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和姜月互相对视,然后视线下移。
“讲真。”姜月道:“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
越泽深吸一口气:“我们真的要穿这个出门吗?”
姜月道:“别了吧,套个外套好了。”
越泽指指腿上的黑色吊带袜:“我觉得套个袍子都不顶用。”
她俩同时叹口气,越泽实在忍不住问柳微:“我们能不能换一套衣服,我绝对不会穿这个出门的。”
柳微的声音在耳机莫名其妙:“衣服怎么了?何申澜去买的,不合身?”
越泽看着姜月,神色有点尴尬:“没想到您二位好这口,打扰了。”
姜月怒骂一声“屁”,然后喊:“何申澜你给我滚出来!”
何申澜正在柳微身后闭目养神,闻言立刻翻身起来:“怎么了?”
姜月吼道:“你买的什么衣服,思想一天这么龌龊!我告诉你这衣服你别指望我会穿给你看!”
何申澜一头雾水:“衣服怎么了?我就说要给我女朋友穿,要诱惑一点的……”
越泽低头瞧了瞧她二人身上的衣服,半透明的黑色吊带,紧身的皮裙,黑色的吊带网袜,还有附赠的两个黑色颈圈。
姜月不想理他,怒气冲冲的就将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拉着越泽去重新买。
越泽连忙将衣服团一团塞进包里,这几件衣服也是相当薄,没占什么地方。
姜月给自己配了条包臀短裙,然后催促越泽快点买。
越泽也不知道自己想买什么样子的,东张西望中瞧见了一家店。
哥特风格的小裙子。
越泽眼神一亮,拉着姜月就进去了。
挑了一件黑色露肩上衣,配了条格子的百褶短裤裙,左腿是黑色的裤子,还带了两条皮质的扣带,想了想又将吊带袜穿上,颈圈带上,出了试衣间。
姜月看着她愣了两秒,二话没说就把钱付了,然后拉着她偷偷道:“姐姐,我觊觎你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行行好,从了我吧?”
越泽无奈,她每次穿了什么新衣服,姜月都要来一次。
时间接近九点,越泽和姜月暂时分开,以免引人耳目。
柳微跟她报告现在的情况:“易连星已经住进1802,小车还没装安眠药,停在屈中平房间的通风口里观察他的动静。言叙和赵暮皑在酒店房间里,何申澜、樊星和我,随时待命。”
越泽道:“言叙联系了他哥,可以提供给我们一架直升机,但只能坐五个人。我们订好的九张机票不要退,以防万一。”
“是。”
越泽随便在路边买了杯果汁,但一直拿在手里没有喝。
“彼岸花。”易连星突然叫她:“屈中平接了个电话,要出门了。”
“出门?”越泽低声道:“那两个保镖跟着吗?”
“跟着。”
越泽道:“赵暮皑,用你的时候到了。你现在立刻出门,争取和屈中平搭同一个电梯,试试能不能听到他要去哪,但不要自作聪明主动发问,听着就行。然后你去对面的餐厅待命。言叙你在楼上,看看他出门后去了哪。”
“是。”
“是。”
越泽抱着双臂,手指在胳膊上不停的点着,屈中平不知道要去见什么人,今晚会不会回到酒店还不一定,日后会不会回到酒店也不一定,她们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
“姑姑,我出电梯了,他在跟别人打电话,说他马上就下来。”
与此同时,言叙道:“他们去Fond Dream酒吧了。”
越泽舒了口气,还好。
她道:“目前一切按原计划执行,我去Fond Dream看看情况。”
“老大……”柳微有些担心:“我们在外面等着他出来就行了,没必要进去。”
越泽将果汁扔进垃圾桶,道:“我们要保证目标在视线范围内,不然一旦节外生枝,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越泽加快脚步,向酒吧而去。
*
屈中平自认为是个成功人士。
他出生在某个以农耕为主的小山沟里,母亲是他爹从人贩子手里用一袋大米换来的,后来给他生了三个姐姐。
他家在村里是有名的破落户,穷到一点恶习都不敢沾染,父母勉强将姐弟四个拉扯大,好不容易等到他大姐准备嫁人,却没想一场泥石流将他父母和未来姐夫尽数掩埋在泥流之下,三个姐姐和他侥幸活了下来。
那年部队号召参军,本来这样的名额轮不到他,但村长的儿子在泥石流中遇难,他大姐为了能让他有个好出路,甘愿去近五十岁的村长家做小。
他还记得大姐被村长的媳妇拽着头发拖去村口,殴打撕扯,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他觉得面上无光,转身回了那个破败的茅草屋。
后来他踩着他姐姐的皮肉参了军,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再后来,听说他大姐给村长生了个儿子,把村长发妻挤回了娘家;二姐离开村庄,了无音讯;三姐好像嫁给了个外地人,远走他乡,只是逢年过节会给大姐去一封信。
而他退伍后留在大城市,最开始是因为朴实没心眼被领导留下干点杂活儿,后来他学会了城里人嘴甜会来事儿的那一套,更加受领导器重,破格做了领导的秘书。
再后来就是他在他领导的授意下,开始着手这些“生意”。
