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还在上演香艳刺激的戏目,那厢马不停蹄逃回郡主府的斐月茹惊魂方定,浑身肝火皆冒得将手边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贱婢!居然敢耍本宫!”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次行动会失败,刚刚诡异的变化让她恐惧,但现在想来只有让她更加的怒气冲冲,想她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档子气,居然被个黄毛丫头耍了团团转,脸色变得铁青的斐月茹愤怒得将就近的一切家什狠狠摔到了地上。
她急需一个人来缓解她受挫的心,也需要有人来缓解她身体的不适,猩红的舌狠狠舔过干涸的唇,斐月茹的神情就好似地狱里爬出的罗刹女,那种狰狞让她姣好的容貌镀上一层妖异的黑暗气息。
她没有注意到即便她摔得更卖劲,整个郡主府都安静得异常,只当是那些仆役婢女恐惧她的雷霆之怒,敬而远之,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到方才那幕,她又气又感到自己身上被挑起的火焰急需一个途径来发泄。
“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柳湘官幽灵般出现在大厅里。
斐月茹抬眼望着做个作为她丈夫的男人,那种隐藏的需要越来越明显,她生生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内心的愤怒,扬起唇角,巧笑嫣然的道:“郡马爷有什么事?”
淡淡看了眼满目狼藉的大厅,柳湘官举步行到斐月茹面前,“就是有点担心郡主。”
“哦?”讶异得挑了挑眉,斐月茹只觉得他忽然之间好似变成另外个人,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在她面前挺直了腰板,心中冷笑,她不怕他不乖乖听话!
“郡马爷如此关心为妻,真叫本宫受宠若惊呀!”意味深长的话出口,斐月茹攀上了柳湘官的身子,没错,就是这股味道,浓烈得让她身子都有些发软,能够填满她需要的男人。
没有给予她回应,他只是淡淡的问:“有件事一直想问郡主,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什么事?”有些恼怒他的冷淡,她不着急,她有很多种方法能让这个男人乖乖就范,在那个丫头身上丢掉的面子,她会在他身上全部找回来!
“三十年前,武林中轰动一时的采花大盗的案子究竟和郡主有没有关系?”
他的话很轻很淡,却让斐月茹的心一下凉透,她急不可耐的发问,“你知道了些什么!”
她的态度是最好的解释,柳湘官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斐月茹开始不耐烦才开口,“那些事情真的是郡主……”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斐月茹不耐得打断他的话,“都过了三十年,你还准备和本宫来翻旧账?!别忘了是谁让你从个死刑犯变成了风光的郡马爷!更别忘了是谁让你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歇斯底里的爆发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柳湘官的沉默让她觉得不安,她恨恨的冲着他嚷嚷来缓解这种不安,“没有了本宫,你就是个死刑犯!别和本宫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事,就算是本宫陷害你又怎么着?这些年来,本宫可没亏待你,你乖乖做你的武林盟主就行,别管本宫的事!”
“包括武林大会投毒的事么?”不经意间,柳湘官抛出了他的话,这段时间以来,由于轩辕刚刚统一了天下,斐月茹也忙着趁机巩固自己的势力,他趁机查出了这两桩案子都是这位凤仪郡主下的手,心寒之余,他更为自己这些年来的助纣为虐心有不安,当年背叛师门是无奈,如今他已没有了后顾之忧!
听他忽然说出这件事,斐月茹立即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上次得知她与这件事的干系后,他就暗中在调查此事,他不知道她为何要陷害妙音女,或许是窥视妙音女身上的宝藏,或者是其它,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你费劲心机做下的这些事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讶异得扬了扬眉毛,他痛心疾首的神情让她有些意外,也让她放心,看来这个男人早就成了她的禁脔,翻不起多大风浪,“当年父皇膝下就本宫一个女儿,任何事情上,本宫都不输给皇兄,不过就因为本宫是女人,所以,父皇只有把王位传给那个懦弱无能的儿子!也亏得他死得早,生了个好儿子,要不然这天下早就该换个人坐坐了!”
阴厉的话语字字宣示她的不甘,却人听者心中大骇,他一直知道她在密谋什么,却没想到她居然想要王位!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就为了她一己之欲,将整个轩辕搅得不能安宁!
“郡马爷~”滑腻腻的语调唤着他,她伸手抚上他的脸,目中有得意也有几分挑.逗,“若是你能帮本宫,那经后的飞黄腾达不再话下,你说呢,郡马爷?”
“我……”掀动嘴唇喃喃,那话语太轻太弱。
她不由得贴近他去聆听他的呓语,忽然之间,腹部剧痛,斐月茹低头就见一把利剑刺入自己腹中,她狰狞着面容推开他,厉声叫道:“柳湘官!你敢!”
望着她歇斯底里的嚎叫,柳湘官静静得道:“我不会再继续助纣为虐,你死了这条心吧。”
“咯……”拭去唇角的血污,看着他逼近,斐月茹终于感到了害怕,扯着喉咙声嘶力竭的叫嚷起来,“来人!来人啊!!!”
