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萧玉郎偷偷潜入妙音寝宫,查探左右确认周围没有“耳朵”,这才唤醒妙音,妙音也有一肚子话要问他,当即两人一般戒备,一边密谈。
萧玉郎第一句便道:“妙音,你难道不知轩辕和泯烟开战了么?”
几句话打乱了妙音的思路,轩辕和泯烟开战?!她惊呼出口,“怎么会!”
果然,萧玉郎心中略加思索,便有了主意,“如今翔微国是泯烟的盟军,你的身份千万要保密,否则你与轩辕王那层关系让人知道,免不了生出事端。”
他最在意的就是妙音身份的问题,若让宇文肃知道妙音身份,恐怕头一个抢夺她所有权的就是宇文肃,几句话便说死了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啊?”妙音又傻了眼,什么叫身份不能让人知道?再深入思索一番,她与斐星珏确实比较亲近,让轩辕的敌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确不妙,可是这“潘玉郎”又是怎么回事?
“你又怎么成了泯烟的二皇子?泯烟不是正和轩辕开战,你怎么会帮我?”居于皇宫这么些时日,妙音也长了不少心眼,终于不再是那个我行我素的任性丫头,学会质疑别人的好意。
“我一直都是泯烟国的二皇子不假,我在轩辕国中的身份也望你不要揭穿。”此刻的萧玉郎抛去了在轩辕时的玩世不恭,俊朗的脸上到真生出几分威严,他沉吟道,“我在轩辕一直在找寻助力,能助我当上泯烟国主,只是我父皇突然驾崩,措手不及下让太子捷足先登。”
发现妙音还是一脸狐疑,萧玉郎心道,这些时日不见她,也多长了心眼,他继续解释,“我和黄兄有约定,若我登上王位,与轩辕和谐相处,永不再宣战,所以他才会帮我谋夺王位。”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当了泯烟国主,就不会有战争,而那个太子对轩辕虎视眈眈,不肯放过对吧?”妙音听明白他的意思,“我能理解,只是这轩辕和泯烟又是怎么打起来的?”
“这还要从你走后说起。”萧玉郎心有余悸,他简明扼要的向妙音叙述了当日血战到底的凶险场面,最后他道,“现在轩辕和泯烟的仇越结越深,不拼个你死我活,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众人中毒,妙音的心已经吊起,再听到泯烟死士自杀式袭击,她脸刷白,最后再听到武林前辈们为了保留轩辕武林最后一点菁华,慷慨赴死,她的热泪扑出,哽咽道,“怎么会这个样子?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该走,大家也就不会死伤惨重……”
“那种局面就算你在,又能如何?”萧玉郎脸色沉重,他虽是泯烟人,但那日惨烈的场面也历历在目。
“至少老怪不会死啊!”妙音面前不由浮现起老怪的音容笑貌,她真没想到钦州一别,竟是永别,眼泪忍不住落下,那样惨烈的事光听他描述就令人动容,若她在,陶剔在,是不是结局就会两样?
她的话却让萧玉郎心中一动,听妙音的口气似乎有她在,就连泯烟的霹雳雷火弹也不能动她?这么说来,传言果然还是有几分可信度,有这等实力,确实抵过千军万马!
阖起眼,妙音心中惶惶,天下万物生死有命,她万万没想到她走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到当日她随着风清阳去看武林大会,在想到那夜她夜宴轩辕三杰,谁都想不到这个结局,她的心一下就飞到了轩辕,恨不能赶到江涵秋身边去安慰他,恨不能立刻去往紫宸山庄去问风家兄妹安好……还有斐星珏,那个年轻的皇帝遭逢这事之后,是不是又会眉头不展?
“为了你的身份,我也唤你妙儿吧。”萧玉郎听宇文肃说她身上有伤,见她闭目不语,怕她心郁成结,连忙转开了话题,“对了,妙儿,你是怎么受得伤,看起了似乎很严重,让我诊视一番。”
妙音没有阻止他搭脉举动,心情稍加平复,泪也慢慢止住,她轻声道:“我全身筋脉损毁,要不是陶剔拼命救我,又给我喂下了不少续命良药,我就到阎王爷前去报道了。”
听她这么一说,萧玉郎大惊失色,再探她脉象果然如此,“天,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五雷轰顶呐~”或许是他惊异神情过于夸张,妙音忍不住又拿那套挨天雷劈的说辞来自嘲,“我运气不好呗~不碍事,等找到我要找的人,这点伤不算什么。”
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萧玉郎心头直跳,什么叫这点伤不算什么?妙音这个态度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的不同凡响?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他只剩下一口气,只要有妙音在,也不会有事?!
见他不说话,妙音以为他在担心自己,解释说:“不用担心我,师傅和主人都可以治这类伤,找到她们其中之一,我就不用这么倒霉天天躺床上了。”
师傅?主人?头一次听到妙音这么说,萧玉郎思量着,看来有关妙音的传言值得一试,有这么个神秘的师门,那宝藏之说,藏宝图之说也大有可能是真的,想到这里,他心痒难耐啊,想要开口问宝藏的事情,又觉得操之过急,硬是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改了番说辞,“妙儿,那你经后打算怎么办?”