最开始他也吓得要死,每次联系过下线之后,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看警察的眼睛。可这种事做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吞了他领导的产业,搜集了证据,一手将他的领导送进监狱,末了,还去监狱哭哭啼啼地说一定会帮领导把陷害他的人找到。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屈中平过了几年风光日子,“生意”越做越大,曾经那个畏首畏尾的小司机早已不见,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国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年前就开始在国外寻找关系,终于在他要被抓捕的当天,搭上了宫刻生这座金山。
但因为他如今处境艰难,宫刻生迟迟没有给他准确的答复,他不得已才频频与宫呈示好。
在他心里,是十分瞧不上这些世家子弟的。
不过是仗着父辈攒下的基业,随随便便考出个功名,便可做人上人。
但他虽然不忿宫呈不近人情,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地笑脸相迎。
宫呈比之他父亲,还是差了一截,这不,他才放出自己手里有一批“新货”的消息,宫呈就忙不迭地给他来了电话。
哼哼,到底是娇生惯养地养着,沉不住气啊。
屈中平如约到达Fond Dream酒吧,宫呈正在VIP包间等着他,他一进门,便上前几个女孩儿将他围住。
倒是让宫呈身边冷清着。
屈中平坐在宫呈对面的沙发上,一手捏着一名女郎的臀,笑道:“贤侄怎么不留两个给自己?都给了哥哥?”
宫呈指尖燃着香烟,缭绕的烟气模糊了他的五官,他沉声道:“屈先生手下的人调教的不错,她长进很快。”
屈中平哈哈大笑:“贤侄莫不是累着了?哥哥这里还有些助兴的好东西,给你带来了,来瞧瞧。”他身后的保镖将一个小盒子递上来,宫呈瞟了一眼,也看不出是什么。
VIP包间四周都是单向玻璃,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所以宫呈和屈中平一转头,就能看到水池里妖娆扭动的舞姬。
看宫呈的视线落在外面,屈中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名舞姬被客人拉住了上衣的抽带,衣衫飘飘然落下,而舞姬虽然羞愤,但也只能任由衣衫被人夺取,继续扭动身体舞动。
屈中平一笑:“贤侄若喜欢这样的,明天哥哥往你府上送去一些,各各都是跳舞的好手……啧,有一个,据说还在国内拿过奖项,什么舞都会跳,腰软的哥哥都舍不得放手,可真是好啊……”
宫呈视线转回,目光落在屈中平腰间,颇有兴味:“看出来屈先生舍不得……还不帮屈先生松快松快?”
坐在屈中平身侧的女郎顺势跪在他身前,屈中平连忙阻拦:“哎……怎么能让贤侄干看着……”
宫呈站起身,手中的烟头明明灭灭,他拍拍屈中平的肩膀:“屈先生慢慢玩……外面那个我喜欢,一会儿就回来。”
屈中平猥琐一笑:“好好……贤侄不着急,今晚我们玩个够!”
宫呈笑笑,大步出了房门。
吧台前有个女人正跟人聊的欢快,黑丝袜配着紧身制服,颈间还拴着个黑色的圈,黑发落在肩上,红唇一张一合。
她身旁的男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她还不自知的将两腿交叠,更显得那两条腿又长又细。
宫呈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三两步走上前去,急怒之下勾起一丝笑容,咬牙切齿:“Honey?”
那女人惊愕的回头,嘴唇微张,看起来很是娇憨。但他现在只想把她拖进没人的角落好好修理一番。
越泽终于知道宫呈为什么不常笑了,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吓人,她看着这张笑脸比小时候看鬼片看到贞子的脸还害怕。
宫呈伸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抱下座椅,不由分说把她架走了。
越泽从前还奇怪,这家酒吧应该有VIP区的呀,可是她找了几次都没看到,原来VIP区门就在她眼前这一片玻璃之后。
她伸长脖子想看看屈中平在哪,却不想宫呈拐了个弯,趁没人把她丢进了一间狭**仄的屋子。
越泽被推了个突然,正想问他干嘛,就听得身后的门重重一关,一只冰凉的手顺着腿/窝往上掀起她的裙子。
“卧槽!”
越泽屈肘向后顶,却被宫呈托着肘臂,顺势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抓住她剩下的那只手,两手一合,越泽被他单手轻松钳制。
他在她身后喘着粗气,这没来由的让她觉得害怕。
她喊起来:“宫呈你干什么?!我还……你干嘛?!”
她双手被什么东西绑住,挣脱不得。
越泽心脏怦怦直跳,算准机会,狠狠踩上宫呈的脚。
只听宫呈闷哼一声,僵硬一瞬,还没等越泽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他就非常利落的解了她的吊带袜。
越泽强迫自己冷静,在他摸上她腰间的时候,沉声发问:“宫先生,您是发/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