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小姐。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苏姜一想到殷修问她的画面,内心就止不住地一阵抓狂。
她为什么要拒绝?!
殷修可是绝世神医,拜他为师,总比她现在一人傻兮兮地看本破医书来得强吧?
再说了,殷修也没说,她拜他为师,她非得给谢钰医治呀!
所以——
苏姜闷闷眨巴眨巴眼,大眼睛里是满满的困惑。
她到底,为了什么拒绝的?
“姜花花,你这一脸上怎么一会儿一个颜色,好生奇怪得很!”
花漫漫吃着从厨房偷来的一碟蛋黄酥,甚为纳闷。
“......”
苏姜脸上的表情,当即匿了下去。
“无事!”
“真的吗?”
花漫漫明显不信。
苏姜撇了撇唇角:“假的。”
连花漫漫这个小花痴都这么不信了,她还真的能把她自己给骗过去?
“......漫漫。”
苏姜默默拢了拢袖口,将手心里半截碧体通绿的玉笛收了起来。
那是殷修,临走前留给她的。
“你对吃喝颇有心得,可曾体验过,心动的滋味?”
心动?!
花漫漫搅动脑汁,努力地想啊想,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就像心里头跑进去了一头小鹿,心动了,小鹿就在心里头撞啊撞的,撞个不停!”
“......”
花漫漫说着说着,左手搭着右手放在了左胸处。
“瞧你这模样,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苏姜淡淡打着趣。
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
她的心,是真的很乱哪。
并非是她不敢承认对谢钰的感情,只是前世,她也曾深深迷恋喜欢过那么一个人。可如今,往事成了上辈子的事,那种少女般的纯情萌动,也早已随着上辈子的苏姜一同死去。如今,她更是分不清何为喜欢,何为爱了。
“嘻嘻。”
花漫漫傻呵呵地偷笑,那模样,苏姜只当她有了。
“那你说,人的心,会死吗?”
“......”
“人心,怎么会死呢?!”
花漫漫眼眸瞪得圆圆的,“心都死了,那人怎么还能活呢?”
“......”
心都死了,人怎么还能活呢?
是啊。
心都死了,人还怎么能活呢。
花漫漫又道:“人的心,就像是植物的一颗种子,遇土而生,向阳而生,迎风而长,最是脆弱也最是坚韧呢!”
“......”
苏姜眼底一片纠色。
“喏,姜花花。”
眼瞅着一碟蛋黄酥快见底了,花漫漫悻悻将一块,递到苏姜唇边。
苏姜本没胃口,奈何花漫漫手是喂到了她嘴边,眼底里却是清晰可见地不舍得。
于是,苏姜很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只吓得花漫漫连连缩回手,将蛋黄酥塞进自己怀里:“一口就好!”
“不能多吃!”
“哦?”
苏姜故意逗她。
“会、会胖的!”
“......”
某只花松鼠义正言辞。
苏姜挑了下眉,懒得揭穿她这个从早吃到晚、吃得肉肉滚滚的家伙了!
...
晚间,茯苓伺候苏姜更衣。
苏姜瞧着她皱成包子的脸,委实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淡淡问了句:“什么事?”
“......”
茯苓脸上的皱褶又多了几道:“可是小姐,你确定你要听吗?”
她每提一次,她家小姐的脸就拉得老长。
“厨房里,最近是不是又缺人手了?”苏姜慢条斯理地威胁道。
“......”
茯苓泄气,小脸哭丧,干巴巴道:“是谢少爷的。”
“我这几日,老是瞧着大小姐端着点心煲汤的,跑谢少爷别院,跑得很是勤快。有次我还看到她快昏黄了,才从谢少爷房里走出来。”
“出、出来的时候......”
苏姜眼睑半垂,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周身被一层淡淡的冷气所萦绕着,整个人冰冷得就像是一座冰雕。
茯苓硬着头皮说下去:“我看到,大小姐满眼含情、春心萌动的模样,像极了小姐给我念的戏折子里动了凡心的——狐狸精!”
“......”
凡心——
她苏笙也有?
苏姜对这个词用在苏笙身上,嗤之以鼻。
这一世,苏笙误以为谢钰是瘸子,万般瞧不上他,莫不是这些日子,她同谢钰互不搭理,苏笙骤然又发觉起谢钰的好处来,这才多方地想要靠近他?
“......”
茯苓偷偷撇着苏姜黑得快能滴出墨的脸,眉心甚是无奈。
她家小姐,分明对谢少年,很不一般嘛......
躺下后,苏姜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猛地睁开,如何也是睡得不安心。
谢钰的头疾,总是隔三差五地犯......
莫非——
苏姜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漆黑的眼底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莫非,谢钰发觉,苏笙的气息也可助他平息头疾?
再想到茯苓今天晚上的话,苏笙从谢钰房间里出来,满眼含情、春心萌动,这八成是谢钰把脑袋搁进了苏笙的脖颈间,抱着苏笙又啃又咬的结果!
这般想着,苏姜黑眸倏忽窜起两团烈焰,掀开被褥下床,气势汹汹地一路杀向谢钰别院。
...
谢钰别院,从无小厮丫鬟在旁。
先前小娘也曾想给他安排一两个,全被他冷淡拒之。
因此,苏姜畅通无阻地踏进别院,推开房门,一副兴师问罪之态。
可当苏姜真的对上谢钰那双黑曜般的眼眸时,苏姜睫毛眨了眨,当下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并非是,谢钰的谁啊!
有何立场,冲到他面前质问他?
尤其,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问题......
“何事?”
谢钰眼神幽幽扫向苏姜,一向平整的额头,难得拧了起来。
她怕是脑子一热,径直地就朝着他这边跑来了!
单薄孱弱的身体,只穿着件白色亵衣,双肩被寒意浸透,不自觉地微颤着,那双双白瓷般小巧圆润的小脚,此刻脚背上泛着隐隐红意,明细地冻着了。
苏姜的双脚被他看得,大脚趾禁不住卷了卷,神色讪讪。
“你的脚......不冷?”
谢钰眼神慢慢暗了下来,口吻因着丝丝薄怒而愈发寡淡。
这份寡淡,落在苏姜耳里,委实不是很好受。
倒霉!
她跑得急,居然连鞋子都忘了穿了......
“还好!”
其实,某女的双脚冷得已经快要失去知觉。
“我没事......”
他犯不着用这么冷淡的口吻同她说话!
苏姜发热的大脑在谢钰冷漠疏离的目光下,渐渐降了温。
她当真是魔怔了!
谢钰喜欢谁,那是他的事,同她有何关系?!
“......我回去了!”
说罢,苏姜转身便走。
“......”
她这就要走?!
可有经过他的准许?!
谢钰冰脸裂开一丝破裂,看着苏姜断然离去的背影,心底不受控制地作痛起来。
呼——
一道冷风掠过苏姜耳际,吹拂起散落的发丝。
苏姜惊了惊,还未归神,紧接着,眼前又是一阵晕眩,后脑勺便重重地被谢钰压在门框上,特属于谢钰的那股子凌冽交织着淡淡药草气息,瞬间侵占了苏姜的鼻翼与唇齿。
“你......这是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