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遇见
偏殿。
秦归走进房间，服侍的宫女看见是秦归，慌忙低下头，行礼后匆匆离开。
轻薄的纱帘在微风下浮动，床榻上的少女紧闭双眼，面色惨淡，额头上缠着的厚厚纱带，衬地脸愈发小巧。
秦归没有靠近床榻，只是远远望着。
吹进来的风也撩拨着秦归的心，只是看着那副憔悴病弱的模样，秦归都觉得心口发闷。
他一步步走近，床榻上少女的脸一点点变得清晰，秦归伸出手即将触碰到李芸的侧脸，指尖似乎感知到温度，秦归骤然收回手，转身离开。
甚至没有向皇上皇后通报一声就离开了皇宫。
从皇宫离开后，秦归骑在黑马惊风上，漫无目的走在京城的大道上，看到一件酒楼，下了马车，小二帮其把马车牵到一边栓起来喂马草。
秦归上到二楼的包间坐下，小二还没问，他就说：
“来几壶好酒。”
小二见这位客官不好惹，将毛巾甩在肩上，应了一句。
“好嘞。”随后就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不一会，酒上来了，秦归倒了一杯。
烈酒下肚，仿佛能够安抚剧烈跳动的心脏。
一杯接着一杯，喝到最后不尽兴，秦归直接端起酒壶往嘴里倒。
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秦归竟将一个花瓶看成人，秦归晃晃脑袋，有些醉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小二走进包间是，酒气扑面而来，桌子上堆满空的酒壶和半满的酒壶，而秦归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小二上前摇醒了秦归。
“客官，您该付酒钱了。”
秦归摘下腰间的荷包抛给小二，方才还有些愁眉苦脸的小二立即喜笑颜开，打开荷包，却翻出一条丝帕，酒醉的秦归看到小二手中的丝帕，直接伸手从小二手里抢过来，随即放进衣裳里心口的位置。
小二也无法和一个醉酒的人计较，收下该收的酒钱，小二问秦归。
“客官，您现在要回去吗？我给您叫一辆轿子吧？”
闻言，秦归直溜溜的盯着小二，直把小二盯得毛骨悚然，秦归站起身，小二畏惧地后退两步，不料秦归虽然喝醉了，但步子却稳当。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去，出了酒楼自己上了马，跟在后头怕醉酒的秦归闹市的小二见状，立即上前解开了缰绳。
黑马惊风悠悠地往前走，坐在马上的秦归不一会就倒在马背上，惊风绕着京城走，直至天黑绕回王府，守在门口的侍卫看到王爷的坐骑惊风，又看到倒在马背上一身酒气的王爷，连忙将人扶下来，送到屋子里。
管家很快就过来了，看见醉成一滩烂泥的秦归，吩咐几个侍卫帮秦归清理，一个丫鬟却上前跪在管家跟前。
“秦管家，侍卫们粗手粗脚的，难免会伤着王爷，就让奴婢帮王爷清理吧。”
说着丫鬟抬起头望向管家，烛光下丫鬟秀气的脸更添几分诱惑，管家眼珠一转，点头同意了。
待到人都走了，丫鬟抓着衣领紧张地走进內间，面对醉酒不醒的秦归，丫鬟伸手为秦归解开衣领，当解开到胸前位置时，秦归陡然惊醒，一把抓住丫鬟的手。
丫鬟一惊，只见秦归睁着眼睛，目光清明，看着她问道：
“你是谁？”
丫鬟努力平稳情绪，颤着嗓子说道：“王爷，你不记得我了吗？是你把我从那个登徒子手下救下来，还打断了他的腿，自那天起，我就一直记着王爷，外人都说你不好，可只有我知道，王爷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一连串的话，让秦归本就混沌的头脑怔住了。
丫鬟见状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截洁白的玉颈，丫鬟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想要去碰秦归的脸，一脸痴迷的呼喊道：
“王爷……”
刹那间，秦归眼前浮现出的是李芸温润的眉眼，浅笑微然的呼唤他，秦归立即清醒过来，一把将丫鬟甩开。
衣衫凌乱的丫鬟无措地倒在地上，抬头望向秦归，明明是英俊的脸庞，可丫鬟却感觉到凛冽的杀气。
“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丫鬟恐惧地颤抖，滩在地上不敢说话。
秦归说完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藏在衣襟下的手帕掉在了地上，丫鬟看到明显是女子使用的手帕，顿时瞪大了眼睛，嫉妒如毒药般灌满她的大脑。
寂静中，丫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怀抱着极大的恶意捡起那条手帕，随后悄悄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从秦归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并没有惊动秦归。
做完这一切，丫鬟贪恋的望着秦归的睡颜，而后吹熄烛火转身离开，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房间陷入黑暗之中，昏睡过去的秦归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他追着一个身影，可转眼间，那个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之中，莫大的恐慌如针一般深深扎进心头，秦归漫无目的追。
下一刻，灯光大亮，身边的人群都在欢笑，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秦归。
“王爷。”
声音刺破喧闹的背景直达秦归的耳里，秦归转头望去，那人站在阑珊灯火下，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秦归的心突然定了下来，他慢慢走进，颤抖着抚上对方的脸，那人抬手盖在秦归的手背上垂眸笑着，轻轻唤道：
“王爷。”
梦中人的声音、样貌，秦归都无比熟悉，可是却喊不出她的名字。
头顶的灯笼化作花瓣洒落，一瞬间，秦归穿着喜服牵着红带的一端，另一端是一个盖着红盖头同样穿着喜服的人。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秦归来到贴满喜字的房间，掀开那人的盖头。
那人明眸皓齿，温柔的笑着。
秦归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扑了一个空，摔倒在床上。
随后，秦归从梦中惊醒，扶着宿醉后头痛的脑袋坐起身，看到屋外天光大亮，立即跳下床，骑着马直奔皇宫。
到达皇宫，在前往皇后所在翊坤宫的必经之路上，秦归看见迎面走来的李芸，慌忙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襟。
此时，李芸已经走到跟前，朝秦归行礼道：
“王爷。”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一时间秦归恍若还在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