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闹市
可是袖玉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李芸步履匆匆的往院子里去，袖玉只好快步跟上自家小姐。
前来送请柬的侍从接过赏钱等到小姐两人走远后才折返，回到大门前对丞相府来人复述道：
“大小姐说一定前往，有劳大人跑一趟了。”
丞相府来人抱拳，回：“在下一定会如实回禀主子，多谢小哥。”
来人踏步离开，高高红瓦院墙上的融雪堆积在屋檐摇摇欲坠，而后‘啪嗒’一声，落下高墙，与地上的积雪融为一色。
初春飞来的鸟雀从枝头一跃飞起，震落枝头细雪，鸟雀高飞没入云层，而在蓝天之下，两个少女一前一后走进一所偏僻的小院子。
两人进了屋子，袖玉快步跟上前头的李芸，袖玉匀了口气，问道：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
李芸一边脱下斗篷，一边问袖玉，“袖玉，我可有哪些颜色较为俏丽的衣裳，快找出来，明日我要穿去赴宴。”
这话一听，可把袖玉惊到了，她接过李芸脱下的斗篷，说道：“小姐，你不是一向不喜那些颜色吗？每每有你多送去少爷院里。”
闻言，李芸又问：“那可还有其他布匹？”
袖玉想了想，回道：“余下的布匹都制成了香囊那些小件，我们院里只有小姐您平日喜好的颜色。”
说罢，袖玉又问，“小姐，到底是谁送来的请柬，叫你这么开心？”
袖玉鲜少见自家小姐如此开心的神态，眼角眉梢都缀着笑意，深深融进眼底，是真真切切的欢愉。
“是一个友人。”李芸笑道：“我与她一见如故，可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她是哪个府的小姐，那日告别后就再不曾见过。”
李芸握住袖玉的手，道：“那日我见她穿的衣裳是艳阳般的颜色，如今她邀我赴宴，我自然要穿的妥帖些，我不想让她不喜。”
“既然是小姐的友人便也是奴婢的主子。”袖玉知道自家小姐性子淡，如今有一个让小姐如此欢喜的友人，袖玉也由衷为小姐开心，“明日就要赴宴，那去布匹店选一些成衣，现在若是要赶制衣裳也太晚了些。”
闻言，李芸自然点头应是，让袖玉重新为自己披上斗篷，等到袖玉为李芸打理好后，两人便出去往前院走。
走在路上，袖玉仔细想了想，问自家小姐。
“小姐，那你与丞相府的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奴婢可是时时刻刻都陪在小姐身边，怎么不知道。”
李芸侧身抬手点了点袖玉的额头，“你今日就乖乖陪我去选衣裳，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袖玉被戳的后仰，乖乖的应了声是，却俏皮的冲李芸眨眼，惹得李芸又是一阵笑。
就当两人刚走到前院时，后头却突然传来一个少女娇嗔的声音。
“姐姐。”
听到这个声音，李芸和袖玉停下脚步，李芸收敛了眼中的愉悦，嘴边依旧是温和的笑，却少了几分真切。
倒是袖玉皱着眉低头和李芸一起转过身。
脚步匆匆走来的少女上前攀住李芸的手臂，说道：“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带上芙儿一道可好？”
袖玉垂目行礼，“见过二小姐。”
李芸轻轻拂开二小姐李芙缠过来的手，语气平淡道：
“在院子里憋了整个冬日，今日便想着出去散散心。”
“姐姐要出去散心？姐姐鲜少出门，今日让芙儿碰上了，不如就带上芙儿一道出去，芙儿带姐姐去些好玩的地方。”
一听二小姐也要跟着自家小姐出去，袖玉立刻急了，倒是李芸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
“既然妹妹想去那便一道，只是妹妹说的那些好玩地方，就不能去了。”
“为何啊？”李芙不解，又要抓上李芸的手臂，却被后者避开。
李芸淡笑回道：“我此番出门一是散心，二是去购置些笔墨衣裳，明日是峰儿的休沐日，下午峰儿也该回来了，作为姐姐自然要为自己弟弟好好准备准备。”
闻言，李芙顿时目光一淡，“既然如此，芙儿就不叨扰姐姐了。”
“那姐姐就先走了。”李芸折身往李府大门走去，袖玉匆匆跟上。
李芙失落的看着李芸走远，她身边跟着的大丫鬟突然说道：“今日不也是二少爷回来的时候吗？小姐作为姐姐也当为了弟弟准备一番啊。”
李芙一听，扭头瞪了大丫鬟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二小姐恕罪。”大丫鬟立刻跪了下来。
眼见李芸已经走远，李芙跺跺脚生气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地上跪着的大丫鬟立刻起身，她看了眼侍从把守的前院大门，眼珠一转，转身匆匆跟上李芙。
另一边，李芸和袖玉出了府，袖玉松了一口气说：
“幸好小姐聪慧，没让二小姐跟来。”
李芸侧目问袖玉，“你不喜欢二小姐？”
“也不是不喜欢。”袖玉挠挠头，道：“就觉得二小姐和夫人是母女，夫人又屡屡为难小姐，虽然不是二小姐所为，但袖玉还是不愿看见二小姐。”
“可二小姐替你家小姐解了不少围。”李芸目视前方，语气轻慢道。
袖玉小声嘟囔，“谁知道是不是二小姐和夫人刻意而为。”
“恩？”李芸听得不真切，看向袖玉。
“没什么。”袖玉摇头。
李芸也不在意，说道：“如今府中当家的是夫人，你呀往后做事说话都小心些，要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奴婢知道，小姐一定会护着奴婢的。”袖玉略带娇俏的说道。
李芸闻言笑了笑，无奈叹道：“你啊。”
李芸不再说话，望着人来人往的宽阔街道，心里却有些空寂，她每每看到李芙与夫人亲昵的姿态，李芸总会想，如若自己的母亲还在世，是否她也会像李芙一样。
思来想去，李芸找不到答案，她晃晃头，甩去那些臆想。
逝者已逝，想那些，不过是徒增悲伤，她还有弟弟，作为李府长女不容她软弱。
两人脚步不快，很快就走到了闹市口，走过闹市口的一个小摊，袖玉看到摊子上一支素净简洁的玉簪，拉住自家小姐。
“小姐，快看，这支玉簪很适合你。”
说罢，袖玉就拿起玉簪别入李芸的发髻，玉簪位于发钗下，走动间，垂珠微晃，玉簪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衬得李芸愈发温柔，目似清泉流淌，袖玉赞叹道：
“我家小姐真好看。”
摊主也应声附和，“小姐真是天生丽质，戴上这玉簪更是国色天香。”
“我看你这小贩满嘴漂亮话，哪有几分真。”袖玉常出来为自家小姐购置物事，自然知道摊主的场面话。
李芸取下玉簪，玉簪触及微凉，样式简单，倒符合她的喜好。
小贩和袖玉谈话间，大道上突然出现一辆华贵的马车，高头大马开道，那赶马的马夫面相都有些凶神恶煞。
街上的行人看到如此华贵的马车，知道那不是自己能冲撞的人，纷纷避让，拥挤间一个挑着箩筐的老人不小心撞倒袖玉，袖玉一时没注意，一个趔趄摔倒在闹市前的大街上，而此时马车已经行至跟前，下一瞬健壮的马蹄就要踏碎袖玉细嫩的脖子。
“袖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