“先等陶剔回来。”妙音自己心里也没底,“他被宇文肃派出去找人,等他回来再做打算。”
“对了!”妙音伸手拉住他衣袖,如今她的身子已经可以动作,就是没什么力气,所以才无法支撑走路,想到了陶剔,不免想起宇文肃,她急着找萧玉郎顶缸当临时靠山,“你要帮我!我可不想当宇文肃的妃子,要不是陶剔出宫去,我现在又是这个状况,哪里容得那色大叔来染指本姑娘!”
“哦?”萧玉郎一挑眉,他就知道妙音不会答应做宇文肃的妃子,果然有隐情,他欣然应诺,“放心,我自会替你周.旋,不过,你也要知道我的身份是泯烟的皇子,宇文肃不一定全听我的,我尽力便是。”
他没有一口回绝给了妙音信心,心情一好,嘴就忍不住消遣人,“明白~看来你这淫贼不耍宝的时候还是蛮可靠的嘛~”
“淫贼……”萧玉郎咧开嘴,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也顺着她口风道,“小妙儿呀~你就不怕我这个淫贼会趁机揩油?”
“不怕啊~”心中的石头有了一定保障,妙音也有心情和他抬杠,“你不是最讲究鱼水之欢,不会霸王硬上弓,有什么号担心的?再说,你现在的身份还是淫贼不?二皇子~”
萧玉郎失笑,“好了,我不便久留,你好好休息。”
妙音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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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萧玉郎密谈后,妙音不再为了宇文肃担心,但却因为轩辕惨事,心情一直郁郁寡欢,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再联想到自己的情况,更加为此耿耿于怀。
狠狠朝湖面丢下一颗石子,看着翻起涟漪的湖面,层层叠叠的碎纹就如她心情一样灰败,公羊芷见她心情不好,开口道:“姑娘,你最近气色不怎么好,是在为陶公子担心么?”
“不是。”忍不住摩挲指上的储物戒指,妙音黯然,“芷儿,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去忙自己的事吧,你毕竟是公主的婢女一直来伺候我,公主没有你也不方便,不如去看看公主是不是需要你怎么样?我想自己静一静,等你忙过了,再来接我回去吧。”
公羊芷心思缜密,看出妙音说的是真心话,便告退,她也算是宇文千黛的眼线,妙音这出格举动也需要让主子知道。
公羊芷告退后,妙音越想越不明白,为何事情会演变到今日这个地步,她的目光漫不经心间落到指上的储物戒指上,不由伸手举在半空,凝视无名指上的储物戒指。
当日,陶剔无心之举,让她满心暖意,这才引发了后面她为他渡劫费劲心思的果,只是她是否太投入了些,把自己也陪了进去?
嘴畔勾起抹苦涩的笑靥,妙音自己也不懂为何要这样卖命,她不过是被他凤华吸引,本着不放过美男的信条准备华丽丽得将他扑倒吃掉,却不想投入过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非但不是她想要的结局,非但他像块不解风情的大木头,还把她当菩萨给供奉起来,想到这里,她心情就郁闷难舒!
手握紧,妙音赌气道:“亏大了,真是亏大了,该死的陶剔,不就是一枚戒指么,凭什么姑娘我要给你这么卖命?”
越想越不是滋味,她愤愤将一直带着手上的储物戒指摘下,举着它自言自语,“想想在轩辕国内,这么多的美男等着我,姑娘我何必被一枚连一克拉都没的戒指给套牢了?”
“超级大木头,你去死吧!”气恼之余,妙音奋力一抛,将储物戒指往湖中丢去,但戒指还在半空中飞,她就后悔了,她这是在干什么啊?陶剔给她戒指的时候也是无心之举,哪里有什么男女之情,是她自己想多了,再说了,这戒指里还存了不少东西,怎么她说丢就给丢出去了呐?
焦急之下,妙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自轮椅上扑出,恰好在戒指落水的那刻,也扑入水中,身子刚触到水,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等水没顶,心中暗叫糟糕!她怎么自己扑到了水里?天哪,她现在这个状态不要说捞起戒指,就连游泳也没力气呐!
转念间,妙音已吞下几口水,努力在水中扑腾间,也听到一片惊叫,“妙儿姑娘落水了!”“快来人呐!”
妙音慢慢往下沉,她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又弄到这个命悬一线的地步,真是该好好反省了。冰凉的湖水缓缓夺取她的意识,挣扎间有谁抓住了自己朝上方游去,呼吸道新鲜空气的那刻,她忍不住叫道:“戒指!我的戒指掉进湖里了!”
她知道她不该挂念那枚戒指,可就是忍不住,救她的那人手一抬,捏着那枚储物戒指送到她面前,妙音狂喜的双手接过,“对,就是这个!太感谢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的就是这个的?”
妙音连忙把戒指再次戴回指上,耳边却传来救她那人的叹息,“你这小猫儿把自己害成这个程度还不够,非要断送了你的小猫命才肯罢休么?”
忽闻此言,妙音浑身如遭雷轰,怎地可能!这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浑身颤抖着,几乎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始终不敢回头去看那人一眼,生怕对方是她的梦境,一转身,梦就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