老道冷笑一声说道:“万岁的杀伐果断,连我都为之惊叹。”

林小白当即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张传道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开始吧。”

张传道微微一笑说道:“这文档名字是我之前写档案用的,没改名字,里面的视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残忍。”

林小白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做好准备了。”

张传道点点头,打开了视频,也坐在了一边看着————

一个竖立的屏幕还有些摇晃,应该是自己用手机拍的。

一个看着有些兴致不高的男子对着视屏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住了,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我不后悔,再见。”

说着男子从楼上轻身一跃,林小白看着那晃动的屏幕,心猛地揪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椅子的把手,眉头紧皱。

而后一段解说视频打开了。

“这是我的朋友,他刚刚退伍。

他在去年去了地震区抗震救灾,回来的时候,就开始抑郁了,一年了,我不知道是该难受还是该为他高兴。

苍蝇在尸体上打转,地上一块块乌黑的血渍。

他描述的画面,让我们听着都触目惊心,可是在那样的场景中,他还要奋力的展开救援工作。

他解脱了,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他不后悔,因为那是他的责任,事后他没有承担住后果,只怪他自己太过脆弱。”

……

又是一段视频打开……

摇晃的画面,有些模糊,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警探穿着协警的衣服。

年轻协警笑着看着画面说道:“师父你拍什么呢?”

“这次是危险任务,给你留个影,我告诉你如果一旦被犯罪分子抓到,不要反抗。

你是协警探,没有武器,不要想着个人英雄主义,该怂的时候,就让你跪着吃屎,你也要照做!

活着比什么都强,你还没结婚,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听到没有?!”

年轻协不服气的说道:“师父,我身上穿的是制服,我怎么能对犯罪分子低头?!”

画面一转,年轻协警抱着一个尸袋痛哭流涕:“师父,我错了,我听你的话,我听你的话了,你别走啊。

师父我犯错了,你别睡啊,你起来骂我吧!——”

……

这次不是警探,而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看着应该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她笑着对着视屏说道:“宝宝,你看到了吗?妈妈在给你胎教哟,如果妈妈和爸爸生气了,你要保护妈妈,知道吗?”

画面一转,一个记者悲痛的说道:“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一件惨案,由于女教师批评了学生不写作业,导致学生报复,连捅七刀致死。

而那个孩子被抓捕的时候,还一脸兴奋的在网吧玩游戏。

其实在两天前,那个孩子已经开始在暗中跟踪女老师,并且留意她的回家路线。

而且在跟踪过程中,他还曾经被女老师看到过,但是善良的女老师并没有多想,还给那个孩子买了零食。

其实如果她能早点察觉,可能结局会好很多。

并且由于孩子不满十四岁,所以不能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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