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在汽车的前座自说自话:“市长的儿子,打算介绍接你认识认识。”
李桐眼眸阴沉下来:“是吗?”她冷笑着,“李建国,我感觉自己就像你养的一条狗.”
“你说什么呢?”男人有些尴尬,“爸爸这不是为了让你未来生活得更好吗?”
李桐翻了个白眼,心中不自觉地鄙视他,但还是很无奈:“说好了,我答应你,你可别再和妈妈闹离婚。”
她老爸近一个月来,一天到晚拿着离婚要挟她,对她呼之来唤之去的,要不是看在她老妈的面子上,她才不会......
“你认为我像要离婚的人?”
“那你怎么不说清楚你和朱bich.......”
“什么?”
她转头看向窗户外,瘪着嘴,喃喃自语:“算了。”
她其实是有私心的,反正她老爸只有她一个女儿,说到底待他老年之后,他的财产还不是她的吗?
“待会带你去店里作下造型,顺便换上这身衣服。一天到晚披散着头发啊,像什么样。”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李桐,不满的神情呼之欲出。
李桐心道,我不你生的,不像你,还像谁?
她冷漠地打开身旁华丽的包装盒,首先查看礼服的标签。一件礼服的好坏与之成正比的是她老爸对这场宴会的重视心理。
她心中感慨,好家伙,香奈儿高定晚礼服,今天她老爸可下了血本啊。看来今晚,对他很重要啊!
下车后,李桐时刻紧随着她老爸的步伐,昂首挺胸,保持微笑。尽管发型拉扯着头皮,让李桐感觉整个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但全身还在诠释着淑女做派。
李建国回头,对女儿的今晚装扮很满意。她一身真丝包裹着,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情彰显,面容清秀,神态自若,时刻散发出魅力。
他们走进了一间自上而下都有着的豪华气派房间。
迎面走来了一位雍容的贵妇人和一位满脸祥和的肥耳中年男子,他们相挽着手,对着李建国道了一声:“李总裁,别来无恙啊!”
“许市长才是。”
李桐站在她老爸身后,无聊得直跺脚,她有些庆幸高跟鞋的鞋跟深陷在地面的绒毯中,才得以没有声响。
她不于屑看这几个中年人你来我往地叙旧,是她司空见惯的老套见面陈词。
她环视周围,这是一间很大的包厢,却只有寥寥几个人,与以往的大场合不同,今天很像双方家长见亲的场景。
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想法,她老爸,难不成要把她卖了?
李桐瞬间想起古早小说中,双方家长为了强迫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扯蛋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她往后退了几步,想着现下是溜之大吉,还是傻傻地在这干坐等死。她转念又想,要不先勘探下地形,好为待会的逃跑做个准备?
“李桐,过来!”李建国推搡着李桐向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李桐。”
李桐心中很是怨念,她老爸怎么能推她呢?她可穿着高跟鞋啊!万一一不小心,摔个狗屎蹭头怎么办?不过他这种表现很像超市里的促销员,他们拿着个大喇叭叫喊着,走过路过别错过,快来看快来买.....
她心中虽然很不爽,但还是摆出职业微笑,和面前的两人一一握手,“叔叔阿姨好,我是李桐。”
现在是她如王婆卖瓜般的,自卖自夸了。
“不好意思,我去趟厕所,你们慢慢聊吧。”她笑着退出了这场直播式的买卖,双手托举着拢长的裙摆,大步向前迈。
耳旁双方的吹嘘声渐行渐远,突然逃离了火热的聊天以及父亲的监视,她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每走远一步脚底传来异样的触感更清晰,她这才发觉,这是高跟鞋磨脚了?
李桐环顾四周,长长的走廊上,金碧辉煌,一盏盏做工精致的灯分布在两旁,空荡荡的,只有少数的几个服务员来往。
说好的勘察地形呢,怎么能够让区区脚伤打跑?
但服务员都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也没人来帮她。
这让李桐开始自我怀疑,她这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值得他们用这种眼光看她吗?
周围没有镜子,她也两手空空,这么奢侈的裙子怎么有口袋这种东西呢?她想找个地方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现在离她最近的有镜子的地方只有厕所了。
她扶着金色的墙壁,一瘸一拐艰难地向前走。
李桐站在厕所门口,一声又一声的“你好”,“谢谢”之类的话,让她在门口止住脚步。
厕所里传来的声音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向。可是她往后几步,确认了这里确实是女厕所。
所以,她应该善意地提醒厕所里的那位男士吗?
她走了进去,说到底她还是太在乎自己的脸,究竟是什么让那一个个服务员用那种眼光看着她。
她的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击打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也没有打扰到厕所里的男子深入朗诵着演讲稿。
“那个,打扰一下,这里是女厕所,男厕所在另一边。”李桐礼貌地问话,她提高几分贝的声音,为了让面前只留给她一个修长背影的男子听见。
真的很尴尬,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有人走错厕所的!幸好这个酒店里人少,不然真够这个人难堪的。
那位男子转身,粗看,他打扮得体,身着正装,面容姣好。细看,这人带着一副银框眼镜,压抑了忽闪的桃花眼的一丝柔媚,更显气质端庄。
李桐屏住呼吸,心中诧异,好家伙,这不是许令辉吗?
他,怎么在这里?
她在心中默念着一遍又一遍,他没发现她是李桐。她一只手遮挡着面容,一只手提着厚重的裙摆,转过面,独留给他一个背影。她想后退,但双脚仿佛灌了铅,令她动弹不得。
突然,李桐感到吹着凉风的后背被衣服遮挡,身体顿时暖和了。她斜眼,是许令辉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她慌乱了,这是什么展开?
许令辉该不会发现她了?然后打算对她这身穿着实行言语上的侮辱?
也对,她穿得这么单薄,确实有点不堪入目。
“那个,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注意这里是女厕所。”他声音温柔,提醒着李桐,“恕我冒昧,这位女士,你的裙子撩太高,露出底裤了。”