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天上的阴雨没有停下来。常远道起来叫醒正在熟睡的陈峰:“该起来了。”陈峰揉了揉眼睛:“这天不还没亮吗?”常远道揪起陈峰的耳朵:“这天到正午也不会亮,那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陈峰:“哎……疼疼疼。”
常远道和陈峰收拾好了东西就准备出发了。来掌柜问道:“大侠,要不……叫个民丁伴你们一起去。”
常远道戴上斗笠说:“不必了,我可不敢保证三个人去就一定能三个人回。”
陈峰:“放心吧掌柜,奈何桥我们去过,接了货就回来。”
来掌柜:“好好好,多谢二位了。二位稍等,我去给各位拿伞。”说完来掌柜跑进了屋。
常远道:“好,一把就够,谢谢掌柜。”
不一会儿来掌柜抱出一把黑布伞递给陈峰,二人就撑着伞在来掌柜的注视下出了村。
……
户外那野地上躺着的尸妖闻见了人味儿,纷纷翘起了脑袋。只见一位戴着斗笠的壮士身旁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撑伞少年。三个尸妖从泥地里站起身来,显然是想吃了这两位新鲜的人味儿。
陈峰:“师父,前面有三具尸妖!”
常远道右手握着剑柄做拔剑姿势准备蓄势待发:“撑好你的伞。”
“嘶噌!”——常远道一个拔剑一字斩,拔剑瞬间一道“一”字剑气将空气中的湿雾划破开来,这一字剑气迅速向那三只尸妖推去,三尸妖被一字剑气拦腰斩断推开数米远,最后倒在泥地里冒着绿气消融得只剩一堆骨架。
“耸!”一声,常远道收剑一瞬间,那气胀得陈峰手上的黑布伞摇了一下,若不是陈峰抓的紧,那伞就被气弹飞起来了。
常远道:“走。”
这阴雨路途,时不时有那么几只尸妖跳出来袭击,可没有一个能够活着近身的,都是左三只右两只的倒在了常远道的剑下。
……
[奈何桥]
走了半日的路途,雨也慢慢停了,常远道和陈峰也到了奈何桥。天虽然没有下雨了,可这阴雨过后的奈何桥上,下起了一片片雾,这迷雾浓得低头瞧不见自己的脚。
走到桥上,听见桥中间有马鼾声,常远道和陈峰二人靠上前,见迷雾前有一团黑影,像是一车队的人在等。
“好像有人来了……”
“那前面好像有两个人影……这雾太大了。”
常远道开口喊到:“前面的,是运货的镖爷吗?”
“哎,是!”那队人听着声也不熟,隔着雾问道:“你们是青瓦镇的人吗?”
常远道:“是的,我们是来接货的。”
“来掌柜在吗?叫你们来掌柜出来。”
常远道:“来掌柜身体有恙,今天是我来替……”常远道话说道一半,突然停止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咯咯咯……”
接货人马像是也听到了什么古怪的声音,议论着:“什么声音?”“嗨,蛤蟆叫,又不是晚上……”
陈峰:“师父……”“嘘!……不要说话。”常远道小声提醒道。
“咯咯咯?……”
“咯咯咯……”
这声音是从河底发出来的,透着河水,传到人耳朵里感觉这声音极其空灵,细听这声音像是蛤蟆的叫声,可是又非常的毛骨悚然,这叫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蛤蟆的叫声,但粗略的声调让人感觉这叫声模仿得极其拙劣。
噗呲——“啊!”“啊啊救命……呜!”
