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也来为妈妈扫墓么?”
欧利来推着一辆旧的电动自行车,坐在门前的花坛上。车子前面的筐篮里,放着一个蓝色的打气筒。
他头发有些花白,一根根没有章法的直竖着。皮肤黝黑,脸上布满皱纹。只有那双眼睛,和欧宛如十分相似,但是眼皮有些松垮。
胡子也没修理,衣服虽然廉价,但是挺整洁的。
洛云舒感觉舅舅这些年,除了头发花白了,老样子一点没变。跟妈妈就不像亲姐弟,爸爸也从来看不起他。
小时候,去外婆家,舅舅还是非常疼爱她的。带着她和哥哥满村上的跑,去小溪里捉鱼,去村边的小树林捉知了。
“小舒,舅舅有事要和你商量。”欧利来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了口烟圈。
云舒有种不祥的预兆,心里沉甸甸的。
她跟舅舅来到附近的一片竹林,这里人还要少些,毛毛雨零星地下着,天还是阴沉沉的。
“说吧,不是来看妈妈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云舒对于亲情已经麻木了。
欧利来似乎下定了决心,脸上堆起了笑容。
“小舒,听说你找了个好人家。”
“您那样认为,我也没办法。说重点吧!”云舒可最了解自己这个舅舅了。
“那个...,你爸爸几年前,从我这借了四万块钱,说是急用,到现在也没还钱。你表弟岁数也不小了,我想给他在城里买房子,好讨个媳妇。”欧利来显得有些为难。
“那你去找我爸呀!找我有啥用呀!我还上学呢!又不赚钱。”
“我去找你爸几次了,他说还没缓过来,让我等着。”欧利来脸上充满了无奈。
“妈妈活着的时候,还帮你修了房子,外婆生病都是妈妈掏的钱吧!现在你的姐姐就长眠在离这几百米的地方,你怎么忍心惊扰了她。爸爸让你等着,你等着就好了。”云舒的情绪有些激动,钱让亲情变得分文不值。
“小舒,我也不想这样的。你又不接我电话,我在这门口等了快两天了。你知道舅舅过得是庄稼日子,这四万块钱是我的血汗钱呀!你舅妈因为这个要跟我离婚呢!”
是啊,舅舅住在烟城城郊,靠种果树和蔬菜赚钱养家。妈妈在的时候,舅舅还能借个光,自从妈妈去世,也来往不多了。
爸爸这是病急乱投医呀!
“听说你找了个有钱的男人,这点钱应该不多吧!”
一直躲在竹林后边的男人,再也忍无可忍。
“四万块钱,我来还。小舒够可怜了,你这舅舅竟然追到了墓地索债,情何以堪!”许言止的眼睛由于愤怒充满了血丝,双手紧紧握拳。
他猜小舒,一定会回来的。他就远远地看一眼。他爱她是心中难解的劫。不为拥有,只随心走。
“言止哥?”洛云舒看到了从不爱发怒的许言止。
欧利来是认识许言止的,“那好,谁给都行。我是看在亲戚的面上,只要本金就好。当初姐夫可是承诺出高额利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