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当楚宋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前台小麦便对她说,“楚副总,有位客人在会客室等你。”
“客人?什么客人?今天没有客人跟我预约啊?”楚宋在脑海里搜了一圈都没找到今天有预约名单。
“那个客人说她没有预约的。”跟在身后的小麦继续道。
“没有预约我一般是不见客的。”这不是一个前台该有的常识吗?
见她似乎有点不满意,小麦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本来我也是这样跟她说的,可是她说她是你的朋友,她只是在这里安静地等你回来,不会有其他事,这我才安排她在会客室等你的。”
“我的朋友?男士还是女士?”
“一个外国女士。”小麦连忙说。
一听到是外国女士,楚宋第一时间反应便是米娅,她停下了脚步,问她,“金发的美国女士?”
小麦连连点头,“没错,她说她下午五点的飞机飞回美国,如果三点前你没有回来,那么她就会离开。”
楚宋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挥挥手让小麦离开,自己独自进去了会客室。
“宋,”楚宋一进会客室,果然看见落座在沙发上的人就是前几天所见的米娅。她一见她进来,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杂志,站了起来。
“我听前台说,你在这里等我。”楚宋伸手示意她坐下,“你有什么事吗?”声音干脆利落,举止谈吐端庄得体。
米娅笑了笑,“我常听商说,你在他的眼中是一个很特别,很特别的女孩。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年纪轻轻,便是这样一家几十人公司的副总,没有一定的魄力和能力,是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的。
楚宋也笑了笑,不过却没有说话。
“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介意下去再喝杯咖啡吗?前几天你请了我,这次就让我回请你吧!”米娅优雅地邀请。楚宋看了一下玻璃外面的人来人往,也觉得在公司谈私事不是那么合适,便同意了。
咖啡厅。
服务员很快送上了两杯咖啡。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楚宋喝了一口咖啡。
米娅见她模样,笑了,“宋,看来你的确是不怎么想见到我啊,不过没办法,我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说完,她从坤包里面取出一张纸条,上面用英文写着一连串的单词字母和数字,然后放在桌子中间,用她那被没喝过的咖啡压住。
“这是商在美国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愿意让你知道他的现状,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五年前,商在美国查出了患有骨髓异常增生综合症,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白血病,中期,医生诊断他剩余的时间不超过四年。”米娅的话就像一颗原子弹一样在楚宋愕然的眼神中轰然爆炸,摧毁了周围的一切声音。
“而我本来就是不婚主义者,当初为了想收养苏菲,所以同商协议结婚,然后以夫妻名义领养了她。”米娅淡淡说出自己与古清商的关系。“现在,他的家人在美国照顾着他。昨天传来消息,商的病情忽然恶化,虽然经过抢救活了过来,但是人还没醒过来,所以我才提前了今天的航班飞回美国。如果,你想要去看他,第一行是他住的地方的地址,第二行是医院的地址。”
楚宋没有出声,也没有反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咖啡微微荡开的纹波。米娅不知她所想,但是她的时间快到了,便站起来,对她说,“好了,我该走了,希望我们有机会在美国相见。”说完以后,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楚宋不知道米娅何时离开,等到她站起来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时间早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在这接近一个小时里面,谁也不会相信楚宋什么都没想,只是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神情平静地回到公司,然后处理工作,下班回家,一切都好像平时那样按部就班。但是,当她回家以后掏出钥匙开门时,那软绵无力的双手却让她的心绪无所遁形。在对了几次才对准钥匙孔后,楚宋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
因为凤阳的不在,整个公寓都显得格外冷清,就连凤阳为了宣告主权在公寓里放置了情侣马克杯,情侣同款抱枕,以及一些其他的物品都显得毫无生气,孤单得让人心凉。
她忽然想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让她能够安心的声音。
嘟嘟嘟!
“喂,请问哪位?”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
楚宋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是打错了电话,一看来电,上面赫然就是凤阳两字,许是没有听到对方回应,女声有些不耐烦了,“请问哪位?如果不出声,我就挂了。”
楚宋喉头如鲠鱼刺。女人的声音?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这女人是谁?他不是独生子吗?还是说是他的其他女性朋友?可是,他一向很注重自己的隐私,特别是手机这种私人物品,他的手机怎么会让一个女性朋友接的?
“喂,喂,真是奇怪!”女声说完后便直接挂断了。
楚宋木然地抓着电话,看着窗外忽然变黑的天空,有些疑惑,这天怎么会一下子黑的那么快呢?忽然间,她感觉一股强烈的疲惫之感席卷而来。算了,睡一会算了,就这样,楚宋喃呢着,慢慢陷入了昏迷当中。
半夜。
楚宋从沙发上幽幽醒来,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她慢慢打开手机,通话记录中的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19点13分的拨出电话。楚宋直接关掉手机,然后放下,走去了厨房。简单地做了个蛋面,楚宋吃得味同嚼蜡,无滋无味。吃完以后,她又安静地泡了个澡,喝了点红酒,然后放了点音乐,十二点又再度沉睡。
清晨,阳光穿过窗帘直接射入房间,楚宋被这刺眼的阳光照得用被子挡住了脸。过了一分钟,她才伸手拿起手机按下了开机键。一打开手机,十个未接来电,来电显示均为凤阳。她回拨过去,这次是立刻接通。
“喂,楚宋,你干嘛呢?怎么手机打不通的?”凤阳着急的声音传来。
楚宋轻声回答,“对不起,昨晚手机没电关机了,后来我就睡了。”不咸不淡地解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下次不许再关机睡觉,我差点就定机票飞回去了。”凤阳的声音罕见地有些不同往日。
楚宋垂眸没有说话,“喂,你又睡着了吗?”
“没有,已经起来了。”楚宋微微提高声量。
“我明天回去了,告诉你一声。”凤阳在电话那头说。
“嗯,好,知道了。”楚宋回答。
“那你早点收拾好,去上班吧!”
“嗯,现在就去。”
“好,那我挂了,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楚宋从善如流。
凤阳,何必呢?如果你有了其他所爱,又何必对我虚与委蛇呢?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传来短信查收的水滴声。楚宋看到短信号码是个陌生号码,打开一看,上面用英文写着,我刚下飞机,苏菲来电话,说商已经醒过来了,目前情况尚算稳定。
楚宋木然地把短信删掉,然后洗漱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