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覆灭之后萧道成继位,建立南齐,举国上下长达十余年的修养生息才有了现在的富强。
南城距离建康遥远,受战争波及的程度也就弱了一些。
春天的第一场雨最终落在了南城,街上行人纷纷逃窜,路边支起来的茶摊儿、烟粉摊儿也都陪着笑脸驱赶客人。
慌忙的躲避这场措手不及的雨。
不少人躲进了一旁的酒楼,不是饭点却坐满了客人。
“小姐你看那人不怕雨诶!”
“哪儿?”
顺着杏儿手指的方向,路中间的男子淋着雨不慌不忙的走在路中间丝毫不在乎路两侧人的指指点点。
“诶,小姐!”
临清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费力的将伞举过男子的头顶,男子停下脚步微微愣神片刻。
“我家离着不远,那还有一把,这把给你吧!”
临清把伞往前送了送,朝着往这边小跑过来的杏儿努努嘴。
男子接过伞并未道谢直直的越过临清往前走,杏儿连忙将伞续上以免淋了小姐。
瞪了眼已经走远了的人委屈吧啦的说那人不懂规矩,没有礼貌。
“快些吧!这下雨了爹爹肯定也要回去了。”
“是!”
今日本是南城丰收庆贺的日子,就连爹爹都被请去参加了,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能出来玩上片刻。
“住店!”
“好!楼上左拐第一间。”
开客栈的什么人没见过但是打扮成这样的肯定不是本地人,南城不大住店的人不多也就是往年丰收、灯会的时候人会多些,这个时间恰巧是丰收的时候,外乡人过来住店也是常事,小二也就未多留意。
男子进了房间先是关门然后快步走到窗边观察街边的人。
对面是个茶楼,据收到的消息要杀的那个人每天都会过来喝茶,今日下雨怕是不会再来了。
倒了杯茶看着门边靠着的伞失了神。
幼年时双亲均在自己眼前被杀,随师傅上山习武也只是为了报仇,身为大师兄要照顾师弟师妹们从未被照顾过,今日的伞算得上是第一次。
茶水溢了出才慌忙放下,柳青色伞面像是画上去兰花仔细看来还有几分真,伞柄处有枚玉佩雕的是个清字。
“爹…您回来啦!”
夏家在南城算得上是书香世家,与别家不同家规甚严。
临清拉着杏儿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嘴上还不停的讨好这正厅坐着的人。
“哼,玩够了?”
“哎呀,爹!”
夏文渊并没有生气,只是担心这丰收之际异乡人过来的也不少,这鱼龙混杂的……
“去洗洗手,叫刘伯开饭。”
“是!”
夏文渊现在没有心思去管女儿出不出去的问题,根据季家这些时日的表现怕是南城要变天啊!!
“爹,雨停了,你晚些时候出门吗?”
“嗯,怎么?又想出去?”
夏文渊从书中抬头,夫人生了临清便不幸逝世对于这个女儿夏文渊更是不知道怎么宠着才好。
“哪儿有,爹,早点过去嘛!走嘛!走嘛!”
抽走夏文渊手里的书拖着胳膊就往门口拽。
或许是雨停了的缘故,街上的人又多了起来,夏文渊站在马车边上喊,临清只是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往人群中间钻。
“夏兄的这个女儿出落的是越来越好了!”
“季兄哪儿的话!”
两人你来我往的寒暄看着挺和睦实际上两人都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
“杏儿你看!”
因为是丰收的缘故街上大多数是卖吃的,有些吃的是临清见过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站在摊位面前定住了。
“拿两个。”
临清抬头看到的却是上午的那个人,原来他不是哑巴。
“好了,给。”
东西做的很快,接过糖糕并没有离开而是递到临清面前。
临清压抑的指了指自己,为什么要买糖糕给自己,难道是为了谢谢上午的伞吗?
“谢谢!”
“你是外乡人吗?要不要我带你四处转转?”
临清尝了口糖糕,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每次吃这个都是源庭过来找自己的时候给自己带,自己溜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
看着身侧因为一个糖糕而满足的小丫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原本是不想过来的,是店家推荐说今晚可能会有表演南城大多数人都会去。
两人打发了杏儿独自去逛。
“你从哪里来啊?”
“江湖。”
临清皱了下眉头,江湖?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江湖还是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啊?
他不是翩翩公子,不像是南城人,像是个走江湖的,剑不离手、也不近人身。
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侠客了,就像是源庭每次带过来的书里写的那样。
两人走走停停,临清站着看的入神的东西许繁笙都一一入手,然后交到临清手里。
“待会从这里能看到烟火,这个位置是最佳的,我每年都在这个位置,坐啊!”
临清拍拍身侧的位置。
跟许繁笙所有接触的女子都不一样,临清就像梅子酒,酸酸的回味无穷。
聚集等待看烟花的人也越来越多,许繁笙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四处流窜,在对面!!!
“你看你看!!好看吧!”
天空被升起的烟花照的格外的漂亮,身侧的人也笑靥如花。
手臂被身侧的临清晃动着,感受她的开心。
算了,今日人多不宜行动。
“我酿了酒等好了,我给你留着,记得来找我啊!夏府,就是城北边的那个!”
临清指了指前边,虽然看不到但还是虚指了几下。
见白天与临清一起的杏儿小跑过来,许繁笙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帕子。”
故意加快脚步到了许繁笙的身边,轻轻的拂去身侧的帕子快走几步等着身后的人追来,果不其然,他真的追来了。
声音有些低哑,细听夹杂了些冷冽,即使许繁笙压了压语气,却还是让人犹如身处冬日使人不寒而栗。
“小姐,快些走吧!再逗留就要被老爷发现了。”
还未来得及道谢就被不知眼色的杏儿匆匆拉走。
我下桥、你也下桥,我往左、你往右,经此一别,此生有缘再见。
手里的帕子被印的有些脏了,不知是地上的灰还是他手上印子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