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鼋绕了几个弯,水路遇走越窄,终于在一个狭长的裂谷处,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岩层。
岩层架在水面上,像是一块嵌在裂谷间的平台,水流在下方继续前进,我们离开大鼋的背部登上了平台,大鼋悄悄的潜入水中消失了踪影。
我们顺着平台行进,峡谷两侧的岩壁越挨越紧,通道窄的只能一人侧身而入。仰首望去,一条狭长的裂缝笔直的向上伸展,看不见尽头,就像是地壳被巨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我站在这裂缝前,看见一侧的岩壁上刻了三个篆字——鬼门关。
我脑海中陡然浮现一句话:一入鬼门关,再无回头路。下意识的看了萧骁一眼,却发现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里面闪现一丝狂热的光。
他觉察到我在看他,将目光不经意的收敛起来,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却掩饰不住莫名的神秘。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跳,萧骁有鬼。但我并没有将这种疑虑表现出来,脸上仍是一副祥和的样子,我在静观其变。
越过这条裂缝,仿佛从人间跨向地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空间豁然开朗,道路也走越阔,只是一如既往的阴暗。回头看,那条裂缝仍是沉沉一线,勾天连地,窄的仿佛随时都会合在一起。
岳小刀忽然惊叹:“这个峡谷真像个沙漏,我们就像是挤过沙漏的沙子!”
我心里暗忖,沙漏里流淌的看似是沙砾,其实是时间。沙漏不管如何的反复颠倒,时间一经流逝,便再也回不到从前。难道过了这个界,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百十来步,忽然发现前面横亘着一面天然的峭壁。
没路了,这是一个死胡同。
正当我们疑惑之时,萧骁“噫”了一声,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手电筒的光柱定在了前方的地面上,依稀可以看见一个黑黝黝的方型铁板嵌在地上,远远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我问萧骁。
“不知道!”萧骁直勾勾的看着那东西,漫不经心的回答:“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一向视力超人,怎么会看不清?”
他微微一愣,笑嘻嘻的说:“以前咱不是眼睛小聚神嘛,现在这副洋人的皮囊,大眼珠子散光!”
我微微一点头:“言之有理!”
我们走到跟前,才发现这东西不是一块铁板,而是一块青铜制的方盘,约摸二十公分见方。中心的位置呈圆盘状,表面光滑。外围由四道斜线分割成四个区块,里面分别篆刻了一个文字,表示四个方向。
“这好像是一个司南?”岳小刀奇怪道:“可是它中心不应该有一个磁勺吗?”
“也许藏在了什么地方。”萧骁蹲下身去按了按嵌在地上的铜盘,发现有松动。又用指节在上面敲了敲,底下发出空洞的声响。
“撬开看看!”他回过头来对我们说。
我借了岳小刀的匕首,蹲下身撬开了铜盘,底下出现一个暗槽,一枚磁制的形似斗勺的物体,果然藏在其中。
我将司南的铜盘复归原位,又将磁勺放在它的中央,磁勺滴溜溜转了一个圈,斗柄指向一个方向。我又试着把斗柄绕了半圈,指尖明显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斥力,一松手它又反弹回去,依旧指向同一个方向。
“这好像是一个司南?”岳小刀奇怪道:“可是它中心不应该有一个磁勺吗?”
“也许藏在了什么地方。”萧骁蹲下身去按了按嵌在地上的铜盘,发现有松动。又用指节在上面敲了敲,底下发出空洞的声响。
“撬开看看!”他回过头来对我们说。
我借了岳小刀的匕首,蹲下身撬开了铜盘,底下出现一个暗槽,一枚磁制的形似斗勺的物体,果然藏在其中。
我将司南的铜盘复归原位,又将磁勺放在它的中央,磁勺滴溜溜转了一个圈,斗柄指向一个方向。我又试着把斗柄绕了半圈,指尖明显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斥力,一松手它又反弹回去,依旧指向同一个方向。
我顺着斗柄所指的方位,从地面上一寸寸检索过去,没有发现异常。目光循着地面往上走,落到岩壁上的一个凹洞时才发现端倪。那里藏着一个铜环,大概是年代久远的缘故,上面已生满绿锈,如果不仔细观察还以为只是石缝中长出的青苔。
轻轻拉一下,发出咔啦啦的声响,露出一截拇指粗的铁索,显然连接着机关。我定在那里不动了,用目光征询他们三人的意见。
他们相互确认一下眼神,都点头同意。
“都小心点,防止有危险!”我有些谨慎的提醒说。
机关的结构很精巧,铜环拉起来的感觉也并不费力。铁索拉了约有一米长就拉不动了,应该是到了极限。我松开了手,铁索也没有往回缩。想象中的飞矢暗箭并没有发生,四周也毫无动静,这种结果反而让人感到反常。
等了片刻,岳小刀蹙起了眉头,有些丧气的说:“什么名堂,不会是坏了吧?”
不料,她的话音刚落,沈默的暴喝如惊雷般骤起。
——“小心!”
只见他身子一斜,动作比声音更快,一件锐物贴着他的鬓角飞了过去,叮的一声打在了岩壁上,声音之锐,动作之快,堪比强弩。紧接着,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一刹那,漫天暗器快如疾风暴雨,似万马千军般席卷而来。
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暗器的踪迹,全凭听风辨位,捕风捉影。我们的潜力似乎也被危险所激发,暗器快,我们更快。四条人影身似游龙,在黑暗中左突右闪,不教片叶沾衣。
漫天暗器,来势转衰,在叮零零一串落珠般的声音中停止。萧骁将手电的光芒照过去,只见一地狼藉,皆是闪着寒光的箭矢。
我们刚松了一口气,脚下的地面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整个峡谷都似在震动,不由得面面相觑,我的心立刻又悬到了嗓子眼。
地震?
萧骁似乎并不紧张,一脸的风轻云淡。他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一眼,手电的光投向那道狭长的裂缝,我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两边的峭壁像一道闸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关闭。看他的表情,这一切似乎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鬼门关,鬼门,关。
那道裂缝合拢以后,地面在缓缓下沉。
不多时,原本阻断去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峭壁从底部露出一个缺口,随着地面的高度越降越低,峭壁也仿佛越升越高,变成一道横架在半空的石梁,而那缺口也变成了一个半人高的长方形通道。
看来这也是一个机关,而且十分精妙。
我猜测整个地面就像一个浮桥,而漏斗形的峡谷就像是一个水闸。当我拉动铜环开启机关,暗河上游的水流被阻断,下游的水位持续下降,浮桥也跟着下沉,所以就露出了通道。
我暗暗惊叹,将自然界的地理结构改造成一个机械制动的机关,这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翻越这个通道,我们只能蹲着前行,不仅姿势极为别扭,而且头顶上方悬着的巨大岩体,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将人碾为齑粉,不免心中戚戚然。如此艰难行进了百余米,终于到达一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