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姐姐来了？”
清晨，看到华容神采奕奕、衣着朴素、一反常态出现在她的房间，阿肆十分诧异，姐姐现在来一定是想劝她去学堂。
她不安道：“阿姐，你要是劝我返回聚仙堂……那我不想听你接下来的话。”
华容正酝酿怎么和阿肆提这件事，看到妹妹自说自话，让她好奇起来，“要是不去聚仙堂，你想去哪儿？”
阿肆欣喜若狂，姐姐这是松口了？“我可以在其它地方修炼，比如……四十四宫？”她还怀着留在这里的幻想。
华容一眼看透她的想法，指向隔间，“我已经让百灵帮你收拾东西，一会儿阿肆和姐姐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让百灵收拾东西做什么？
“聚仙堂？”阿肆警惕地问。
“不是。”
这下轮到阿肆好奇了，除了聚仙堂，其它仙堂都明确说过绝对不会接受她，难道姐姐又找了一个新的仙堂？
“我们会去哪里？”
“人界。”
“仙界有规定，不是不能随意离开吗？”阿肆很震惊，如果真的不去仙堂又能去人界一趟，对她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华容朝她眨眨眼睛，神秘地说：“姐姐可以。”
“噢！”
阿肆欢呼，她早就想去外面看一看，这些年被身体拖累，她还没离开过仙界呢。
见她不抵触，咬上了钩，华容慢慢抛出条件：“不过你要答应姐姐一件事。”
这么说还是要去仙堂？
阿肆警觉起来，“阿姐不会害我吧？”
华容笑笑，“对。”
“也不是乱来，比如……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之类的？”
“问这么多，你宁可错过去人界的机会？”华容轻轻摸了摸阿肆的脸，凑近她问。
“那就告诉我吧。”
阿肆的眼睛亮晶晶的，华容怜惜地看着她，不急不慢道：“我给你在人界找了一个师父，准备送你去听讲。”
哈？
阿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种跌入陷阱的感觉：“你你你你你……我能反悔吗？”
华容淡定道：“不能。”
……
妖界.南御妖都
下过雨的午后，街上，一位带着斗笠的白衣女子撑伞走上街道，她怀中抱着一个包裹紧实的女童，步伐十分平稳。
从一层层衣裳里探出头，阿肆打量这个奇怪的地方。
姐姐送自己走，在进入妖界的时候，阿肆惴惴不安，鼓起勇气问华容：“阿姐，你替我找的那位老师是个什么妖怪？”
走进桥后面一片被白雪包围的树林中，华容熟悉地走向一座落满白雪的宅院，笑着问：“你觉得会是什么？”
阿肆被眼前的冰雪美景震撼了，这里跟她想象中的妖界一模一样，太美了！全是白茫茫的雪和各色各样的树。
“是雪女或是……雪怪？”
随着他们接近宅门，阿肆的心噗通噗通跳起来。
在宅门上一盏灯笼下面，有一个人正在等候，见到他们主动走了过来，等到走近，阿肆看清是一个女人。
进入宅院，又进入正厅，这个女人倒了两杯茶，挑起眉头递给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华容，别来无恙。”
烛光下，阿肆注意到这个女人的眼睛很漂亮，原来妖怪也会点蜡烛。
“怎么，来关心一下你过的好不好，不行吗？”华容语气熟稔，见到阔别多年的好友，她卸下平日孤傲的伪装。
姐姐素来防人之心甚强，竟然会把她交给这样一个女人，阿肆此时心里的好奇几乎盖过了找师父的忧愁。
这是什么样的妖怪呢？
可惜华容没给她继续观察的机会，“阿肆，顺着那边走几步就是庭院，院子里有许多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给姐姐摘一朵来。”
“哦。”
不情不愿站起来，走到长廊中，一进入拐角，阿肆就悄悄躲在屏风后面，为了不被发现，她沿着屋外走上一圈，才回来继续偷听。
姐姐竟然对这个妖怪细数她生过的病和吃过的药，那个妖怪似乎充耳不闻，几乎没怎么与姐姐搭话，阿肆希望她能拒绝收下自己，这样她就能回家了。
“别让我无功而返，水璃。”
说完阿肆的情况，华容停顿一下，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我算过，这是六十天的量，两个月后我会继续送药来。”
阿肆在屏风后听的一愣，怎么突然像尘埃落定的样子？她心中暗道不妙。
“姐姐，我们走吧，这个地方不适合我，我们回家！”阿肆从屏风后跳出来，跑到华容身边拽她的袖子往外拉。
华容不为所动：“阿肆，水璃这些年在飘渺阁教人有方，刚才我和她协商了一下，她可以暂时做你的师父。”
“不行，我要回去！”阿肆嘟起嘴，阿姐这坚决的态度让她明白没有挣扎的余地，阿肆眼眶里有眼泪在酝酿。
华容已经下定决心，不能让她继续荒废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来这里之前答应我什么，阿肆还记得吗？”
“不记得！”阿肆嘴硬道。
坐在一旁的水璃突然开口问了几个问题：“阿肆，你想回聚仙堂，还是留在这里？想见到一群老古董，还是我这个师父？亦或是……堂堂正正地回去，不像一个弱不禁风的笨鸟？”
转过身，阿肆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眶让人生怜：“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你不要有包袱，我就是随口一说，”放下茶杯，水璃转向华容，“你妹妹这弱不禁风的病我可没法治。”
阿肆平日里最不喜欢听到这四个字，听到她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你这个妖怪在说什么？！”
水璃一本正经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最喜欢去学堂，因为在那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一些追不上我的笨蛋才不敢去学堂。”
“谁说我不敢去，我只是反应慢了点，不想被那些人说教。”阿肆怒目而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