“不用叫了,府里的人都被迷香迷晕,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柳湘官淡定的道,今日就让他来做个了结。
“你……”斐月茹踉跄后退,“你不能杀本宫……你就不怕……不怕……”
“我不怕!”柳湘官冷淡得截断她的话,“我已近做好准备向轩辕王负荆请罪,你的那些勾当我都会禀告圣上。”
“你……”听他这么说,斐月茹又气又急,她怎么能想到这个一向乖乖听话的男人会在这个时候拆台脚,但她的话语已经来不及说完,柳湘官的剑轻巧的划过她的喉咙,静寂无声,半晌之后,斐月茹颓然倒地。
结果了她的性命,他丢开手中剑,心中百感交集,当初他被她设计成为采花大盗的罪犯被定罪斩首,也是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将他救出牢狱,为此他凡事以她为重,从来都不敢有自己的意见,然却在岔路上越走越远。如今,他幡然醒悟自己的错,不该再让无辜的人牵连到她的欲望之中受累!
好似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柳湘官跌跌撞撞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取出早就准备的遗书绑在信鸽的腿上,他知道轩辕王很快能得到这里的消息,将一干证据整理成盒之后,仰头望了望天空,忽然拍出一掌击在自己头顶,但见他七窍之中鲜血直流,很快便没有的气息。
一顿饭工夫之后,郡主府内的人还未醒转,斐星珏的人马已经将郡主府团团包围,在见到了斐月茹和柳湘官的尸体后,为首的将领将柳湘官房中的各种证据呈递给了斐星珏。
看过了这一切,斐星珏脸色凝重,这桩有损皇家颜面的事虽然棘手,他也有信心处理好,可是柳湘官的自杀,他的另外个身份可是祸水,武林盟主一死,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天下又会如何?
值得庆幸的是,妙儿身上的悬案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圣上。”莫离渊察言观色,知道斐星珏心中所想,但他不能让他犯错,弩歌带回的消息,以及东宫中明显的妖气,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可否屏退左右,臣有事要奏禀圣上。”
点了点头,斐星珏同意了他的要求,看他小心翼翼的做了禁制,他才开口,“离渊,你意欲何为?”
“圣上,那个女子沾不得!”莫离渊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看法,“妖者,祸乱天下,魅惑圣主,她既然是妖,圣上就该洁身自爱,不该与她多牵连!何况,妖物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圣上把她留在东宫已是大不妥,还是趁早送走她才是!”
就像被泼了盆冷水,斐星珏沉默了许久才道:“但这天下人知道妙儿身份的不过寥寥数人,孤……”
“圣上三思!”莫离渊急了,“这东宫中的妖气再不处理,定会引起同道注意,到时候天下百姓都得知圣上将妖物藏于宫中,百姓会怎么想?如今天下初定,再也经不起大动,圣上还是听臣一言,赶快打发她走!”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妖?斐星珏心中割不下这份恋恋不舍的情绪,他不愿意这么放手啊,好不容易把她留在了身边,怎么能这么就放手?
看出斐星珏的犹豫,莫离渊又道:“圣上,知她是妖物,留下她性命已经是大慈,我们不能给她提供庇护,放任这等妖物,就是隐藏的祸端,不敢如何都是个隐患啊!”
斐星珏震动了下,江山和美人他都想要啊!如今他握有了江山,为何不能拥有她?君威不可犯,有他护着她,还有谁敢说她一句?他烦躁得挥挥衣袖,“离渊,不要多说,随孤一块去看看她。”
“圣上!”莫离渊还想劝他,见到充耳未闻,只能摇了摇头。
回笔转述那方干柴烈火,少儿不宜的局面,感觉到自己布下的禁制被触动,陶剔不动声色的缩小了禁制的范围,让声音可以传出去,他对那个男人可是十分在意呐!
才进宫门,发现无人回应,斐星珏心中就有些不悦,却忽然听到妙妙叫嚷道:“该死的男人,你有完没完啊!”
男人?心中咯噔了下,斐星珏呆立当场,她说的是谁,胸中怒气泛滥,他匆匆入内,却听得有人道:“小妙儿秀色可餐,让人食而知味,爱难罢手呀!”
暧昧的话语直接让斐星珏再次受到打击,却听那人又道:“不知轩辕王到来,有失远迎,劳烦在外稍等片刻。”
“什么!”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再次传出,“斐星珏!你不许进来!”
被人连名带姓这么叫,不动容也难,斐星珏铁青着脸,“孤到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孤的后宫中放肆!”
着重咬着的“后宫”二字无疑是种宣示权,可房内的人根本无视他的怒火,身边的莫离渊也拉住他,“圣上,那人我们都得罪不起。”
“他是谁!”压低了声音,斐星珏恼火的问,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不让人进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好事,他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横刀夺走,失去了该有的冷静。
“轩辕军攻打泯烟时,是谁赶走了对方的修士。”莫离渊不答反问,眼中意味深长。
陶剔!斐星珏的心一下子就凉了,那个男人!他的确开罪不起,想到他与金天师一战,斐星珏知道他该及时收手了,苦笑着对身侧的莫离渊道:“看这架势,孤不放手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