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雨,闷闷的,心在谷底,天在下雨。
秌晨趴在桌上,静静地听雨滴答滴答个没完。第一次意识到想太多会给自己自寻烦恼。
不知过了多久,才幽幽地站起身,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钟表以外的墙壁白得刺眼。该走了。
秌晨踏着自行车,内心不知是什么滋味,郁闷地猛蹬了几下踏板。去学校的路上有一段小坡,没回都得坚持到双腿发酸才勉强能上去,今天却像发了狠一般,双脚踏得飞快。
秌晨不是很喜欢待在家,几乎天都来的特别早。秌晨一边爬楼一边掏钥匙,快到班级门口,却发现那么做是多余的--门已经开了。
“你来了,秌晨”,白依一见她来,立马打了个招呼。
秌晨也不知是出于某种原因,某种心理,只单单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向座位。虽然知道她并没有错,可自己就是不肯发下骄傲的内心,独自扮演着自以为是的角色。即便是自己的好朋友白依也不例外。
“你怎么回事啊?喏,帮我敲碎这个糖吧”,白依把手里的糖朝秌晨递过来,迟疑半刻,秌晨一把接过糖,狠狠地朝桌上拍去,用尽了全力,像是要把所有不开心一起拍碎。
糖碎了,碎了一地。
仅剩一点残垣连在棍子上。糖碎的同时,白依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意外的什么也没说,只拿起那根糖棍随手扔在了地上,秌晨静静的看着她去卫生角拿来扫把,把一地的狼狈赶在第四个人进来之前收拾干净。
然而并没有感到丝毫后悔。
数学课代表正看着她们,若有所思。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个糖是释秉泊送给白依的。
在这场戏中,她是一个反派,一个特别成功的反派,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就像是一个恶搞成功的小孩,内心笑的极其肆意。
白依是个话多的女生,话多却并不是她对她的第一印象。
白依是在初一上学期末从河南转来的,记得当时一排三人,秌晨那一排多出一个空位,白依便顺理成章坐在那里,然而踏入新环境的白依在一开始显得十分拘谨。
真没想到,反差这么大。
好在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有足够的时间给彼此缓冲心情。雨似乎停了。
体育一直是秌晨最趋之若鹜的一堂课,因为自己只喜欢静静地坐在那里,且听风吟。操场一些凹陷处积了一洼洼水,正想着待会儿跑步要留意避开水洼,脚腕上便感到一阵湿漉漉的凉意--刚才没注意,踩在了一块凸起的地砖上,成功地溅了满满一裤腿的水,心里一阵郁闷。
既然都湿了,那么就无所谓了。
跑圈的时候不再刻意避开,反而越踏越无谓,跑圈还没结束,雨又开始下了,全班人都躲进了车库。秌晨往周围看了看,始终没有找到白依。越过一群人往车库外走去,白依正一个人落寞的在操场上走着一圈又一圈。
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很好玩吗。
秌晨二话不说,默默跟上她的步伐,对方却只是越走越快,离你越来越远,仿佛两人之间某种关系正随着时间慢慢退化,破裂。
“对不起”。秌晨朝着对方的背影喊着。
对不起,我是故意的。
故意到通过敲碎棒棒糖而从中获得快感。我该不会是心理变态吧,秌晨暗自诽腹。前面的人执拗着要不要转身,秌晨耸耸肩,转身进了车库。
朋友嘛,你懂我就够了。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