只听见浓雾对面那些人一阵惨叫,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兵器掉落的声音,接着扑通几声倒地的声音。
陈峰只听见这诡异的声音和对面的惨叫说道:“师父……他们好像……都死了。”
“嗝儿!”——突然一只绿油油的圆滚生物张着大嘴朝常远道的脑袋跳来,常远道拿剑挡在头前,那生物一口咬到了剑鞘上。
在这近距离仔细一看,原来是这奈何桥底的蛤蟆精,蛤蟆精和尸妖类似,都是被尸气所化,尸妖虽被尸化,却仍然看得出是人的模样,可这蛤蟆精被尸化得完全不像蛤蟆样子,特别是这脑袋上的样貌酷似一张人脸,只是和人脸恰恰相反,嘴巴是长在额头上,两只眼珠在大嘴下面,眼珠和人眼大小差不多,却有能使人致幻的作用。
常远道明白了这奈何桥的迷雾很有可能就是这蛤蟆精释放的,但是这种小伎俩根本骗不了常远道。正当那蛤蟆精张着大嘴咬到剑鞘上的那一瞬间,常远道一手放开剑,借着蛤蟆精咬住剑鞘的力度,一手将剑拔出,那蛤蟆精嘴里叼着剑鞘腾在空中,这重力还没来得及下落,就被常远道一剑挥成两半,剑劈开蛤蟆精的那一瞬间,那蛤蟆精圆鼓鼓的肚子里就溅洒出一摊绿液,被劈开的蛤蟆随着挥剑的方向重重的砸在了河里,接着奈何桥河底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咯咯咯?……”
“咯咯咯儿……”
河底传来的叫声越来越密集,多重声音叫叠在一起,听起来显得格外阴森。
噗噗噗噗……一瞬间河底接连跳出多只蛤蟆精,左右两边密密麻麻的蛤蟆精从桥底跃在空中这一瞬间,要是别些在胆大的人也得吓得腿软,可对常远道来说,也就只是数量问题。
两边的蛤蟆精接二连三的跳出水面扑向常远道,常远道把剑左一斩右一劈,就跟斩空靶子一样,站在原地左右连劈十几剑,那蛤蟆精唰唰刷的被砍落掉进水里。停歇数秒,突然水底的蛤蟆齐刷刷的跃出水面,一同跳向常远道,跃起那一瞬间,十来只蛤蟆跳在空中围成了一个圈向常远道扑来。在这一瞬间,常远道一抖剑,转身使出一记「满剑描月」,快速转身360°一个扫剑,那齐扑向常远道的蛤蟆精就在空中被满剑描月的剑气劈斩弹开,哗啦啦的落入河水中。
常远道这一记扫剑不仅扫退了一大波蛤蟆精,把周围的浓雾也给扫散开了。蛤蟆精群潮退散了,常远道走到陈峰那一片雾中……
“师父……你在哪?”陈峰一边用伞挥扫着面前的雾,一边叫喊着。见到常远道提剑向他走来,陈峰停下了挥伞动作:“师父你去哪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桥走不出尽头啊?”只见常远道没有做声,只是慢慢拔出剑向陈峰靠近……
“师父,你……你要干嘛?”
“呲嗷!”——常远道正挥剑想砍向陈峰,突然跳出一只蛤蟆精把常远道脑袋给一口包裹住,那咬在常远道头上的蛤蟆精整个身子一扭,只见它头上长着一张人脸,那蛤蟆精大嘴咬合的脖子上流着血,那人脸酷似常远道的模样。看到这一幕,陈峰手上的伞啪呲一下掉在了地上,包裹在常远道头上的那张脸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阴森刺耳,陈峰捂着耳朵也没用,只被刺耳的笑声逼迫得不停摇着脑袋……
桥中央的常远道刚收剑,瞧见桥头的陈峰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在迷雾里蹒跚,知道陈峰中了蛤蟆精的幻象,常远道走上前,一剑划开陈峰周围的雾。迷雾散开的一瞬间陈峰反应了过来,呆在原地。常远道:“臭小子,这八天学的东西呢?都白学了?”
陈峰转头看见常远道高兴的喊了起来:“师父你没死啊?开好了!我刚刚亲眼见到你……”
常远道:“又以为我死了?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这废话。”
陈峰:“师父,我刚刚明明看到你……”
常远道:“这蛤蟆精有一对摄魂眼,可以使人致幻,你看到的都是这迷雾造出来的幻觉。”
陈峰:“哦,原来如此……”
常远道:“走,看看货还在不在。”
陈峰瞧见桥的另一头笼罩着迷雾,说道:“这么大的雾,会不会还有蛤蟆妖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